早餐桌上,陳德馨想起今天要應付熊斌,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正要起身,門鈴叮當兩下。
「韓總,是熊公子。」唐媽看了一眼顯示器通報道。
「噓。」陳德馨听得是熊斌來了,忙撂下筷子,貓著腰在唐媽耳邊交代一句「說我感冒了起不來」輕輕悄悄上樓進房去了。
唐媽一怔:不是說熊公子要與小姐訂婚的,怎麼又突然不肯見面了?
客廳里,陳至信夫婦忙著接待熊斌。
房間里,陳德馨望著天花板思索著對策。
熊斌听說陳德馨感冒了起不來,有心上樓探病,但轉而一想,畢竟和陳德馨只在公共場所見過幾次面,並沒有單獨相處過,擅闖閨房有些冒昧,心里有幾分失落,但也只能就此作罷,寒暄了一會告辭出來,怏怏而回。
「看你怎麼收場。」陳德馨下樓來,韓冬英白了她一眼。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定。拜托您別摻和就行了。」陳德馨邊換鞋邊道。
上車時,陳德馨心里亂糟糟的。究竟怎麼搞這定這件事,她心里還沒有底。
梅榮久換上工作服,拎著茶壺出來,棋牌部園子北角剛好坐下一位女士。
「這麼早就來客人了?」梅榮久笑一笑,托著茶盤就要上前。
「梅榮久,讓我去吧。」趙武也許還因為昨天的事有點不好意思,主動上前。
「沒關系的,讓我去。」梅榮久爭著要去。
「小姐,請問您……」梅榮久來到女士正面話未說完,赫然發現竟是陳德馨坐地這里。
陳德馨笑望著他:「怎麼,你真的不肯幫我?」
「陳總,請問您用什麼茶?」
「借你兩個小時,給我當一下臨時男友,等我擺平了熊斌,回頭我請你喝茶。」
「陳總,您坐在桌子上就是我的客人,我在這里干什麼總得要先听李經理的吩咐。」梅榮久仍沒有正面回答。
「算你狠。你不幫忙我也可以搞定的,我從來就沒有遇到搞不定的事。給我來一杯清山綠水。」
陳德馨才品得一口茶,手機「嘀」了一下,是條短信——德馨,我已回楚。昨晚打你家的電話,不巧你休息了。早上去你家看你,不巧你又感冒了。什麼時候好一點了給我回個信息,我好來看你。你的熊斌。
陳德馨看著短信,一時不知如何打發熊斌,梅榮久又不肯幫忙,頭都大了。左思右想,爸媽拉不下面子,還是只有自己出面。突然變卦,總得要有個合乎情理的借口,否則會背罵名,陷于不義之地。忽然想到昨天在爸媽面前把易濟民當作了擋箭牌,何不再借用他一次?想到這里,眼珠幾轉,忙打易濟民的電話。
「濟民哥,我是德馨。」
「德馨,真的是你嗎?」美國湯姆通訊駐楚辦。易濟民接到電話心里好一陣激動,喜出望外。看來昨天陳德全說的倒是真的。
「濟民哥,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你盡管說。」
「晚上八點,我在馨怡庭園ktv包房接待個客人,請你和你女朋友作陪。」
「我女朋友?」易濟民被她給弄迷糊了。
「就是美容師。美容師不是在追你嗎?」
「這個……」易濟民有些為難。
「濟民哥,怎麼吞吞吐吐的?行還是不行?痛快點。」
「是接待誰?」
「到時候就知道了。你記住我今天是感冒了。別的你不要問那麼多。」
陳德馨放下電話,竊笑不已。
易濟民放下電話,搖頭苦笑:是向熊斌攤牌嗎?扯上我干嘛?多尷尬。還要硬拉上鄭春萍,這下鄭春萍更有口實了。
上午十點,正在忙著給客人做美容的鄭春萍收到了一條短信——晚七點半,你在俏佳人等我。易濟民。鄭春萍看罷短信,開心一笑。
「春萍姐,你笑得那麼開心,是不是你的濟民哥約你了?」微微見鄭春萍看了短信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意味深長,打趣道。
「那可能嗎?」鄭春萍收起笑容,有點得意。
中午,鄭春萍在對門新世紀時裝城精心挑選了一件吊帶裝。惹得微微笑她:「哇,春萍姐,你這個冰美人打扮起來真的好性感耶。」
吃過晚飯,鄭春萍要微微給她吹頭發,化妝。
「春萍姐,真的是你的濟民約你嗎?」
「傻瓜,天底下除了濟民哥,就沒有別有男生了嗎?」鄭春萍也弄不清易濟民是什麼意思,所以不敢在微微面前貿然承認。
易濟民驅車來到霓虹燈閃爍俏佳人,打扮一新,噴了香水的鄭春萍正在門口翹首以待。
鄭春萍坐在副座上,見易濟民目不斜視,一言不發,有些好笑。
「濟民哥,你今天好像很勉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甘心情願的。」鄭春萍猜定是順從了他媽媽的旨意。
「你別太聰明。這事與我媽無關。」
「去哪里?」鄭春萍以為易濟民不願承認。
「我也不知道演哪一出。」易濟民故意答非所問:「今天是我請你幫忙,你就權當演戲好了,請你千萬不要產生什麼誤會。」
「真的嗎?」鄭春萍以為他使小性子,一笑。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易濟民輕輕點了一下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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