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榮久來到棋牌部,員工們紛紛正在清冼茶具,打掃衛生,準備營業。梅榮久回到辦公室,立即召章員工們開了個春節團拜會。員工們得了紅包,一個個面帶喜色。梅榮久想起大年夜姚湘君打的那個電話,問大家:「大家注意了沒有,近段有沒有客人點過咖啡?」
員工們不解何意,不好回答。倒是趙武大著膽子道:「經理,好像沒有。」
「到底是客人本來就沒有點過,還是沒有留意過?」
「經理,也許是客人都知道這里不賣咖啡,所以沒點咖啡。」趙武搔著頭皮。
梅榮久干脆問徐姐:「徐姐,小賣部還能不能擴大一點規模?」
「經理,您的意思是讓我經營咖啡嗎?」
梅榮久一笑:「徐姐,如果把茶和咖啡夾著賣,不知有沒有市場?」
徐姐一听,熱情很高:「這是個好主意,就是不知市場前景如何。要說經營咖啡呢,這個容易。不瞞您說,我原來在咖啡廳干過。」
「真的嗎?」
「咖啡的品種可多啦。奇品咖啡、愛爾蘭咖啡、皇家咖啡、卡布奇諾、康寶藍、瑪其哈多、拿鐵咖啡、薄荷咖啡、玫瑰至尊、瑞士瘼卡可可、美式咖啡……」徐姐果然是個內行,說起咖啡如數家珍,就像小學生背書似的。
幾個員工都笑了,梅榮久也笑起來。
「那就等做了市場調查再說吧。」
梅榮久是個想干就干的人,心有所動,就馬上付諸行動。散會即安排三個女生和自己分頭做市場調查去了。
一上班,陳德馨就趕到了信達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爸,企劃部長賈次新和法務部長肖宜萬都簽署意見同意了,就等您簽字了。」陳德馨翻弄著企劃案,注視著陳至信。
「還是交辦公會決定吧。」陳至信意味深長地望著陳德馨道。
「爸,您這不是推卸責任嗎?看得出來,您是支持女兒的,可為什麼事到臨頭又顧慮重重了?是因為媽媽的原因嗎?」
「德馨,爸爸的心事你是最清楚不過的。辦公會定了不是更好嗎?爸爸不支持你,會提議召開辦公會嗎?」
「爸,有句話在我心里憋了好多年,不知當問不當問?」陳德馨見她爸爸不正面回答,一者本身確實有些疑惑,二者有心激將他一下。
「憋了好多年?」陳至信微微一笑:「什麼事讓我的寶貝女兒還憋了好多年?」
「您是不是有什麼軟處讓媽捏在手里了?為什麼每當媽和您意見不一致時您總是讓著媽媽,而且不管媽媽的意見是否正確?」陳德馨壯著膽子道。
陳至信沉吟良久,調子有些低沉地道:「德馨,你這一問,的確問到了點子上。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應該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爸爸年輕的時候和村上的一個女孩子相戀。因為我們家的成份高,後來被女孩子的父親活生生地拆散了。二十多年來,你媽媽一直為此耿耿于懷。」
「爸,您和這位前輩後來還有往來嗎?」陳德馨說罷又覺得此話問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您後來和這位前輩見過面嗎?」
「她父親把她遠嫁到楚西去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陳德馨好像預感到什麼,若有所思,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停了一會又問道:「爸,我還有一件事也弄不明白。」
「什麼事?」
「您對梅榮久好像很特別。」
「具體說說看。」
「在芙蓉機場,當您得知我把棋牌部包給了梅榮久後,您說我是刁難人家。此其一。您從未過問過一個二級公司的部門業務,可關于棋牌部的事,您好像很有興趣,還問過我銼掉了梅榮久的銳氣沒有?此其二。就因為梅榮久借了五萬塊錢,您在辦公會上大談引進、培養高素質的人才,暗示梅榮久是有培養價值的好苗子,假賈次新部長之手動用創新基金扶持他。此其三。」陳德馨邊說邊笑,笑罷又問:「爸,難道這還不夠嗎?」
「德馨,惺惺惜惺惺你知道嗎?看到梅榮久這麼上進,爸就想起了當年拉起一幫窮哥們組建工程隊時的那段日子。」陳至信說罷微笑著又問:「德馨,不是爸爸小看你。這份企劃案是不是梅榮久做的?」
「是的。」
「棋牌部的合同不是簽了一年嗎?如果辦公會批準了企劃案,梅榮久怎麼辦?」
「我想讓梅榮久當副總經理。」
「你和他談過了嗎?」
「沒有。」
「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干?」
「他會傻到這種程度嗎?」陳德馨笑了起來。
陳德馨走後,陳至信仰在沙發上,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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