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工走過來,對從小看著長大的尹月白打招呼︰「小白,你來了?」
「龐叔叔好。」尹月白從沙發上跳起來,很有禮貌地打招呼,「你怎麼有空來了?」
夜店老板生氣地哼了一下,將臉轉向別處。
龐工笑得很敦厚︰「澄澄打算將這里改成健身房,找我商量呢。」
「什麼?」
「我靠!」
眾人頓時炸毛了,其中夜店老板的聲音最響亮。
「喂!這是我的店,你憑什麼在這里動工?還有沒有王法了?」
尹海澄笑眯眯的,嘴角的梨渦時隱時現,分外可惡︰「就憑我是這家店的房東。」
「胡說!這家房東明明是另有其人——」夜店老板怒吼,但尹海澄打開了一張房契,直接貼在了夜店老板的鼻子上。
夜店老板的眼楮幾乎成了斗雞眼,才在最後房契的歸屬人中看到了尹海澄的大名。
「怎麼會這樣?」夜店老板睜大眼想看清楚,但尹海澄已經收回去了。
「價格合適,那位房東就把房子轉賣給我了,現在我有權收回這家店的經營權。當然,你的損失我會找律師跟你談。」尹海澄笑容斯文有禮。
夜店老板的臉紅了又紅,最後開始發漲,他怒吼一聲︰「我跟你拼了!」
周圍眾人立馬上前將發狂的老板壓制住。
酒保開始嚎啕大哭︰「老板啊,你可要挺住,別氣壞了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尹海澄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老板,你心理素質這麼差,怎麼做大生意呢?冷靜啦!店鋪轉讓後,你還會有一大筆錢可以另謀出路啊!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讓人以為你不是做生意,是混黑社會的呢。」
尹海澄轉向尹月白,怒其不爭地樣子︰「二哥啊,你看你周圍都是些什麼人啊?一點兒都沒規矩。」
尹月白似乎變傻了︰「小妹……」
尹海澄再度轉向夜店老板和酒保︰「其實你們要不願離開,還可以留下來做事的。新店開張,總是缺少人手,你們在這里做慣了,人脈方面也比我熟,要是原意,你還是這里的老板,你還是這里的服務生,怎麼樣?」
「我死也不會在你手下干!」
夜店老板很有骨氣。
酒保倒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很有哥們兒義氣地挺自己的舊主︰「我也不干!」
尹海澄抿嘴笑了笑︰「不要這麼急著拒絕,我這人雖然可惡,但是唯一的優點是錢多,要是手下人干活比較勤快,我不會虧待他們的,好好考慮一下啊!」
尹海澄拍拍兩人的肩膀,便花蝴蝶一般地走到雞冠頭面前。
方才笑顏如花的神情迅速消失,變得面沉如水,格外陰森。
雞冠頭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原本那點怒氣和怨氣也提不起來了︰「你、你老盯著我看什麼?我又不喜歡你——」
「啪!」一掌直接拍向雞冠頭的後腦勺。
雞冠頭愣了一下︰「喂,你干嘛?」
「啪!」又一記巴掌。
雞冠頭開始發怒︰「喂!丑女人,別以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打你啊!你個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變態!腦筋不對的家伙!惡心!低俗!下流!」一記接一記的巴掌不客氣地拍上雞冠頭的後腦勺,幾乎將他的腦袋直接拍進酒桌上的啤酒杯中。
尹月白連忙抓住自家小妹,告訴她要冷靜,要淑女,不能比個黑社會還像黑社會。
尹海澄委屈:「二哥,可這家伙剛才偷偷看我裙底下,他非禮我啊!」
尹月白一听,俊臉頓時一變,伸手便粗魯地揪住雞冠頭,神情猙獰︰「雞冠!你小子敢偷看我小妹?」
雞冠頭神情閃爍,叫苦不迭︰「哥啊,我怎麼知道她是你家妹子?早知道,我惹誰也不敢惹這位姑女乃女乃啊!你沒看到比較慘是我嗎?」
尹月白一腳踹上雞冠頭的胸口︰「眼楮放亮點!這位是我妹子,誰敢動一下,我叫他躺著出去。」
幾個發型怪異,涂著煙燻妝,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病癆鬼一樣的小子,站起來,苦著臉沖尹月白和尹海澄深深地鞠了一躬︰「知道了,大哥,大姐。」
尹海澄越看他們越覺得不順眼︰「二哥,你不覺得他們的裝束很不勵志嗎?」
尹月白拍拍她,語氣寵溺地介紹︰「怎麼會?後現代全搖滾龐克頹廢派,很有藝術的感覺啊。」
尹海澄吐舌作嘔了一下︰「欣賞不來,還是你看著順眼。你的審美觀怎麼不影響一下他們呢?」
和那群群魔亂舞般的同伴相比,一身干爽清朗的尹月白如同黑夜中的一輪皓月,清輝四溢,奪人心神。
尹海澄實在不明白完全不同類型不同背景不同愛好的兩種人怎麼會搞在一起。
尹月白坐回沙發輕笑︰「這是個人喜好,勉強不來。」
尹海澄皺了皺眉,覺得尹月白和那個瘦弱的打耳釘男孩坐得太近了,于是二話不說,擠進了兩人中間。
「你好,請問你叫?」尹海澄笑容溫婉可人。
打耳釘男孩估計第一次和女孩子這麼近,有些緊張地結巴︰「你、你好,大姐,我叫黃澤凱。」
「今年幾歲啦?」尹海澄發現自己有秦姨嘮嗑的天賦。
黃澤凱老實地回答︰「十九歲。」
尹月白覺得有危機︰「海澄,跟男孩子別靠那麼近。」
尹海澄回頭瞪了尹月白一眼,越發覺得自己二哥跟這個男孩有曖昧,不然怎麼會這麼緊張自己跟人套近乎?
尹海澄重新看向黃澤凱,露出溫柔笑容繼續開審︰「黃澤凱嗎?好名字。你打耳釘,你媽知道嗎?」
黃澤凱還真是個老實孩子︰「昨天剛打的,老媽還沒看到……」
尹海澄可惜地嘆息︰「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可以隨隨便便亂動呢?別看到周圍人都穿鼻釘、打耳洞,你就盲目跟風,一點兒自我**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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