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勛知道,自己絕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了,死刑是跑不了的。
光是貪污上千萬就足夠判他死刑了,何況還有丁海華之死在里面。
他怕死。
他還不想死。
他才三十六歲,處于大好的年華。
秦梧致卻沒有被他的思路帶著走,嚴肅地道︰「張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人,太無恥了。
難怪他能收受那麼多的賄賂,替人辦那麼多的事情。
就憑這張臉皮,真的可以做到理直氣壯。
這般的理所當然,這樣的理直氣壯,好像他真的無辜一樣。
倒是,倒是和劉愛國一脈相承。
劉愛國先前想撇清干系不就是這麼做的?
只不過舉報信上也有他的一份事跡,讓所有人看了笑話。
張勛一臉正氣,一身剛直,眼神不躲不閃,平靜淡然。
「我很確定我在說什麼。我說的很明白,這些事不是我做的,我統統不知道。
如果不是這個人想陷害我,他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
太詳細了吧?詳細到他仿佛親眼所見,親身經歷。
沒有親眼所見,沒有親身經歷,怎麼會說得那麼詳細?又怎麼會做得那麼天衣無縫?
我不知道我家怎麼會藏匿那麼多的錢,我也沒替人辦過什麼事。
我想,肯定有人用我的名義收受賄賂替人辦事,然後陷害我。
你們不應該來審問我,而是去調查那個舉報我的人。
他這麼神通廣大,這些事情肯定都是他做的。
這樣的人物,陷害我,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我的職務對百姓來說,真不低。
可在京城這個地面兒上,我只算得上是最底層的工作人員。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做那些不在我工作範圍內的事情。
所以,我是無辜的,我要申請上面調查舉報人,還我一個清白!」
說到最後,張勛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把這些話全部當成真的一樣來說,毫無破綻。
在場的所有人听了這番話,頓時目瞪口呆。
什麼是狡辯?這就是。
什麼是垂死掙扎,這就是!
這都到什麼地步了,他居然還妄想反咬舉報人!
如果每個舉報人都被當事人這麼反咬一口,然後被紀檢委調查,那麼誰還會舉報?
張勛說的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他說不是他做的,誰這麼大的本事能跑到他家里到處藏匿贓款贓物?
廁所里、臥室里、牆角根兒、甚至床底下、鞋子里、襪子里、櫃子頂兒……
誰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而不被主人發現端倪?
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可誰能通天?
再說,他們調查得很清楚,曾經的批示,都是張勛親筆所寫。
他親筆批示,總不可能是別人陷害他吧?
秦梧致皺眉,厲聲喝道︰「張勛,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事實擺在眼前,證據擺在眼前,你還想抵賴?
你要知道,就算你不承認,面對這樣的證據,你也月兌不了身,月兌不了罪!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張勛立刻閉口不答,他不回答任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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