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著光幕,庫卡斯臉上顯得很輕松,他腦海中浮現領地中標記出來的法陣位置,視角也變作俯覽,圍著帕圖拉主城的法陣觀察,在同一時間,化作灰色光幕,像在帕圖拉的大地上支起了一面面鏡子,鏡面上晃動的影像變作嗡嗡的響聲。
我要靈魂,武器,鎧甲,和更多的戰士,只有更完備的裝備自己的戰士,我才有可能讓帕圖拉屹立不倒。打定心底的注意,庫卡斯眼中暴起威懾冷芒。
「領主大人,老大人他們來了。」在外圍警戒的剎多耶從遠處疾奔回來,身後還帶起大量的灰塵,老狗帶著地獄三頭犬部隊,趕來了。
散布圍成圈的地獄三頭犬,和庫卡斯的隨身護衛,團團圍住了臨時搭建的一個小營帳,老狗和庫卡斯在商議。
「和阿爾斯還有領地的指揮官們商量過了,領地的子民不願意撤退,我們沒有退路。」庫卡斯把領地會議得到的結果告訴老狗。
「所有的法陣已經處在飽和狀態了,現在……我們等他打開。」
「你有把握了?」老狗懶洋洋的問他。
庫卡斯的目光一僵,緩緩搖了搖頭。
「沒把握還要去拼?你身上真是看不到一點惡魔的本性啊!狡詐現在就可以用在這種地方了,你完全可以拋棄你的那些子民,帶著你的惡魔城堡離開帕圖拉,到別的地方去混得更好,舒舒服服也不用操心,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以卵擊石?」老狗滿臉涎笑的看著庫卡斯。
「別裝了,有什麼話直說吧!」對老狗臉上的表情做了個嘔吐的樣子,庫卡斯無奈的對老家伙說。
「上古亡者競技場通道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可以讓亡者的部隊大量來襲,它只不過是一個前奏而已。」老狗看著庫卡斯的眼神有些古怪,偏著頭想了想,才又對庫卡斯說:「發生在你小子身上的狀況,還真是把我給搞糊涂了。」
「把我從睡夢中喚醒,變異的召喚技能,要是你安安穩穩的選擇在幽遠的時間長河里,凝練自身,花上幾萬年,你把根基打牢以後,踏上強者之路並不是難事,可是……」老狗又搖了搖頭,眯起眼盯著庫卡斯。
「你所踫到的事情,幾乎沒有一件是正常的!從你接受軍部的第一個任務開始,一切就都有了變化,按照吟游詩人吟唱的歌謠,你現在走的就是別的惡魔幾輩子都踫不到的事,往往踏上這種路途的惡魔,最終只能有兩個結果,自己的靈魂印記永遠的消散,和化作那些傲慢之塔上的雕塑。」
老狗眼中布滿了慵懶,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講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不過庫卡斯知道,老狗在提醒自己走的路,會越來越艱難。
「所有的事物,都有正反和中立,當你在一條路上行不通的時候,就要回頭看看,自己是不是那里走錯了,回頭審視自己很難,不過只有自己能回頭審視自己,才能走得更遠。」
說完最後一句話,老狗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庫卡斯,靜靜的趴在一旁閉上眼楮。
自己所有踫上的事情都是走的偏鋒,真正的硬踫硬,我有那個實力嗎?……庫卡斯腦海中翻騰起從遇到老狗之後的所有事情,毫無列外,和老狗說的就是一模一樣,我還能換一條路走嗎?
……
帕圖拉所有的軍事力量,都在阿爾斯的命令下,匯集主城,就連遠在領地後方的大三角,也帶著部隊趕回了主城,戰爭的陰霾掩蓋住了帕圖拉的上空。
領地中的子民,每個都手持武器,就連孩子也一樣,沒有誰在退縮,帕圖拉的最高權利機構,參謀指揮所派出的勸說隊伍,已經跑遍了整個主城,勸退了還在城里經商的商戶,他們帶到帕圖拉的物資,也由領主府出資購買了下來。
依附在帕圖拉的小部族,一共十四個,最後連庫卡斯都出面了和他們的族長商談,只要他們在戰爭期間離開,以後再回來,什麼都好說,最後也只有三戶退出了帕圖拉,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最後是流民……庫卡斯在廣場上召開了一個大會,正如之前他邀請流民進駐帕圖拉一樣,許下的承諾,只要帕圖拉不滅,他們都可以在戰爭結束之後,返回來,黑壓壓的惡魔都看著祭壇上的庫卡斯,沒有誰說話,或是做出反應。
這是他們的家,是他們親手建造的家!誰都不想放棄!
最後參謀指揮所終于沒有辦法了,要死就死吧!派出一隊領地戰士,把所有的兩百年以下的兒童都集中起來,秘密送出了領地。
剩下的就是全民皆兵的惡魔們了,倉庫中所有的武器和鎧甲,都已經分發下去,指揮部直接派出了上千名個低級的指揮官,來統領這支由後勤子民組成的軍團。
保定了破釜沉舟決戰的帕圖拉,像根擰緊的皮繩,上下一心的凝聚在一起。
一百二十七個鏡面附近,都蹲守著成對的石像鬼斥候,只要鏡像稍微有點變化,消息馬上就會傳回帕圖拉主城,領地巡察的範圍,減小到了只在主城附近不足五千步的範圍,整裝待發的惡魔戰士,在各自的軍營里端坐,等待迎接帕圖拉最困難的時刻到來。
在帕圖拉子民高度戒備過去兩個月之後,這場壓在帕圖拉子民心頭的變故,終于掀開了序幕。
……
灰色鏡像終于開始發顫著抖動起來,鏡像光幕覆蓋的浮空中,象碎裂的鏡子,一塊塊鏡片碎裂從空中掉落,摔在地上化作虛無,裂開的漆黑空間開始旋轉扭曲,黑色充滿了吸引力的漩渦開始緩慢的形成。
向後拉伸的引力蔓延,終于把漆黑屏障再一次破開,灰色的霧氣開始繚繞在黑暗的漩渦中,法陣引發的節點沖擊,終于開始綻開上古亡者競技場通道。
繚繞的灰色霧氣中,一只爪子伸出霧氣,抓住仿佛凝結實物的上古亡者競技場通道出口,探出身子,一條消瘦的身影從半空中墜落到地上,半蹲在地上的身體上還帶著絲絲灰霧繚繞,模糊的臉面看不清楚,只有兩道冷漠的眼光四處巡視。
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從半空中墜落……
整個帕圖拉的高級指揮官,都在仔細的看著石像鬼從法陣鏡面傳回的影像,上百個排開的影像上同時出現著相同的畫面。
消瘦的身形,冷漠的眼神,和庫卡斯在試練中見過的亡者一模一樣,不過從外表和體貌特征來看,等級要比他之前見過的高出很多。
惡魔的體型高大健碩,亡者的體型消瘦細高,惡魔的眼神充滿狂暴肆虐,亡者的眼神冷漠冰涼,兩個種族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的對立,正在觀看影像的庫卡斯,臉上不自然的抽了抽。
「阿爾斯,命令所有部隊放棄原定目標,開始向主城前鋒陣線靠近,不要先和亡者接觸。」庫卡斯赤紅的眼楮里透著絲莫明,冷靜的下令調撥陣形。
眼中的目光一凝,阿爾斯上前對庫卡斯說:「大人,現在轉換陣形,會讓隊伍出現大規模混亂,要是敵人進攻,馬上就可以擊潰前鋒。」
「退,讓他們盡量相互掩護迅速退後,把亡者引到進入中軍陣營埋伏的區域。」庫卡斯不為所動,還是下令撤退。
他已經計算過亡者來襲的各種可能,而且也按照開始定下的作戰計劃實施,不過他又一次在臨戰,改變了策略。
「大紅,讓你的部隊準備,率先攻擊,只要亡者進入攻擊範圍,馬上開始散射,安排一隊精通大面積範圍攻擊的戰士,準備火力覆蓋。領地所有的靈魂,都供給,讓他們恢復攻擊能力。」庫卡斯轉頭又對大蜥蜴下令。
「安排兩個小隊保護他們。亡者的近身戰斗非常凶狠。」
「玫斐,把你手頭的事交給他們,你全力控制石像鬼,讓他們配合地面部隊攻擊。」看這面前的影像庫卡斯下達一道道應變的命令。
……
背對帕圖拉主城呈扇形展開的前鋒陣勢,開始收縮兩翼的兵力靠近中軍,巨大的陣形在十幾萬的戰士行動起來時,緩緩的變換位置,從剛開始準備各個擊破的陣勢,扭轉成一條滾動的洪流,在荒野中游蕩。
亡者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這種反常的表現讓庫卡斯更是小心翼翼,那些傢伙雖然很殘暴,對待進入自己範圍就會攻擊的秉性,仿佛被一股力量壓制著。
而且他們中間,一些身披破爛鎧甲的高大戰士開始出現,他們的出現,讓最開始降臨到地面的亡者都尖聲叫喊起來,在他們的指揮下,亡者的部隊也開始在集結。
亡者集結的隊伍,都是小型的隊列,總數是一組上百個,看著亡者熟練的集結隊伍和編織,阿爾斯皺這眉頭趴在戰略地圖上,手中的法陣虛引,開始點亮地圖上的各個區域,做為指揮官,他現在需要把被庫卡斯,突然改動的全局,從新掌握在手中。
坐在王座上的庫卡斯,打量著自己的這些指揮官,幾百年的時間,從自己來到這里開始,一步步的建立了這個夢中的城市,現在卻要被毀滅。
他們是自己的追隨著,把共同的目標放到了建築這座城市上面,可是自己總是為他們引來不同的災難,我還真是個倒霉鬼啊!庫卡斯的嘴角閃過絲苦笑,臉上有恢復平日里的那種慵懶,抬頭看著亡者的影像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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