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楊無涯和莫離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景惜言，蕭雲軒。要是之前，他們定然對這個大蕭的軍事天才沒什麼深刻印象，但是，此刻，知道這一切戰事都是蕭雲軒挑起的之後，誰都會對著這個名字側耳。
「我知道將軍很疑惑我為什麼會認識蕭雲軒，我也很疑惑。」景惜言對于用蕭雲軒三個字就鎮住了有些意外，不過，這也是好事，不讓楊無涯徹底信任她，那麼接下來的路都不好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楊無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會去听她的。「然而，我也是之前才知道，蕭雲軒和我竟然還是表兄妹，于是，我有幸見識了這位蕭國的軍事天才，只是當時有旁的事耽擱了，這才沒有與他好好較量。」
「錦夏，應該只有我一人真正與蕭雲軒面對面交過手，而且還保持不敗，我想這也是皇上讓我隨軍的原因。」景惜言說完，靜靜地看著楊無涯，眼里沒有了笑意，只留古井不波。
莫離的眼眸暗了暗，讓景惜言隨軍，其實是鍛煉她的軍事能力，現在，不是決戰的時候，至于她和蕭雲軒接觸過，夏晨燁根本不知道。而且，他一直都相信，景惜言就是那個宿命的人。
「那倒是請娘娘分析一下西里的形勢，又該以怎樣的方法解西里之困？」楊無涯自然不會相信景惜言的話，于是就將景惜言引到了戰事上，卻不知，這正是景惜言想要的結果。她只要把她所想說出來，楊無涯又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思考她的話，這也就達到了她來這里的目的——軍師。
「西里周圍的竹里鎮和星雲鎮皆被大蕭佔領，之前，竹里，星雲，西里，三足鼎立，互相照應，如今，西里成了孤城。」景惜言看了看楊無涯，繼續道︰「錦夏久不經戰事，大蕭又是好戰的民族，竹里和星雲守不住也是常理之中，無險可據，又兵弱，失去是必然。然而，慕王爺是最擅長守城的，西里又北有險峰，南有百丈大河相鄰，易守難攻。」
「是，不然慕王爺也不會能守那麼久。」楊無涯肯定地回答。
「不知將軍是否接觸過大蕭的士兵？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尤其是我們現在還被人如此這般克制。」景惜言問道。
「出兵之前，我曾去探視過被困的蕭國士兵，若是他們都是這般勇武，我們很難取勝，他們的士兵，素質太好了。」楊無涯回答道。
「我也有幸見過，確實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過，我們卻不能因此就妄自菲薄了，我敢肯定，那些被留下的士兵，不是大蕭最優秀的，卻是難得的。尋常的大蕭士兵悍勇，卻絕不是不可敵。」景惜言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最優秀的，蕭雲軒舍不得，但差的，也不能帶，不然誰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上兵伐謀。」景惜言的眼神遙遙地看著帳中搖曳的燭火，蕭雲軒是大蕭的軍事天才，他的謀略，誰敢輕視？「錦夏的子民體力一直偏弱，之所以傳承千年，就因為我們是一個用腦活著的民族。如今，我們也應該是用腦，將入侵者趕出國境。」
「微臣洗耳恭听娘娘高見。」楊無涯此刻已經對景惜言刮目相看，畢竟，一般女子沒有這樣的見識，想想他那個妹子在後宮敗給這個女人，也在情理之中。
「不要將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將我們是十萬大軍分開，挑一隊精銳秘密先走，這些人並不是去西里支援，而是秘密潛伏，等第二支部隊到西里，讓敵方以為我們的支援到了，這時候，第一支部隊便分批對竹里和星雲偷襲，不求滅敵多少，志在騷擾。而大部隊，則從北邊繞到後方，圍剿敵軍。」景惜言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苦思而來的計策說了出來。
「此計的關鍵在于神速，迷惑敵人，讓敵人分不清虛實，擾亂敵方軍心。」
「此計甚好，但是，我們對西北地形並不熟悉，對行軍是很大的阻撓。」楊無涯此刻也認真起來，眼前的女人，確實智在千里。
「將軍請看……」景惜言拿出自己之前手繪的地圖，道︰「這地型圖是我經過對之前的資料進行總結，對照圖紙繪出的，簡單明了，我還讓去過西北的老兵看過，說真實的地形就是這樣。我想，有了這個地圖，咱們的突擊就可以輕易實現了。皇上說過，我軍，貴在靈活。」
楊無涯接過地圖，細看起來，連道，「很好！很好！此圖一目了然，就是一般將士都能看懂。」
「要經過培訓，不能讓他們帶著這樣的地圖出去，不然一旦丟失，後果嚴重。」景惜言鄭重地說。
「娘娘想得周到。」
「今天就到這里，希望將軍認真考慮，這一戰，關系到錦夏的未來，也關系到將軍和我的未來。」
景惜言說罷就起身離開，楊無涯只得起身相送，雖然他很想留下景惜言繼續討論戰術，但是，他一個朝臣，不可以和皇上的寵妃太過親近，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禍事。
走出楊無涯的營帳，景惜言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扶住跟在身後的莫離，一陣腿軟。
之前雖然她一直保持冷靜，看似收放自如，實則精神緊繃，耗盡心力。
莫離半抱著景惜言道︰「娘娘何必如此緊張，還有微臣在呢！」
「你們是否以為，蕭雲軒對我有意，本身就是一把好的籌碼？」虛弱地往前走著，景惜言淡淡地問。
「怎麼會？」莫離的手頓了頓，「娘娘若是這樣想，那就是娘娘自己輕賤了自己，也輕視了家師的預言。」
「我不信命，我只信通過我的雙手可以改變的。」景惜言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莫離含笑地看著景惜言，在燈火昏暗的夜里，夜風吹著，他的發絲隨風飛舞著，有些和景惜言的發交纏。
「對。」景惜言肯定地回答，掙月兌莫離的手，大步地朝前走去。
「家師看上的是娘娘的命，而在下看重的是娘娘的才華。若是沒有足夠的才能，命運只怕也不會因此而被改變。七台山的天池老人也說了，娘娘是改變命運之人。」莫離跟在景惜言的身後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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