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誰都補償不了。
這十年里,她沒有痛苦,反而快快樂樂地過著。
「一切都交給我。」權墨伸手將安歌摟進懷里,讓她依靠著他,「記住我的話,你從來都沒有錯。」
安歌靠著他,閉上眼,眼淚淌落下來。
交給他。
他也會累,不是嗎?
「權總,熱牛女乃。」
一個保鏢走進房來,手里端著一杯牛女乃,是權墨吩咐的。
權墨接過杯子,遞給安歌,淡淡地道,「把牛女乃喝了。」
「好。」
安歌拿過牛女乃杯,仰起頭,喝下牛女乃,溫熱的液體流淌過她冰冷的胃,暖了她的身體。
大半杯喝下,只剩一點。
權墨從她手里拿開杯子,搖了搖,杯中的安眠藥還有尚未化開的。
不一會兒,安歌在安眠藥的作用下靠在他身上睡過去,悄無聲息的,權墨彎下腰,將她從椅子上攔腰抱起,走進另一個房間。
將安歌放下。
權墨俯身替她掖好被子,她睡著的時候格外安靜,他伸手,指尖壓過她微皺的眉頭,熨平,然後輕輕地壓了壓她的嘴角。
讓她看起來在微笑一樣。
她微笑的樣子,很漂亮。
權墨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臉龐,很久,很久。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微笑也是一樣純淨、美麗。
從床邊站起來,權墨站起來走到桌前,在透明的高腳杯中倒了一杯酒,優雅地端起一口抿盡……
有些回憶不靠酒精,人永遠不敢想起第二次。
因為那種痛,如鋒利的刃在身上一刀一刀地割著,不斷地割著,鮮血會從每個傷口滲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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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權墨初到國內。
國內的交通永遠是常年累月呆在國外的人難以想象的,馬路上的川流不息,車如馬龍,有斑馬線卻沒有紅綠燈……
車,一直在過。
仿佛沒有停歇的時候。
怎麼過沒有紅綠燈的斑馬線,是道難解的題。
他抬起腳往前走去,手被人從後拉回去,一輛裝滿重物的大卡車從他面前開過去,還伴隨著兩輛車速極快的轎車。
他回過頭,是一個穿著學生制服的少女。
直到現在,權墨還能想起她當時的樣子。
她穿著綠白條紋的制服,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一頭烏黑的長發扎成馬尾,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小小的巴掌臉白皙稚女敕,一雙眼楮像沾了水一樣很明亮,一只手里拿著一瓶酸女乃正在喝,唇角微彎。
她松開他的手,有些羞澀地笑了笑,仿佛在示意他不用謝。
然後,她往前走去,走上斑馬線。
他看著兩邊不斷來去的車輛,毅然決定跟在她身後一起走。
她像是感覺到了,回頭偷偷地瞄他一眼,然後繼續過馬路……
過完馬路,他還是跟著她走。
少女察覺到不對勁,不斷地回頭偷瞄他,加快腳步跑,又回頭,見他還跟在身後。
遠遠的,他都能望見她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驚慌得像是要跳起來一樣。
他想,他大概像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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