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霓虹彌漫,意興闌珊。
冷氣層層漫過強壯的身體,面色凝重,骨節分明,青筋微爆。手指中夾著已到盡頭的香煙,濃濃的煙草味道仿佛要把周圍都肅殺。
葉蕭斐獨自倚坐在精致的沙發上,一言不語。
而一同進來的紅衣女郎早已消失,她究竟說了什麼,葉蕭斐又為何如此神情?
酒吧中不是傳來勁爆的音樂,讓寂寞的人總是耐不住跟著扭動,燈紅酒綠,僅此而已。
葉蕭斐起身打算離開這本來很熟悉的環境,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是蟄伏在這銅臭和**的氣息中,等待著有一天讓傷害他的人一並還來。
叮鈴鈴,電話在此刻突然想起,讓安定的心再次起了波瀾,葉蕭斐看著手機屏幕上「葉蕭瑾」的名字,內心深處很是不爽,他找他有什麼事情!
葉蕭瑾他葉蕭斐同父異母的哥哥,攝影愛好者,整天抱著相機四處飄蕩,沒有固定之所,葉蕭斐之間的接觸更是少之又少,現在的電話究竟要干什麼。
葉蕭斐帶著疑問接起了電話。
「喂。」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空洞的包房里,冷氣此時從心底漫開,想到了死去的母親,想到了他邪惡的父親葉剛,想到了有關葉家的種種,悲痛和仇恨見縫插針,無處可逃。
「哥,我回國了,爸說讓你回家聚聚。」葉蕭瑾說著,絲毫沒有感覺到電話那端的葉簫斐的心情。
恨,很恨,為什麼他葉蕭瑾可以擁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和他的母親要注定承接葉氏的榮光,為什麼他這個私生子從一開始就被劃定命運。
「好。」葉蕭斐果斷的答復了。
「那哥我們家里見!」葉蕭瑾心里了開了花,終于可以和哥哥好好聚聚,同時也完成了父親的任務。
葉蕭斐心想,這場鴻門宴,他沒的選擇,只能面對,這不過是葉剛安排的好戲,他也得配合他演好。
打開車門,開火,發動,一路馳騁,以葉蕭斐心痛的速度。
此時的顧語晴陷入了深深地絕望中,嘗試幾次後也不能打開房門,葉蕭斐處心積慮的戒備系統豈是手無寸鐵的顧語晴能破解的。
難過,還是難過,葉蕭斐怎麼能夠這麼對她,即便她再讓人討厭他也不能困住她,即便葉蕭斐想要控制她利用她,也不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顧語晴心生怒意,「葉蕭斐,你個混蛋!」心底咒罵了數遍,也沒有了力氣。
6年前的那個葉少哪去了,如今的他除了利用,除了敵意,除了獨霸,還有什麼?顧語晴越發不願相信時間可以把事物變成另一副光景。
顧語晴打開手機,看到兩個萌寶寶燦爛的微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天一夜不在家,孩子可好?有沒有為自己擔心,有沒有人好好照顧?
想到這里,眼淚再次微微留下,心中的焦慮幾欲讓她失去理智,對葉蕭斐的恨深入骨髓,隨血液流遍全身。
現在的顧語晴,仿佛困在牢籠里的獸,打開門的時候,不是絕望到沒有斗志,就是狂暴到不可一世,而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失去理智的人往往忘記了最簡單的事情,顧語晴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手機,她滿懷希望的撥出的電話,卻又失望的放下。
沒有信號,葉蕭斐真的是心思縝密啊,這次顧語晴放棄了無望的掙扎。
擦……車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偌大的葉園,仇恨排山倒海。
周圍的僕人靜立在兩邊,不敢發一語,剛剛的剎車聲打破了葉園看似平和的寧靜,沒有人知道即將而來的是什麼,于是沉默,以為沉默就能避免一切。
葉蕭斐的指甲為手心開出了一朵朵血花,「葉剛,我會讓你身敗名裂。」葉蕭斐暗暗發誓,即便現在的他還不能和他抗衡。葉蕭斐打開車門,下車,余暉中的身影,說不出的落寞。
僕人恭順地打開了門,葉剛、張雪梅和葉蕭瑾已落座入席。
「哥,快來!」葉蕭瑾激動地說,葉剛的嘴角抽出一絲笑容,而張雪梅絲毫沒有抬頭。
葉蕭斐看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抑制住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怒氣。張雪梅今天很是淡定,沒有反對,沒有冷嘲熱諷,想必葉剛做好了工作,她也不敢逆著來。
張雪梅,如果不是她一步步緊逼著葉蕭斐的母親安娜,她的母親也不會那麼早離他而去,更加不會受到媒體的壓迫。
這一切除了葉剛,她張雪梅月兌不了干系!她背地里干的那些事葉蕭斐早已了如指掌,只是還不是時機。
「哥,快坐下。」葉蕭瑾的話喚回了在仇恨中游弋的葉蕭斐,他坐在另一邊,張雪梅和葉蕭瑾的對面。一張撲克臉,表達了他所有的情愫。
「開動吧!」葉剛下了命令,紛紛拿起餐具,僕人們唯唯諾諾相繼退去。
「來,兒子,吃這個!」張雪梅終于開口了,不讓她說話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面帶微笑地給葉蕭瑾夾菜,好像在告訴葉蕭瑾她兒子在葉家的地位,同時她張雪梅一定會讓他的兒子站穩他命中注定的位子,而他葉蕭斐,不過是個野種。
葉蕭瑾歡喜的接下,「媽,你也多吃點!」葉蕭瑾又給張雪梅回夾回去,這一幕好不溫馨,讓不知情的人好生羨慕。
葉蕭斐心中難以忍受這種假惺惺的愛,更加同現在孤零零的自己形成反襯,她的母親……張雪梅……葉剛……
所有的所有都讓他窒息,淡定的面具下該有多難過,有多恨。
「最近在干什麼?」葉剛沉沉發問。
張雪梅倒吸一口冷氣,看著眼前只知道漂去各地的兒子,她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讓她既無奈又緊張。
而對面的葉蕭斐最近可是將英皇搞得雞犬不寧,而這深得葉剛之意。
「爸,我剛剛拍了一組日落,獲得了一個重要獎項。」葉蕭瑾毫不避諱的宣布著自己的成果,而葉剛的眉頭早已扭曲。
葉剛沒有回應,對于這些,無關痛癢。
「兒子,真棒!」即便張雪梅也有點生氣,她還是不想冷場,殊不知這場從來沒有熱過。
葉蕭斐對于自己對英皇的事情只字未提,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沒必要說起,更何況大家感興趣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對于葉園來說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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