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記,這次怎麼不見你的那兩個‘丫環’呢!」金易坐下後,第一個問的就是這個問題,可惜林錦鴻沒理他,金易悠然一笑後不語。不久,酒菜全上來,顯然事先已經做好了,不然速度沒這麼快,這也是昨晚林錦鴻事先吩咐過的。如果真要等他過來再開始做菜,那估計下午上班都沒法上了。五道菜,看上去很不錯,但林錦鴻知道這五道菜絕對沒有秋月做的那分神韻,因此也只能說是不錯而已。
林錦鴻夾菜嘗了一口,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樣,有香有色而沒有韻,他放下筷子,自己動手倒了杯酒,金易也捧著那個酒瓶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三十年珍藏的茅台酒,很不錯,听說秋月宮有五十年珍藏的茅台,可惜不能嘗上一口哦,要不然真是不虛此行了!」說完,看了眼林錦鴻,「不知道林書記有沒有喝過這樣的茅台?」
林錦鴻點了下頭,「喝過,可惜已經沒了,要不然倒可以請金先生喝一杯。金先生,三十年的珍藏也不多見,將就一下吧。」
金易也不客氣為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舉著酒杯,向林錦鴻微微一示意,舉杯一飲而盡,眯著眼,好像無比的享受。良久,他才悠然道:「酒是美酒,可惜人是兩俗人,這地方也充滿俗氣,糟蹋了美酒,糟蹋了心情,徒呼奈何。」
「沒想到金先生是雅士,失敬!」林錦鴻微微抿了口酒,輕聲一笑道。
「我說過了,人是俗人!」金易再次強調了一遍,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林先生,此次叫我來,不會是純粹請我喝美酒的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對林書記可要失望了!」
「雅士也罷,俗人也無妨,反正都是人,沒有分別,沒有哪個是高高在上的。即使高高在上也會有所求,金先生想必知道我所求何事!」林錦鴻玩味的看了眼金易。
「倒是看走眼了,原來林書記是個爽快之人,只是爽快之人在官場上通常走不遠,不知道林書記怎麼看起來像是前途遠大呢。」金易沒有直接回答,打了個哈哈,調侃了下林錦鴻。
林錦鴻沒有說話,只是悠然的看著酒杯中的酒,金易微微皺眉,夾了口菜,慢條斯理的吃著,包廂中的氛圍有些怪異,但誰也說不出怪在哪里,兩人默默的吃菜喝酒,誰也不願意先說話打破這怪異的氛圍。直到桌上的菜漸漸少去,瓶中的漸漸干涸,金易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他放下酒杯和筷子,「林書記,我金易從小到大還沒服過誰,但這次算是服了林書記了,心服口服啊!就連我跟老爸在一起,也從沒這麼壓抑過,林書記輕松的坐在那里,就好像是個無底洞,沒有半點氣勢,但給我心中的壓力卻無形的增加,說吧,林書記想要知道什麼?」
林錦鴻詫異的看了眼金易,金易果然非同一般,雖然他先開了口,但是氣勢上並沒落下風。林錦鴻悠然嘆了口氣,「金先生說笑了,恐怕到現在為止能讓金先生心服口服的人還沒吧。其實金先生誤會了,我沒有想從金先生身上挖掘些什麼,只是好久沒見到金先生了,特為想念,因此想與金先生一同喝杯酒而已。」他暫時放棄了原來的打算。
這回輪到金易愕然了,他當然不會相信林錦鴻叫自己來新康縣,只是為了吃頓飯而已,自己為了吃這頓飯,可是從省城趕到這的,可想而知這飯吃得也太奢華了吧。金易自然也想和林錦鴻走得更近一些,從林錦鴻手上拿到一些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原來的西郊的桃花塢什麼的,因此才會答應跟林錦鴻一起吃飯。現在林錦鴻卻說只是要跟自己吃頓飯而已,剛才那場無形的較量,自己好不容易扭轉劣勢,扳回一城,隨著林錦鴻輕輕松松的一句話,自己再次陷入泥潭中,無可自拔。金易再次看了眼林錦鴻,原來自己一直不是他的對手,三無形的較量,自己都落入下風,上次吃飯更是差點讓自己幾年來裝瘋賣傻的功夫白費!哎,自己越走近他,想要了解他,卻越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越來越少,他全身上下都是謎一樣,這樣的對手,真的令人害怕……
包廂中,再次陷入怪異的氛圍中,兩人終于酒足飯飽,可是在這過程中沒怎麼說過話,就好像兩人在彼此的眼中都是透明人一樣。林錦鴻放下筷子,墊了顆煙點燃,然後將煙盒和那個系列的打火機放到金易跟前,「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我們抽煙者明知這只是一個華麗借口,但人們還在樂此不彼的去證實著,金先生也來一顆?」
金易抽出一顆特供煙點燃,將那個價值堪比一輛小車的打火機放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後放回去,「林書記,希望今後還有機會能用這個打火機點燃我嘴邊的煙。只不過,這不是我的華麗借口,而是我真實的想法,我很喜歡這個打火機!」
「這要看金先生的意思嘍,我已經將煙和打火機放在金先生的面前,選擇權不在與我,而在于金先生,你說呢,金先生?」林錦鴻微微一笑,看了眼那個做工精致的打火機。
「林書記快人快語,看來是我腦子太駑鈍了。林書記,有人想重開西郊桃花塢,希望林書記到時候眯上一眼即可!」金易說著站起來,剛走出兩步後,又轉過身來,看了眼煙盒上那個都彭打火機,「打火機我很喜歡,希望林書記好好保存,下次見面時再借我點根煙。」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3包廂,林錦鴻眯著眼,拿起那個打火機悠然的把玩著,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打火機出了成績,前有乒乓球外交今有打火機建交,哎,這打火機的價值恐怕不止能買一輛小車了,就是買架飛機也不成問題吧。
有人想重開桃花塢,自己稍稍眯眼即可?有意思啊,有意思!林錦鴻喃喃的道,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重開桃花塢呢,張博?不大可能,現在的張博絕對不會拿這件小事,來糊弄自己,惹自己煩。畢竟從現在的局面來看,張博漸漸有月兌離凌宇明等人的跡象,他已經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嗅到一些危險的氣息,他絕對不會再往火坑中跳的。
不是張博,那又是誰呢,難道是他?林錦鴻突然心中冷哼幾句,緩緩的起身,將桌上的煙收起來,離開了3包廂,沿著專用通道出了秋月宮。在他離開後不久,二樓的其中一個包廂中,被掀起一個角的窗簾緩緩的放下,凌宇明端著一杯紅酒,手停止了搖晃,臉色鐵青一片,一邊的椅子上坐著陳尚虎。
「是金易又和林錦鴻接觸了,看來金易這人不大簡單,他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凌宇明說著,來到陳尚虎旁邊坐下,冷然道。
陳尚虎沒有馬上回答,直到凌宇明心煩意亂了,他才突然道:「我想我們是不是被林錦鴻牽著鼻子走了,為什麼我們每次來秋月宮,總能踫到金易和林錦鴻在一起?上次、這次,我們為什麼會來秋月宮,不是有人故意引我們來這里的嗎,看來林錦鴻是故意想讓我們看到他和金易在一起的情形,這算不算離間計?」
凌宇明聞言愣了一下,「不錯,兩次來秋月宮都不是我們要來的,而是有人故意引我們來這里,林錦鴻為什麼想要讓我們看到他和金易在一起,難道緊緊是為了離間我們和金易?如果金易只是個無關緊要的紈褲子弟,他又何必那麼在乎金易呢?」
「金易是紈褲子弟又如何,他身後不是還有金家嗎,堂堂湘省副省長,能量豈是一點半點,林錦鴻如果能得到金家的支持,在湘省自然能根深蒂固。」陳尚虎悠然道。
凌宇明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不對,好像不似陳尚虎分析的那樣,事情就這麼簡單,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這時候,包廂門打開,一群鶯鶯燕燕進來,「陳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試鏡選拔女主角嘛,我們都快等不及了……」
林錦鴻從秋月宮出來,攔了輛車,向縣委大院而去,腦中還在想著到底誰要重開西郊桃花塢。司機看到林錦鴻,多次想詢問,見林錦鴻一上車便閉目思考,便忍著沒問,直到縣委大院門口停車好一會兒,見林錦鴻還在思考,他也沒出聲提醒。
過了一會兒,林錦鴻睜開眼,見車子已到縣委大院門口,而車子也已停下來,遂邊掏錢邊奇怪的向司機問道:「大哥,你怎麼到地了,不提醒一聲?」
「您,您是林書記吧,我見您在想東西,怕打擾到您。」司機忙道。
林錦鴻愣了一下,也不忙著掏錢了,掏出一顆遞給他,「你認識我?」
「恩,有次在這附近看到你一眼,那次坐我車的也是縣委的領導,他跟我說您是縣委書記的!」司機忙激動的接過林錦鴻遞來的香煙,也不知道是因為林錦鴻在場不好意思抽,還是他認識這煙舍不得抽,總之沒有點燃,掏出一個煙盒小心翼翼的裝進盒子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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