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皇都大酒店蜀鄉包廂,吃完放的陳建庭又一次掛在賬上,反正這樣的事情他沒少干,眾人也已經習以為常,到時候自然會有公款報銷,這就是典型的公款吃喝。陳建庭四人離開了假日皇都大酒店後,其他三人各自離開,而陳建庭則向市委大院而去,此去自然是去尋找郭聯江了,他即使不能實行釜底抽薪和敲山震虎之計,也要跟郭聯江接觸一下,他其實還不怎麼相信郭聯江會將高寶偉不放在眼里,因此這次來算是探听虛實吧。他知道現在這麼一會兒時間,郭聯江應該還沒上班,遂在市區兜了個圈子,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這才施施然的向市委大院而去,只是剛到市紀委書記辦公室,便被眼前的情形搞懵了。只見辦公室里不只單單郭聯江一人,還有省紀委的幾個人竟然也在辦公室中。幾人看到自己進來,也沒什麼意外,好像專門在等著自己到來似的。
眼前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陳建庭一時間搞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不過毫無疑問,應該是沖著自己來的。陳建庭眼見情況不妙,頓時想抽身而退,只是他剛準備轉身,便听得郭聯江輕聲笑了笑道:「陳建庭同志,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好有些問題想跟你核實一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協助我們省紀委領導的工作!」他矢口不提嘉州市紀委,儼然是要將這案子往上托一托,他是知道陳建庭是有背景的人物,恐怕單憑市紀委壓不住這條過江龍,因此才會找到袁明,讓袁明幫忙出手鎮壓一下。
原來郭聯江上午听了林錦鴻的暗示後,他便決定來招快刀斬亂麻,再加上高寶偉上門來施壓,妄圖將這件事情壓下,郭聯江的心也就更加堅決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帶人找上了孫銓之談話,只是孫銓之仗著有陳建庭撐腰,再說他也听了陳建庭說過天沒塌下來之類的話,便信以為真,根本就沒將郭聯江的到來放在心上。只是這件案子說簡單還真是太簡單了,根本就沒多少的彎道,稍微查證一下便能找出相應的證據,也是陳建庭和孫銓之等人太狂了,仗著背景以及和高寶偉的關系,更加上以前和郭聯江也是熟稔的很,他們自然以為沒人會在老虎頭上搔癢,做事自然肆無忌憚,搞那些彎道、毀滅證據之類的,他們還嫌麻煩呢。因此才會讓郭聯江這麼容易弄到證據。
因為有了直接的證據,孫銓之不怕什麼,但是膽小的郝忍可不行,郭聯江一見不能從孫銓之身上打開缺口,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郝忍身上,稍稍一恐嚇,這郝忍便將陳建庭的去向告訴了郭聯江,同時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等孫銓之意識到郭聯江找上郝忍而大感不妙時,他便直接給剛分開不久此時回家休息的郝縹靚打了個電話,等郝縹靚趕到機關事務管理局時,郝忍已經交代的清清楚楚,也將其他兩人賣的一干二淨。
因為害怕他姑姑,再加上他對郝縹靚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因此關于郝縹靚的事情他倒沒怎麼說,但饒是如此也將郝縹靚氣得不輕。內部的堡壘就這樣被輕易攻破。得到第一手資料的郭聯江也沒去找孫銓之,此時的孫銓之找與不找根本就沒什麼區別,關鍵還是陳建庭,郭聯江遂向袁明做出了說明,直接由袁明等省紀委插手,擺下龍門陣單等陳建庭自投羅網。現在,陳建庭果然自投羅網了,郭聯江嘴邊浮起了一絲冷笑。
陳建庭听了郭聯江的話後,心中反倒是安定了下來,暗自冷笑不已,郭聯江啊郭聯江,現在別得意的太早了,以後有你好受的時候。就算回答你問題又能如何,難道你還能對我立案調查不可,老子明天就要離開嘉州市,回京當一個京官逍遙自在了,這里的爛攤子就由著你們自己去收拾吧。陳建庭想到這里,便大搖大擺的在位置上坐下,女圭女圭臉一揚,悠然道:「郭書記,不知道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配合紀委部門工作也是我的榮幸,我一向是很配合的。哈哈……對了,郭書記大概還不知道吧,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嘉州市了,回京任京官哦!哎,在嘉州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有機會升官了,不容易啊!回答郭書記的機會可並不多了,希望郭書記要把握住機會啊!」說完一臉得意,至于圓明等人,他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不好,這小子想溜,,有背景就是好,可以無視什麼提拔任用條例,犯事了馬上拍拍走人。不行,也不知道林市長對這個陳建庭到底是怎麼看法,如果林市長要陳建庭伏法的話,那我不是完不成任務了嗎,這可怎麼是好?看來是要先通知一下林市長,如果林市長要他伏法的話,只好無視潛規則,給陳建庭這狂妄小子背後來一下了。想到這,遂低頭在袁明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起身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郭聯江離開辦公室後,辦公室里也開始進行了提問,以及陳建庭那狂妄的回答聲。面對陳建庭的狂妄,袁明和程雷等人並沒多少的意外和生氣,好像他們也早就知道這些似的,而且他們提問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度。
袁明自然已經看透了現在的情勢,而且也大致猜測出林錦鴻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所以郭聯江找上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有多少的猶豫便直接答應了郭聯江的請求。陳建庭也漸漸看出了問題所在,嘴邊的笑意越來越盛,而且也越來越狂妄。袁明暗自苦笑不已,這個二世祖還真以為別人是畏懼他的背景了,殊不知別人根本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才會任由他狂妄,看不清楚形勢,可悲啊!
市委常委大院,林錦鴻的家里,林錦鴻剛剛吃完午飯,準備休息一下然後再去市政府大院,只是剛掏出煙點燃,還沒吸幾口,外面便響起了門鈴聲。正在收拾碗筷的秋月忙將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出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郭聯江,他見開門的是一位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女人,便知道眼前之女應該就是林市長家的保姆,他也是听說過林市長家里的保姆很漂亮,只是從沒看過,這是第一次相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同時他還听說,林市長的這保姆是他妻子的親戚,因此才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也沒避諱,即使有些人知道這里面的曖昧,也不會去說,畢竟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是,誰也不敢從這里面找不自在。郭聯江見到秋月後也是初一愣,後來反應過來便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輕聲問道:「請問林市長在家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躬身行禮呢。
秋月見狀暗自一笑,也不說破,轉頭看向林錦鴻,見後者點頭,遂微微一笑:「在,請進!」說著將一雙拖鞋放在郭聯江跟前,人讓到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郭聯江換了拖鞋,不敢抬頭打量秋月,接著余光稍稍打量了下房子的裝修和布置後,便疾步來到林錦鴻跟前,這才敢抬頭道:「林市長,出了點意外,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恩,怎麼回事?」林錦鴻微微皺眉,示意秋月去泡茶,然後才讓郭聯江坐下,問道。
「購車案我們已經有了重大發現,已經逐步揭開了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主嫌犯陳建庭很有可能要布局逃走,他說馬上要調離嘉州市回京任職了,听他的口氣好像不假,市長您看這事?」郭聯江將剛剛發生的情況如實的向林錦鴻匯報了一遍,然後起身接過秋月泡得茶,說了聲謝謝,現在的郭聯江哪還有之前的那種狂妄之神態呢,簡直判若兩人。
林錦鴻將之一一看在眼里,然後笑了笑,悠然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也不用去管陳建庭的事情,就是想管也未必能管得了,其他的人就如實查辦吧!」陳建庭要走,林錦鴻也是剛知道不久,是省委組織部打電話下來交代的,之所以先通知自己,自然也是為了安撫自己而已,他們顯然怕自己生了性子,肆意將陳建庭留下,弄出事端來。
其實陳建庭要走,也早在林錦鴻的意料之中,單憑購車案,想要留下陳建庭顯然有些不現實,而且就算留下陳建庭對自己來說也沒什麼好處,還要為此樹立一敵。陳家跟姜家雖是差不多的檔次,但林錦鴻也不想四處樹敵,畢竟自己當初也曾說過,官場的最高境界不是打倒一個敵人,而是要在博弈中求和,以和為貴,使利益最大化。現在的林錦鴻早已不是當年的愣頭青,眼楮容不下半點沙子,他早已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有些問題不是出手管了就能徹底消失的。陳建庭離開了反而能使林錦鴻放開手腳,因此郭聯江的匯報,林錦鴻沒有半點驚訝和意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也不管郭聯江能不能听懂,便閉口不提此事。
郭聯江有些茫然,仿佛第一次認識林錦鴻似的,不過,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放下了茶杯道:「林市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打擾林市長休息了,那邊袁明同志等人還在跟陳建庭在問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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