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可顏回到房間,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夜幕中滿天的繁星,一顆顆亮閃閃的星星,瓖嵌在黑色的夜幕上,如同熠熠生輝的寶石,淡淡的彎月,隱隱的藏在雲彩的背後,酷似笑完了的眉眼。
這樣的夜色真美,丁可顏無數次的幻想自己可以在這樣美的夜空下,和她最心愛的墨涵哥哥躺在落地窗邊的搖椅上,靜靜的享受著童話般的靜謐與美好,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又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呢?恐怕夢想也能只夢想,可顏的唇邊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一晚帶給她太多的震撼了,墨涵到底是想做什麼?那浪漫的晚餐,貼心的舞蹈室,還有那個令人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吻,都令可顏覺得情迷其中,卻也茫然,說他愛上了自己那是不可能的,還是說墨涵和其他的男人沒有差別,沒有愛依然可以親吻甚至上.床?這種認真令可顏覺得心頭一陣陣的鈍疼。
而這場婚姻似乎從一開始就並不平靜,不知道是不是敵人的蘇羽,起碼絕對不是朋友,哦,墨涵還要求自己不要與她起爭執,那麼自己在這場婚姻中要扮演怎麼樣的角色?
丁可顏那聰明的小腦袋瓜兒,依然無法想清楚這些問題,只得冷冷的盯著夜空發呆,而她那嬌小的身形似乎要被神秘的黑色夜空吸走一般,可顏的周遭哪有半點新娘子的喜悅,滿滿的都是落寞。
送走蘇羽的墨涵,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小羽到底有沒有听進去他的話,也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到底是如何想的,會不會被混亂的情況嚇跑?墨涵將手邊的黑咖啡一飲而盡,起身來到可顏住的客房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他。
難道可顏這麼快就睡了?這不科學啊,墨涵再次敲門,微微加了力道,還是沒人應他,可是他卻驚喜的發現,門並沒有鎖,只是帶上而已,丁可顏給自己留的門,這個丫頭上道兒啊,墨涵的心情瞬間晴朗起來,那叫一個心花朵朵開。
可是我想說,孩兒啊,你確定你不是想多了麼?某淺淺在心中鄙視某人。
「可顏?」墨涵的視線在房間掃視了一圈才看到了在窗前的某個小小的身影,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落寞,精致的小臉上兩行清淚,更加讓人憐惜。
「嗯?」丁可顏轉頭看到墨涵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麼在這兒啊?」
「那我該在哪里啊?」墨涵微微一笑。
「你不是該在哄你的親親妹妹麼?」丁可顏撇嘴說道。
「我不記得凱瑟琳的牛排和意面里面放了醋啊,怎麼這麼酸啊?」墨涵湊近丁可顏用力的吸了兩下鼻子,認真的說道。
丁可顏的臉色驟然紅了,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臉上燙得要命。
「你胡說八道什麼!」丁可顏低垂這頭,羞赧的說道。
「可顏,這里你還習慣麼?」墨涵放棄逗弄可顏,再逗下去恐怕小野貓要炸毛了。
「嗯,挺好的!到這邊坐下說吧!」丁可顏說道。
「一個人睡會不會害怕?」墨涵有些別扭的問道,在他生命中得到過他注意力的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安映雪那是個彪悍的存在,另外一個是蘇羽,記得剛來這個別墅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他陪著她睡的,否則一定會被噩夢驚醒。
他不確定可顏會屬于哪種,你說可顏柔弱吧,她的確是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可是你要說她果決,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她的身上總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手起刀落的霸氣。
「當然不會!這比我在國外的條件好很多了。」丁可顏好笑的說道,睡覺怎麼會怕,這麼多年不都是一個人睡的麼?
「為什麼我覺得你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以前受過很多苦?」墨涵擰起眉毛。
「受苦算不上吧,從我選擇做醫生就知道會這樣啊,有的時候兩台手術時間離得近,只能手術的間歇隨便的找個地方靠著休息一會,這兒的條件真的很好了,起碼有張舒服的大床吧。」丁可顏說得有些興奮,甩掉鞋子,把腿收到沙發上盤腿大坐,「話說,你知道我睡過最恐怖的地方是哪里麼?停尸房,哈哈哈,他們都嚇得屁滾尿流的,就我一個人靠在邊上睡得和死豬一樣。」丁可顏神采飛揚。
眼前這個小女人哪里還能看出來大家閨秀的樣子啊,這是他見過第一個在他面前不刻意偽裝自己的優雅形象的女人,可是絲毫不然他生厭,只是覺得異常的真實,他此刻真的不知道是該說她神經大條呢?還是該說她沒心沒肺呢,怎麼能在那樣的地方睡呢,多冷啊。
「咳,那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想問問明天回門爹地媽咪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墨涵果斷的放棄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其實墨涵自己都說不清楚這麼晚了,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過來看看她。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丁可顏有些茫然的問道。
在她對于墨涵的認知中,墨涵是不會去理會這些瑣事,也不會去管這些瑣事是否會給可顏造成什麼困惑,丁可顏已經想好了墨涵不去的借口,就是墨涵需要和他們的珠寶主設計師king研究這一季的珠寶設計主題,吼吼吼,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丁可顏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我為什麼不能陪我的新婚妻子回娘家?」墨涵差點沒吐血,這丫頭是什麼意思啊,那口氣分明是不想他去,他是被嫌棄了咩?
「我以為你不會有時間的。」丁可顏淡淡的說道,墨涵盯著她的臉看,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可是丁可顏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淡然了,他什麼都不能看出來。
「對了,墨涵,有一件事情。」丁可顏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明天如果可章在家的話,恐怕態度不會太好。」丁可顏斟酌了下用詞。
「可不可以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介意!」丁可顏抓著墨涵的袖口說道。
墨涵靜靜的專注的盯著丁可顏的臉看著,他想要從丁可顏的表情中看出是否也在責怪他,他說不清楚心頭那淡淡的晦澀到底是意味著什麼,他只是覺得,寧願此刻丁可顏告訴他,她很介意蘇羽的存在,或者是對于昨天婚禮那些意外的不滿,哪怕是跟他大吵大鬧,也好過她如今的冷靜與淡漠,她從不曾說過一句指責的話,只是默默的接受,讓墨涵覺得心口莫名其妙憋悶與受傷。
丁可顏沒有得到墨涵的回應,微微的垂下了頭,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要求墨涵,要求一個如此驕傲的墨涵忍受別人的冷言冷語。還不自量力的要求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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