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山成環狀,自然能保持靈氣不外泄,而玉女峰卻沒有這樣的先天條件,靈氣自然就差了許多。時間長了,後設的兩個分院的弟子,就與原先的天地玄黃四院的門下漸漸拉開了距離。尤其是寒雪峰上的大部分女弟子,受限于自身的條件,就更加不如了。因此,每次的六脈論劍,外院成績最差,一直以來就被內院壓著,抬不起頭來。
每次招收的弟子,都按成績分派,寒雪峰因只收女弟子倒不受影響,但凌霄峰卻始終沒有選擇好資質弟子的優先權。因此,掌教段天涯,每次前來領新晉弟子的時候,也總是鐵青著臉。
對于今年招收的未進清園的弟子,段天涯剛開始以為,自己也就收幾個四級武者,頂多有一、兩位五級武者。為數不多的六級新晉弟子,還會像往常那樣全都被內院瓜分,也沒抱什麼希望。每次都這樣,自己都有點羞于出面了。這次,段天涯也早就打算好了,叫大弟子虛竹代替自己去總院。然後領著分給自己的新晉弟子,直接回凌霄峰。
就在這時,虛竹和女兒段飛虹夫婦倆從天光回來,興高采烈的向他說了收徒的情形,段天涯一听喜出往外,樂得合不攏嘴。大弟子虛竹從大峽谷回去時,就把個朱子宇夸得跟朵花似的。那時自己心里就隱隱有了一絲期待,沒想到,這次竟然把花兒一樣的朱子宇他們幾人,盡數收于門下!而且一收就是好幾朵。
難道咸魚要翻身了?呵呵,段天涯終于吐出了一口悶氣。
當初,劍宗派弟子前往大峽谷鏟除黑水玄蛇時,內院弟子听說黑水玄蛇連兩千年的修行都未到,都不屑于前去。無塵真人就把這個差事派給了凌霄峰。段天涯非常惱怒,他哪里會不明白內院那幾位師兄的算盤?
這黑水玄蛇雖只有不到兩千年的修行,卻也是洪荒異種,一般的修真之士根本對付不了它。如果能順利的收服它,沒什麼可炫耀的,修真人士嘛。反之,連兩千年不到的一條蛇都收服不了,那還修得什麼真?
這分明是個雞肋一般的任務!
可是宗主命令已下,無奈之下,段天涯就把大弟子,同時又是女婿的虛竹派了去。哪知,因緣際會下,虛竹和朱子宇他們結下了緣分,從而使凌霄峰這次一下子收到了數位良才美玉。
哈哈,沒想到,凌霄峰也有今日!
段天涯心情大好,離開總院時,將自己的仙劍變得一丈來寬,十丈余長,載著朱子宇等人往凌霄峰飛去。看著腳下的白雲,朱子宇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快意,將剛才和婉瑩她們分別的離愁暫時驅去了。
玉盤山和玉女峰之間相隔不遠,很快就到了。
快要落地的時候,一排掩映在綠樹紅花中的清舍,出現在面前。一位****,領著眾多弟子站在舍前歡迎他們。
仙劍緩緩的降落了,即將落地的一剎那,忽地變成正常的模樣,飛到段天涯背後。這時,****後面站著的虛竹跑了過來,拉著朱子宇的手,開心的給他來了個擁抱。然後引著他到眾人面前,給他一一介紹。
听說****正是師娘,朱子宇、沈長鶴他們連忙跪倒磕頭,段飛虹在一旁看著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小師弟,抿著嘴直樂。
****笑道︰「好了,都起來吧,一會拜師禮上再磕也不遲!」,眾人哄笑起來。****叫林清舞,段天涯的妻子兼師妹。一身素衣,雲鬢高挽,清雅美麗。林清舞一下子見到這麼多資質上佳的弟子,丈夫多年來沒這麼開心過,她自然高興不已。
這時,半空中劍氣縱橫,飛劍亂舞,凌霄峰的弟子們正從各自修煉的地方往這邊匯集,讓這些新來的弟子們感到新奇而神往。凌霄峰現有弟子七十八名,都散居在清廬後面的山坡上。
這一排雅致的清舍,叫‘清廬’,段天涯起的名字。取妻子林清舞中的‘清’字,也有‘清心結廬,笑傲風月’的意思。清廬住著段天涯、林清舞夫婦和虛竹、段飛虹小夫妻倆,其他的地方,是沒到闢谷期弟子吃飯的地方,和分院議事的地方。到了闢谷期的弟子,則在山上有各自的院落或洞府,平時在那邊修行或休息。過了闢谷期,一般就很少下來吃飯,除了悟道,就是練劍,所以清廬一直以來很是清靜。今天是凌霄峰收徒的好日子,所以大家都往清廬聚集,分享著師父、師母的快樂,讓一向清靜的凌霄峰頓時熱鬧起來。
吉時一到,新弟子站在中間,其他弟子分列在兩旁,開始了拜師儀式!
拜師儀式比起剛才的拜教儀式簡單了許多,堂前只掛了一幅青衣道士的畫像,是凌霄峰第一代掌教凌天。點燃了三炷香後,大家都跟在段天涯後面拜倒在地。只听段天涯朗聲道︰「玄天劍宗第十六代弟子,凌霄峰第五代掌教段天涯拜上歷代祖師!師尊!弟子段天涯今收第十七代弟子,祈望祖師靈佑,使我玄天劍宗萬年永固,凌霄峰一脈發揚光大!」說完,三拜九叩,後面的弟子也都依禮叩拜。
然後,虛竹和杜遠山上前帶領新弟子上前拜見師父、師母,皆三拜九叩。
段天涯道︰「我玄天劍宗建于數千年前,當年如意祖師即將飛升之際,傳下一套神奇劍法和心經,也就是咱們劍宗的‘玄天劍法’。然而,玄天劍法神奇玄奧,自如意祖師的第一代弟子起,就無人能將之練成。後來再往下傳的時候,劍法竟有數招被弄錯了。就這樣,幾千年來玄天劍宗一直默默無聞。
直到一千多年前,咱們劍宗出現了一位天才人物,就是青陽祖師!青陽祖師不僅練成了玄天劍法,還將其中弄錯的劍招糾正過來,實在是絕代的風華!這千年來,咱們劍宗越來越強盛,成為修真界五大教派之一,也是歷代弟子共同努力的結果。現在你們的正式加入了玄天劍宗,今後要好好修煉,使咱們劍宗更為強盛!」。
「是」,眾人齊聲回答。
朱子宇忽然想到,賜給自己神戒,成為天界‘高穹上天如意天君’的,那位自己沒見過面的便宜師父,和這位如意祖師一樣,怎麼都叫如意?不會是一個人吧?
想到這里,朱子宇嚇了一跳,如果是真的,自己真是如意祖師的第一代關門弟子,而段天涯是第十六代弟子,按輩份,他得叫自己祖、祖、……祖不爛的祖師爺,如今卻當了自己的師父,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心里又興奮,又好笑,趕緊搖搖頭,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同時心中決定,即使真的如此,一切也順其自然,那就隨他去!修真界里,除了實力,神馬都是浮雲!
拜師大禮行過以後,大弟子虛竹宣讀了劍宗的門規禁令,也都是不準欺壓良善,結交奸邪什麼的。
接下來,新弟子又向師姐段飛虹和各位師兄見禮,一時不能盡述。
雖然這些人中,大多數都過了闢谷期,一般無需吃飯。但是一下子來了那麼多的新弟子,這飲食的問題自然就免不了了。而且,今天是新弟子入派的第一天,按世俗的規矩,怎麼也得慶祝一下。于是,林清舞叫弟子把準備好的酒菜就端上來,讓大家在一起歡聚。
酒是山間自釀,名為‘仙竹清’,菜是山中美味。大家又都是初入劍宗,心情格外興奮,觥籌交錯之間,修真還未開始,便恍入仙境了。朱子宇一邊飲著翠綠的仙竹清,一邊想著沈婉瑩和雲陽,也不知她們如何了?還有那個活潑可愛的沈青青,不知她們此刻是不是也在一起歡聚?
不知為何,慕容秋水和南宮芊芊的身影也慢慢浮上心頭,一顰一笑,竟爾揮之不去。
沈長鶴低聲問道︰「宇弟,想她們了?」
「嗯,也不知道她們怎樣了」,朱子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沈長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的,她們由玉磯真人照看,哪會有什麼問題?你沒見花師叔見到婉瑩她們的樣子?嘿嘿,就像得了寶貝一樣!听一位師兄說,從來到劍宗,就沒見花師叔笑過。今天收了好幾個中意的弟子,竟笑得像朵花一樣,呵呵」。
听沈長鶴如此一說,朱子宇也是一樂,花師叔的樣子他也見了,把婉瑩她們幾個寶貝的不得了。連別院的男弟子多看一眼都不行,婉瑩她們跟著花師叔,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喧囂漸漸散去,新、老弟子都回到自己的地方休息去了。明天他們還要到這里匯合,開始學習‘玄天心經’。
待這些弟子一走,段天涯在和妻子林清舞、女兒段飛虹、女婿虛竹在清廬里一起閑談。
只听段天涯笑道︰「天、地、玄、黃四位師兄,連他們壓箱的寶貝都願意拿出來,和我交換沈長鶴他們。並信誓旦旦的表示,每院只要其中一位就行。你說我能同意麼?現在什麼最重要?人才!我凌霄峰日後的崛起,全在沈長鶴他們幾個身上了,我能給他們麼?哈哈哈哈……」。
林清舞和段飛虹看著段天涯開心的樣子,也都跟著高興起來。
虛竹突然問道︰「師父,朱子宇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他真的不能像師父說得那樣積蓄內力嗎?那他日後怎麼辦?」
段天涯眉間一皺,道︰「听你前些時日所說,他應該早就超出了武道的境界!可是為師已經查看了他的身體,全身都很正常,骨骼倒也清奇,脈象竟比常人粗大了數倍,單輪體質,尚在沈長鶴之上,實在是萬中無一!可是問題出在他的丹田上,常人以丹田積蓄內力、真氣,咱們修真者便將真氣轉化為真元力,也是繼續貯存在丹田、氣海,從而凝結成丹。朱子宇沒有丹田,或者說他丹田囫圇一片,怎麼還……唉,恐怕他這輩子也無法凝結成丹了!」
看見虛竹失望的神色,段天涯嘆息︰「朱子宇的體制實在不適合修真,若非他在大峽谷出手,間接救你一命,剛才我就勸他下山去了!」
虛竹大驚,剛要說話,段天涯便擺手說道︰「竹兒,六脈論劍越來越近了,明天安排好那個朱子宇後,你就專心修煉吧!」
虛竹急道︰「那朱子宇師弟呢?竹兒想親自……」
「為師自會安排人照料他,你就也不必將心思放到這些瑣碎的事情上來。六脈論劍,咱們凌霄峰就全靠你了!修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雖說新來弟子資質不錯,恐怕就是沈長鶴幾人,也頂多到新人前十就要止步了!真正能進入十年一次的六脈論劍前十的,咱們凌霄峰也就只有你一人了!竹兒,事關凌霄峰整個分院,你切不可感情用事!」
虛竹還想再說什麼,但听到段天涯最後那一句,只好噤聲不語了。
然後慈愛的看了看女兒、女婿,又道︰「到明年九九重陽六院論劍的時侯,還得靠虛竹和遠山他們撐一下門面。不光是明年的六院論劍,就是這以後的凌霄峰也得靠竹兒你們了。」
一旁段飛虹撒嬌的說道︰「爹,還有我呢!」。
段天涯作出猛然想起的樣子,道︰「差點把我的寶貝女兒給忘了,呵呵」
林清舞笑道︰「師兄,虹兒已經到了元嬰後期了。兩年後,以虹兒的資質,到出竅後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竹兒到時候差不多分神中期或後期。遠山這孩子雖說資質稍微差了點,但很是勤奮,到時候估計也能跨入分神期。這次論劍,也許不太會很難看的。」見段天涯沉吟不語,林清舞又道︰「師兄,怎麼說這朱子宇也救了竹兒一次,那新弟子朱子宇就由我安排人照料他好了,你們都安心做自己的事去吧!」
虛竹大喜,躬身施禮道︰「多謝師娘!竹兒一定勤加努力,絕不辜負師父、師母的期望!」
段天涯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此事就暫且不談了,你明天通知沈長鶴他們,呃,還有那個朱子宇,以後就不要像一般的弟子那樣,按部就班、一層一層的練起了,把玄天心經的功法全部交給他們!還沒開始真正的修真,就到闢谷期了,呵呵,我就看看他們究竟能到哪一步!以後真給我們個驚喜也說不定呢!」
正如他所料,日後沈長鶴真給他帶來了驚喜。
不過,帶給他更大驚喜的,是目前他和所有人一樣,因為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而忽視了的朱子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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