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誅魔 第054章 天河客棧

作者 ︰ 萬代天驕

胡小璇終于飛升仙界,讓朱子宇極為高興。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感到空蕩蕩的。胡小璇的離開,不知道是暫時還是永遠,卻讓朱子宇一陣失落,再也無法繼續去完成他的尋寶之旅了。

他突然想起了沈婉瑩她們,六位嬌妻已經去了魔域,不知道現在境況如何,還有沈長鶴、虛竹他們,也不知道都怎麼樣了。胡小璇的離開,讓他猛然醒悟過來,比起自己的親人來,那些所謂的寶藏又算得了什麼?對自己來說,父母妻子和知己好友才是真正的寶藏!

順著天摩嶺往西,在和魔域交界的地方,坐落著一座不大的天河古鎮,這里是三個進出魔域的通道之一。不過,南面的酆都城被魔域掌控,北面的冰河郡為神女宮所轄,天河古鎮不歸屬任何一方,卻使正邪之間在這里能安然相處。

這天清晨,清河古鎮一如往常般寂靜冷清。除了當街矗立的一個陰陽無字碑外,這個天河古鎮上空蕩蕩的。對著這塊陰陽石碑的,正是天河古鎮上唯一的客棧——‘都不易’。每天天一亮,都不易客棧內總是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和客棧外的冷清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然,幾聲清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在寂靜的大街上傳的很遠。都不易客棧內一時靜寂下來,大家都扭頭看去,見大街上來了兩位俊美少年,皆藍衫儒冠,手持逍遙離火扇,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行,一路上指指點點而來,似在吟詩作對,搖頭晃腦,惹得眾人紛紛搖頭。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笑道︰「原來是兩位酸腐秀才,竟敢跑到這里來游山玩水,膽子還真不小!哈哈……」

「巫老三,你看清楚了!這倆年輕人,一個練過幾年武技,另外一個好像才開始修真入門,人家是故意裝扮成文人雅士來此地的!哈哈哈哈……」另外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捉狹的笑道。

頓時,整個都不易客棧的人都哄笑起來。也難怪,這里每個人都是修真者中的高手,這倆連一般修真者都算不上的年輕人,跑到這里來扮豬吃老虎?真是笑話!

還真叫這位中年人說準了,這兩位年輕人是來扮豬吃老虎的,但不是他們說的那種‘連真正的修真者都不是,扮成文士來吃老虎的年輕人’,因為這二人正是朱子宇和喬裝打扮的楊玉屏。

朱子宇和楊玉屏策馬緩行,迎面就看見那座高大的無字石碑,一面黑一面白,足有一丈多高。楊玉屏拱拱手,粗著嗓門道︰「朱兄請了,你看這石碑好生奇怪,怎麼會一個碑身兩種顏色呢?」,還別說,楊玉屏裝扮文人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朱子宇一面忍住心中的笑意,一面答道︰「喔楊兄,這大概就是海內聞名的‘陰陽無字碑’了,據史書考證,這塊石碑是上古時期軒轅黃帝所立,專門分開正魔兩界的……」

「啊?朱兄,你是說,這里已經到了那傳說中的魔域?那我們兩個文弱書生來到此地,豈非很是危險?聖人雲‘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何況這里是萬分凶險之地!我們不如這就調轉馬頭……」

「誒,故人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再說我們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還不明白自古‘邪不勝正’的道理?楊兄,我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怕了那些魑魅魍魎?走,前面有一家客棧,咱們瞧瞧去!」朱子宇說完,拍馬往都不易客棧而來,楊玉屏也緊跟其後,口中還念叨著‘子曰聖雲’之類文縐縐的話。

二人來到都不易客棧門口,看了看‘都不易’三個燙金大字,朱子宇若有所思。翻身下馬,正待邁步,忽然一句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公子,咳咳……」

二人循聲望去,在都不易客棧門口,一左一右貼牆臥著二個人,一老一少,皆蓬頭垢面。看那老者,約莫七、八十歲,佝僂著瘦弱的身子,不住的咳嗽,那個小孩十來歲的樣子,衣衫破爛不堪,紅紅的臉頰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垢,不過鮮紅的小嘴一咧,露出滿口整整齊齊的白牙。這一老一少,每人面前擺著一只破碗,破碗內空空如也。楊玉屏想也沒想便掏出兩錠銀子,輕輕放到破碗之內,然後跟著朱子宇進了都不易客棧。

客棧內所有的人都看著二人邁步而入,臉上都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剛才說話的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贊道︰「還別說,這倆少年還真是玉樹那個臨風,嘻嘻,巫老三,把你閨女許配給他們,我看也不賴!哈哈哈……」

一旁的一個精瘦的漢子笑道︰「得了吧許老二,就巫老三家的寶貝閨女,比咱倆加起來都重!看這倆少年,尤其後面那位,還不得一下子把人家榨干咯?」

絡腮胡巫老三接口道︰「那也比你妹子好,我說張老六,你妹子倒是長得苗條,一張臉長得山重水復、七進八出的,也就是咱們苟老四不嫌棄,他們二人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了!哈哈哈哈……」巫老三故意把‘眼兒’說得極重,其他人自然會意,一起哄笑起來。

朱子宇和楊玉屏找個座位坐下,一面听這些人粗野的開著玩笑,一面留心觀察著客棧內的動靜。

客棧內的人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唯一的一位店小二坐在那里跟大爺似的,一動不動。大家都是隨意的自取自拿,然後把銀兩放到櫃上。櫃台後面,一個打扮的極為妖艷的少婦磕著瓜子,對那些粗言穢語听得津津有味,不時拿著那雙勾魂的眼楮看著他倆。見到朱子宇看她,那美艷少婦拋過來一個挑逗的眼神,然後扭動腰肢,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

那個叫張老六的說道︰「看看公孫三娘又春心蕩漾了啊,見到小白臉就不理會我們這些老想好的了!哈哈哈哈……」

公孫三娘雙手掐腰,沖著張老六罵道︰「老娘再怎麼春心蕩漾也輪不到你個死鬼!老娘就是看著這兩位小兄弟順眼,看你能把老娘怎麼樣?」

「我可不敢把你怎麼樣,就是多看你幾眼,咱們的方掌櫃也會把我吃了!哈」張老六剛笑了半句,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麼,就立馬止住了笑聲,低頭端起茶杯,不知為什麼,手卻忽地哆嗦起來。其他人也都止住了哄笑,公孫三娘也是臉上一僵,都不易客棧一下子靜了下來。

朱子宇心中奇怪起來,剛才還鬧哄哄的客棧怎麼就一下子靜下來了呢?難道是張老六提到的那個‘方掌櫃’?一陣香風撲鼻,接著,公孫三娘一只手放在朱子宇肩上,挨著他坐了下來。朱子宇側了側身子,公孫三娘‘呦’的聲笑了起來,伸出白白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小兄弟的臉皮這麼薄,那怎麼行?姐姐也就是想和你們二位弟弟說會話嘛!又不是叫你陪姐姐睡覺,怕什麼羞嘛?大伙說是不是啊?」

「是啊,就是陪三娘睡覺也是你小子賺便宜!你都沒看過三娘的身子,真個**死了,呃,就像你旁邊的小伙子一樣,**翹翹的,要是那位小伙子能在胸前掖上兩個大冬瓜,就和公孫三娘香噴噴的身子一樣啦!哈哈哈哈」

巫老三剛說完,許老二接口道︰「巫老三,你小子在哪看的公孫三娘的身子?是不是偷看公孫三娘洗澡啦?」

人群又開始哄笑起來,剛才短暫的安靜沒了,不過,自那以後,再沒人提起過‘方掌櫃’三個字。

公孫三娘笑罵道︰「就你們邙山六鬼話多,鬼話連篇,怪不得人家叫你們魔教,沒看見人家君山四劍都不說這些葷話!」

「誒,公孫三娘,破了規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老六說道,「大家在這里尋個開心,你這麼一說,日後傳出去,還叫大家怎麼在教里面混下去?」

公孫三娘冷笑起來︰「什麼規矩?還不都是老娘定的?今天你來,明天他來,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要是你們都能謹守教規,還能跑到這里來胡混?老娘現在才是這里的掌櫃!給你們提供這個地方,你們雙方都能暫時放下屠刀,共聚一堂。還能在這里插科打諢,嬉打哈笑?這還不是為你們好?就是你們教主親自來這里,老娘還不一定待見呢!」

一個小小的客棧掌櫃,竟公然和魔教教主叫板?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朱子宇暗暗奇怪,依舊裝作既不明白也不關心的樣子。

還是邙山六鬼中的那位許老二圓滑,見公孫三娘如此一說,趕緊道︰「對對對,還是公孫三娘說的對,大家既然來到都不易客棧,就是有緣!就像剛剛來的這兩位小朋友一樣,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對吧?來到這里就是緣分!就是出了這天河古鎮,大家拼個你死我活,那是以後的事。在這里,大家也都是朋友!啊,哈哈哈哈……」

「是啊!」眾人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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