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誅魔 第094章 雅客雨少

作者 ︰ 萬代天驕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听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柳永

俗話說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江南杭城,自古就是天下最為富庶的繁華之地,再加上水城山廓,含煙弄翠,山色空蒙,湖光瀲灩,自然景色秀美無比,一派靈奇蔥郁景象,堪稱人間仙境。如此勝境,自然吸引的官紳仕戶趨之若鶩,富商大賈比比皆是,文人騷客絡繹雲集。

白天,他們呼朋引伴、游山玩水,或吟詩作對,或騎馬捕射,自是其樂融融。一到晚間,除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還有一個男人們最樂意去的地方,那就是西湖邊上的十里煙花地。江南女子溫柔如水,最是多情,耳听的吳儂軟語,唇沾的燻燻瓊漿,未及飲酒,便已醉了。

‘淑芳閣’,作為杭城最大的煙花場所,便是人氣最為鼎盛的地方。這里的姑娘不僅個個生得白女敕女敕、水靈靈的,更難得的是人人都是能歌善舞,吹、拉、彈、唱無一不精。

尤其是其中的兩位頭牌姑娘——‘白牡丹’和‘四點紅’,二人一白一紅,一冷一熱,更稱得上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尤為精擅。令人稱奇的是,二人無論容貌還是才情,竟也難分軒輊,自從出道開始,就一齊蟬聯每年的‘花魁’,更是為人們津津樂道。

那些一擲千金的豪客們,都以能得到她們的垂青為榮。因此,每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之時,群芳院前便開始絡繹不絕,人頭攢動起來。進得‘淑芳閣’的客人,統稱‘恩客’。恩客一般分為三個等級︰

在鋪滿大紅地毯的‘鳳舞台’的正前方,有一排排小巧精致的酒桌,上面擺著各色點心、水果和美酒。酒桌的後面,則是寬大的特制的太師椅,猶如一個小小的軟塌一般,稱為‘錦席’,坐在錦席的恩客們,稱為‘豪客’,需要黃金十兩。

戲台的兩旁,則是一排排的長凳,稱為‘清堂’,坐在這里的恩客們,稱為‘清客’,需要紋銀十兩。

其余的恩客,只要二兩銀子,便可以站在‘錦席’和‘清堂’的後面,遠遠的觀看‘鳳舞台’上的香艷表演,這些人稱為‘閑客’。

每個錦席上,都配有一個絕色美姬,但凡出得黃金十兩的恩客,則可以躺坐在錦席上,一邊欣賞台上清倌們表演的艷舞,一邊享受著錦席上的‘特別服務’︰酒桌上沒有杯箸,所有美酒、美食都是有一旁的美姬用口度入你口中的。這樣,你可以不動手,便可以享受到酒桌上的各種‘美味’了。

當然,坐在錦席上的恩客們,那有省油的燈?本就是來找樂子的,懷里擁著撩人的美姬,哪里有不動手動腳的道理?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只能隔著美姬的衣服,體味那種**的感覺了!至于其中是怎樣的香艷,也只有他們自己最為清楚了。

那些連坐在清堂上的人,看到錦席上關鍵的時候,眼里都能冒出火來!不過,也只有圖呼奈何,誰叫自己不肯多花那十兩黃金呢?再說,一過子夜,這些助興的節目就要撤去了,那些被弄得心急火燎的家伙們,還得去後面找‘盡興’的去處呢,那里的花費更為厲害,得悠著點不是?

今天是月初,按照慣例,白牡丹和四點紅要一起登台獻藝。因此,酉時剛過,‘淑芳閣’里,已經人山人海。錦席上的美姬撒嬌的聲音和豪客嬉笑的聲音此起彼伏,也有好多人都在低聲笑談,白牡丹和四點紅的藝名的由來,各自的才藝,以及其他的八卦話題。

不僅錦席上的豪客雲集,就連清堂上也是座無虛席。來的晚了的恩客,有的還在出高價同清堂上的清客們商量,願意拿二十兩紋銀,甚至更多,就希望能換一個座位,做的靠前一點,以便待會兒能近距離的看到兩位花魁娘子。不過,實在換不到座位的,就只能做‘閑客’了。

這時,從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俊美的年輕書生,身穿粗布藍衫,緩步徐行,慢慢踱到二樓,這里是‘雅閣’。繞過一個巨大的‘鳳求凰’蘇繡屏風後,前面正對著‘鳳舞台’,面前一下子極為開闊起來。

那藍衫書生,進了‘雅閣’,見周圍擺著十來個紫檀木的太師椅,雕刻的極為精致。看得出,這里原來有不少這種名貴的檀木家具,不知為什麼撤去了不少。剩下的這些太師椅上,已經坐著幾個搖頭晃腦的讀書人,或正襟危坐,或搖動折扇,神態各異。

一旁恰好還有一個座位,那位年輕人便輕輕走了過去,瀟灑揮袖,輕彈了一下灰塵,安安穩穩的做了下來。雅閣極為闊大,和他緊挨著的,是一位身穿梅紅色儒衫的青年英俊的公子,後面站著一位眉清目秀的書僮。見他坐下,那位紅衫公子便沖他點點頭,微笑示意,這位年輕人也點頭一笑。

那位身穿梅紅色儒衫的年輕公子拱拱手,開口笑道︰「在下梅傲君,在家排行第三,最愛結交朋友,兄台氣宇軒昂,卻是面生的緊吶,想必是從外地來此游玩的,幸會幸會!」

藍衫書生也拱手微笑︰「原來是梅三公子,失敬失敬!在下雨紫竹,初來江南,對杭城更是慕名久已,今日一見更是令人流連忘返吶,呵呵,听客棧掌櫃的說,此間最為熱鬧,又最能解旅人寂寞,所以過來瞧瞧。呵呵,在下畢竟是初來乍到,有冒昧之處,還請梅公子多多指教!」

這時,旁邊的那位書僮開口說道︰「我家少爺最喜歡人家叫他‘梅少’啦,嘻嘻」

雨紫竹一笑,道︰「那好啊,還請梅少多多關照哦?」

這位梅少哈哈一笑,說道︰「雨少,你的名字好有詩意,‘雨紫竹’,嘖嘖,牡丹姐姐最喜歡咯!哈哈哈哈」

于是,二人開始慢慢的聊了起來,大多是雨紫竹請教,梅三公子講解,就連‘雅閣’、‘雅客’的事,也被講的清清楚楚、頭頭是道。

他們坐在這里的‘雅閣’,也是淑芳閣特地為文人雅士、仕途名流們準備的地方。雅閣里的這些人,被稱為‘雅客’。雅客,不僅可以免費享用淑芳閣里的美食美酒,甚至,連嫖資都不用拿。最重要的是,‘雅客’一般都是最為出色的頭牌、大牌姑娘們接待!

天下竟有這等好事?有!這是‘淑芳閣’為招攬客人,特地推出的一種招牌式服務。就是不限制你的身份,只要能答出頭牌姑娘的三個問題,自然就可以成為真正的‘雅客’,成為了雅客,便可以跟俏麗佳人面對面的交流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時,只要再完成她們提出的一個要求,自然就可以成為她們的床頭嬌客。

當然,這三個問題通常會刁鑽古怪。尤其是最後那個要求,更不知道會有多難。但是也不盡然,那些頭牌、大牌的姑娘也有七情六欲,見到自己傾心喜歡的,總是會將問題的難度降低一些,這樣就能讓暗中喜歡的人兒通過三道測試,從而獲得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因此,淑芳閣的人氣也是日盛一日。

三年前,‘白牡丹’和‘四點紅’出道,當年就奪得江南‘花魁’娘子的雅號,淑芳閣更是名聲大噪,慕名前來的更是絡繹不絕。不過,能回答出她們三個問題的,少之又少。三年來,能答對她二人問題的,不過十數人而已,能完成她們最後那個要求的,竟爾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樣,‘雅客’就越來越少了,更多的人選擇去了樓下,做了豪客、清客、或散客,雖然花點銀兩,卻能來點實際的,何樂而不為?就這樣,雅閣里的雅客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安靜,以至于雨紫竹進來時,樓上其他的十幾個人,也都把目光緊盯在‘鳳舞台’上,都沒顧得上看他……

樓下的眾人,更是嘈嘈嚷嚷。忽听一聲清脆的雲板響起,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將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鳳舞台上。稍過片刻,雲板再響,淑芳閣益發顯得安靜,大家靜心屏氣,目光緊緊盯住鳳舞台的盡處。

一聲悠揚的絲竹聲響起,接著又是敲打花鼓的聲音,然後,各種聲音次第響起。包括笛子、嗩吶、古箏、揚琴、箜篌、蘆笙、雲鑼、簫、塤、葫蘆絲、鈸、鐘、磬等等,夾雜著絲竹、花鼓的聲音,一時間,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音齊響。

眾人拍手叫好,忽听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孩兒們,快出來見客啦!」

「是!」

眾多靚麗清脆的聲音響起,令人精神一震。接著,便從後台的彩色帷帳後面,邁上來兩隊香艷美麗的少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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