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宇的眼楮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天機老人,身子一動不動,只是握緊了手中的軒轅神劍,任其甕聲大作,顫動個不休。
天機老人眉頭緊鎖,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很顯然,軒轅神劍去而復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正在苦苦思索著對策。要知道,這軒轅神劍可不是普通的神兵利器,想當年,巫妖二族對抗億萬年之久,雖互有勝負,卻難分高下,最後全憑這把神劍才一舉打破了僵局。
當時,這把劍乃是妖皇帝俊、東皇太一煉化十萬妖族冤魂厲魄才成此劍,端地煞氣沖天,神異無匹!乃是專門對付祖巫的,剛剛出世時叫‘屠巫劍’,從此神劍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的霸道和凌厲。
後來,屠巫劍被軒轅黃帝所得,親自祭煉後,取名‘軒轅劍’。在牧野大戰時,軒轅神劍更是大放異彩,斬卻戰神刑天,肢解擁有祖巫之軀蚩尤,憑的也是此劍!
這把劍身黝黑卻金光閃閃的軒轅神劍,好像不是一把劍,而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種血脈相通的感覺清晰而強烈。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從手上傳了過來,極其親切。
天機老人見朱子宇一直不出手,眼珠一轉,陰惻惻的笑道︰「你就是武神轉世的那位宇少?果然是少年豪杰,英武不凡!呵呵,老夫歷塵劫上千載,如宇少這般青年才俊確實是天趕地催才應世而出啊!哈哈哈哈,平生僅見,平生僅見吶!」
朱子宇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便一聲不吭,依舊冷冷的盯著他。
公孫四娘在遠處叫道︰「宇少,千萬別上他的當,這天機老兒忌憚你手中的軒轅神劍,才故意拿好听的話搪塞你呢!不然,他那里有那麼好的興致,跟你說那麼多廢話?」
天機老人眼中寒芒一閃,臉上堆滿的笑容更加燦爛,語氣更加和藹的說道︰「公孫家主,你這樣挑撥老夫和宇少之間的關系,那就有失一代家主的身份了!老夫見才心喜,今日一見宇少,實在是心中萬分高興,才忍不住和宇少多說了兩句!老夫最喜年少英雄,人之年少恰如紅日東升,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老夫已歷盡千載滄桑,這身臭皮囊早就厭倦透了,最後遍尋天下,方才尋得與宇少一般俊雅風流的人物!雖比不得宇少天縱之資,卻也稱得上人中龍鳳!以他來做老夫新的爐鼎,倒也不錯!嘎嘎嘎嘎」
天機老人一邊說,一邊得意的狂笑起來。說完一拍手,旁邊早閃出一個面如涂粉、齒白唇紅的俊朗青年來,果然是俊美無比,瀟灑飄逸,美中不足的就是極為冷漠,以及目光轉動間稍顯呆滯。
「鳳陽!」朱子宇心中已經料到如此,還是忍不住驚異的叫道。而鳳清陽只是沖他點點頭,並未說話,臉上僵硬的一笑,而後還是一如先前的冷漠。
朱子宇心中隱隱覺得不妙,便轉過臉來,問天機老人道︰「天機老人,這位鳳清陽乃是在下的至親好友,與在下親如兄弟!而且他原先曾救過在下一命!後來也不知有了什麼機緣,被閣下所救。在下現在只想請求閣下將他放了,讓他回到在下的身邊,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哪里有這麼好的事?嘎嘎」天機老人仰天狂笑,待笑聲漸息,方道︰「宇少,你知道為了救活鳳清陽,老夫費盡了多少心血嗎?他是老夫費勁千年才找到這個絕妙的替身,你就這麼輕輕一句話,就要老夫拱手將他相送,豈不是笑話麼?嘎嘎嘎嘎」
朱子宇強壓心中的怒氣,笑道︰「以天機老人神鬼莫測之機,撼天動地之術,救活一個人還要費多少事?前輩有些過謙了!呵呵」
天機老人忽然嘆道︰「若只是救人一命,倒也無須費事。只是老夫的替身豈是等閑之人可以比擬的?本來,老夫是要找你作為替身的,不過陰差陽錯變成了鳳清陽!不過,他的體質雖比不得你,比起其他人也是萬里難尋的了!哈哈哈哈」
「早在八百多年前,老夫就歷盡數百載,遍尋九州三十六,搜羅無數的靈石仙草,才集齊九九八十一味還魂妙方,和無根天水一起放在金鼎銀爐中,煉制七七四十九個春秋,方配制成三粒‘九轉還魂妙靈丹’!」
「鳳清陽這小子體質特殊,居然將三顆妙靈丹全部服下才被救活,你說我怎能將他交還給你?再說,他現在只叫藍蛇,不叫什麼鳳清陽了!嘎嘎嘎嘎」
朱子宇暗道︰天機老人救鳳清陽原來就沒安好心!那我就先故意裝作跟他好好的商量,然後,暗中伺機將清陽弄到神戒里面去,免得他遭到天機老人的毒手。然後再找機會救治清陽,讓他恢復記憶!
想到這里,朱子宇笑道︰「天機老人,咱們明人何須細講?你的所作所為,乃是人神共憤、天地不容之舉!所謂‘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天機老人,你早晚會有滅頂之災!若你能放鳳清陽一馬,我將來救你一命如何?」
天機老人再次仰天大笑,半晌方息,道︰「哼!老夫于千年前就該得道飛升,不過,這該死的‘天道’因為我做錯了一件小事,卻要在我飛升時降下天罰,害得老夫差點身化灰灰,多虧了老夫早有準備,才不至于遭此大難!」
「可是,過不了天罰,便不能飛升!宇少你說,老夫該怎麼辦?難道一直這麼苟且下去?咱們修真之人求得是什麼?不就是飛升後,與天地同在,與日月同輝麼?既然老夫無法飛升,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于是你就不惜有違天和,妄圖復活祖巫之軀,以天下大亂,萬民涂炭為代價,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朱子宇冷笑道。
天機老人道︰「不錯,正是如此!既然天不佑我,我有何必尊它為天?我一心追尋長生之道,它卻不讓我長生永存,那麼我便將它踩在腳下,使勁兒的踐踏!天道不予我飛升的機會,我便另尋他法,這又有何不可?」
朱子宇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在下助你飛升如何?天機老人,只要你放過鳳清陽,放棄復活祖巫之軀,在下就是拼了性命不要,集齊所有的守護者,共同助你一臂之力!如何?」說完,一張俊美的臉坦然的望著天機老人,露出真誠、期待的眼神。
天機老人兩只眼楮緊緊盯著朱子宇,也久久不說話,一時間,周圍全都靜了下來。人人均想,若是真的能讓天機老人放手,倒不失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只是,天機老人能放手嗎?
過了好一會兒,天機老人見朱子宇依舊熱切的望著自己,沒有絲毫的做作,忽然嘆道︰「宇少宅心仁厚,果然不失守護者之王的風範!不過,老夫已經準備了上千年,難道僅僅憑你一句話,就讓老夫放棄這一切即將唾手可得的一切麼?」
朱子宇道︰「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只要你答應放手,我可以馬上召集守護者,擇日為你飛升助力,如何?」
天機老人搖頭道︰「不是老夫不信你,我一旦放手,就是飛升了又能如何?說不定老夫到了仙界,那里的神仙聖佛能饒得了老夫麼?哼哼,只要老夫再將祖巫大人的頭顱集齊,就可復活祖巫大人了,再尋得虎魄,哼!那時憑著祖巫大人的神威,老夫就可以橫掃三界,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老夫了!嘎嘎嘎嘎」
「是麼?天機老人,你知道那虎魄在哪里麼?」朱子宇見天機老人執意如此,臉色一沉,又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虎魄在哪了!我告訴你,你們永遠也得不到它!」
天機老人忽然詭異的一笑,道︰「是麼?老夫也知道它離開玄天劍宗了!至于它現在在哪里麼?哼哼,老夫也是一清二楚!將虎魄從那個地方拿回來,還難不倒我天機老人!這次若非是那兩個老家伙前來阻礙……哼哼!」說著,天機老人目光輕輕的從朱子宇的手指上滑過。
朱子宇原本也沒指望能勸得天機老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過,這件事總要盡盡人事。見勸說無效,反而引得天機老人盯向了自己的如意神戒,朱子宇也不禁心中一凜!看來,天機老人好像已經知道如意神戒的秘密了!可是,這件事應該及其隱秘,除了父母和幾位嬌妻之外,無人知曉,他怎麼會知道呢?
既然他是鐵了心要將這件事做下去,自己也只好全力以赴的阻止他了。想到這里,朱子宇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漠然呆在一邊的鳳清陽,慢慢的收攝心神,將全身功力提升到極致,軒轅神劍立刻甕聲大作!
天機老人詭異的一笑,道︰「這就開始了?你還沒和你的好朋友敘敘舊呢?嘎嘎嘎嘎」一邊說著,一邊猛的將鳳清陽往朱子宇身前一推,徑直撞向軒轅神劍!嚇得朱子宇急忙撤身,收劍,才躲開鳳清陽猛然撲來的身體。
等他伸手扶住鳳清陽,天機老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朱子宇心中惱怒,卻不能不顧鳳清陽,見他依然冷漠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也只有苦笑不已。
這時,公孫四娘已經飛至他身邊,有些不安的說道︰「宇少,屬下沒想到天機老人說走就走,一時不察,沒能攔住他,請宇少責罰!」
朱子宇轉過身,看了看微微不安的公孫四娘,心中一樂,道︰「身為守護者沒能擔負起守護之責,的確該罰!那就——」說著,朱子宇將身子探過去,在公孫四娘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眼楮卻在公孫三娘的酥胸翹臀上掃來掃去,臉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
公孫四娘俏臉一紅,啐了一下,剛要說什麼,忽然听到一陣陣吶喊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一個灰白色的身影激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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