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只見那扇大開的房門已經緊閉著了,不留一絲細縫。
站在門外的朝霞見此,馬上急得一張小臉通紅,對著門焦急的喊著︰「雪姐姐!」邁開步子就準備往里沖,卻被身邊的溫貴妃拉住了衣袖。
「朝霞公主,進去危險。」溫貴妃拉著她的手,勸道。
朝霞揮開她的手,急吼吼的說︰「你放開我,雪姐姐在里面!我不進去她更危險,」說著就甩開了她的手,撲到房門上,使勁的拍打,可是房門除了輕微的顫動外,沒有撼動一點。
房內。
童雪霜走進去,床榻上坐著兩個相貌一模一樣的男人,都緊盯著她,一溫一冷。
淡淡的挑挑眉,童雪霜並沒有任何詫異的樣子,走至床榻前,看向冥墨烈,從袖子下拿出一塊玉佩丟到他身上,這是當初在峭壁頂上撿的,而她有幸見過一次,就是當初初入宮去參加宴會時,他送的那些金銀珠寶就有這塊玉佩。
這二十多天她之所以不擔心,就是因為她知道這玉佩是他們給予的信號,不然按照冥墨烈這樣的性子,又怎麼會出現那麼大紕漏,讓她在山頂上撿到這塊玉佩,無非是他算準了她會去查看,也算準了她可以認出這玉佩來。
雖然很不滿又一次被瞞在鼓里,不過他們都舍得拿自己的命去拼,她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怎麼,傻子做厭了?」童雪霜問兩人,語氣微微嘲諷。
冥墨塵從床上站起來,二十多天都躺在床上,他身上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因為昏迷著,進的都是流食,人是清減了不少,但是絲毫沒有減少他的風神俊貌。
房內緊閉的空間,昏暗的光線,讓冥墨塵看不清童雪霜的面容,也不看清她的表情,可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越來越濃厚的冰冷氣息,他知道她可能不高興。
他心里是既高興又害怕,高興她開始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害怕就因為這兩人又回到之前的狀態。
童雪霜輕瞥了他一眼後,不再抬頭,生氣說不上,但是不舒坦總是有的,盡管她沒打算就這麼接受冥墨塵,但是他的隱瞞還是讓她不舒坦。
他這是不信任她嗎?
她勾唇自嘲的笑,也是,她不也不信任他嗎?算是彼此扯平了吧。
心里想是這麼想,可是童雪霜的臉色卻越發冷氣十足,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雪兒,你生氣了?」冥墨塵走到她身前,小聲的問,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復雜。
童雪霜看向他,冷冷的勾唇︰「生氣,我不生氣,你們醒了,我高興的很。」
這還不是生氣,那就有鬼了。
冥墨塵憂傷的看著她,伸出的手想要將她抱進懷里,可是童雪霜卻退開幾步,直接出了他的擁抱範圍,讓他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清淡的眸子仿佛是被冰川封住了,眸中氤氳著寒氣,之前難得帶上的星星點點柔光已經只剩下淡漠與疏離,好似對什麼都沒有任何的留戀。
冥墨塵心開始酥酥麻麻的,帶著澀澀的疼。
「雪兒,我……」他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解釋。
冥墨烈從後方上來,看著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情絲,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語氣冷硬的道︰「他沒有瞞你,他事先也並不知道。」
童雪霜皺眉,看向冥墨塵,冥墨塵有些委屈的看著她,那模樣好似她冤枉了他,就是十惡不赦。
「你不知道?」她有些不相信。
冥墨塵忙不迭的點頭︰「嗯。」一邊點頭,一邊往她這邊挪,大手慢慢的探上她的腰肢,那動作小心翼翼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童雪霜抿抿唇,不再說話,心里卻有些別扭,說不清哪里不對勁。
冥墨塵卻眸底帶笑的睇著她,笑得開懷的很,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待他越來越像正常人了,會對他生氣,會因為他的某些行為而不滿。
她在他的預料中對他越來越不同,他心里美著呢。
冥墨烈站在兩人的一側,不知何原因,面色有些慘白,他捂著嘴往後面退了一點,坐回床上,眼神卻還是忍不住覷向被冥墨塵抱在懷里的女人,如似在期盼著些什麼,可是沒有,她的注意力沒有一點點是在他這里。
即使是他剛剛說話,她也不曾把視線轉向她。
他冷冷的一笑,撇開視線,不再看兩人間的溫情。
冥墨塵似乎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不舍的放開童雪霜,看向他︰「哥,你怎麼樣?」
冥墨烈閉著眼楮,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死不了。」
「……」
——
三人在房里呆了大概半個時辰,外面的人不敢進來,只有朝霞還在不間歇的拍打著房門,聲音都叫啞了︰「雪姐姐,你怎麼樣了?你說話啊……唔,七哥,八哥,你們不要傷害雪姐姐好不好……」
聞訊趕來的殷蓉也站在一邊,很著急,可是她沒有朝霞那份膽量拍門叫喊,只能在一邊咬著唇,滿臉擔憂的看著房門。
終于,一聲「皇上駕到」讓眾人覺得松了口氣。
朝霞轉頭看到冥凌御來了,因為擔心著急,一直蓄在眼中的淚水落了下來,她跑到冥凌御身邊,拉著他的手,哭喊道︰「父皇,你快救救雪姐姐,她進去好久了,都沒聲音了。」
「怎麼回事!」冥凌御看著滿院子傷殘的太醫們,語氣威嚴的問。
跟在他身邊的惠妃把朝霞拉進懷里,心疼的擦拭著她的淚水,柔聲安慰著,朝霞卻扯著她的衣袖要進門︰「母妃,我們趕緊進去,雪姐姐肯定是受傷了,嗚嗚……」小姑娘一想她的雪姐姐可能受傷躺在里面沒人救,哭的就越傷心。
「別著急,等你父皇先問清楚。」用絲帕輕柔的擦拭著她的眼淚,惠妃輕柔的安撫道。
滿地傷殘的太醫們從地上掙扎著跪到冥凌御身前,你一言,我一句的開始道︰「皇上,兩位王爺醒了。」
「可是王爺好像性情突然大變。」
「是啊,微臣只是想給兩位王爺再把把脈,就被丟了出來……」
「……」
你一言,我一語的,雖然說的亂,冥凌御卻也明白了個大概,兩位王爺醒了,但是性格大變?
睿智的眸子環掃了眾人一圈,冥凌御眼中閃過些許不明的情緒,他轉身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去開門。」這是對身邊的太監說的。
太監走到房門前,試圖推了幾下,沒開,冥凌御眯眼︰「給朕撞開!」
幾個小太監站起來,遠離房門幾步遠,然後同時沖上去,可是撞上房門卻發現門開了,都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哎喲的叫著。
見此,雙翼府的幾個奴才丫鬟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冥凌御微微眯眼,眼中閃過的幽光轉瞬即逝。
他走進房內,幾個女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進入房間,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血腥事件,童雪霜也沒有受傷,而是安穩的坐在一邊,朝霞頓時覺得心里一松,想要上前,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惠妃拉住了,頓時不滿的叫道︰「母妃你放開我。」
惠妃皺眉,眼神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朝霞委屈的癟癟嘴,不過也沒在吵鬧,因為她也敏感的發現屋內的氣氛不對勁。
冥墨塵,冥墨烈都是端坐在床上,看到他們進來,視線投注在他們身上,還是那張臉,但他們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而且很不對勁。
屋內的氣氛壓抑的厲害。
突然。
冥墨烈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雙漂亮的眸子不再單純無辜,而是變得深不見底,聲音也不似以前的甜甜糯音,而是屬于正常男人的低沉暗啞,他朝冥墨烈喊道︰「父皇!」
冥墨塵也站了起來,勾唇,溫和的視線,儒雅的氣質,俊逸的笑容,和以前的傻子樣子簡直判若兩人︰「父皇!」
「你……你們……」冥凌御指著他們,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瞪大了眼楮,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兒臣不孝,這麼多年讓父皇擔心了。」
冥凌御一震,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腦子里開始嗡嗡的響,這樣的話,他知道他那兩個傻子兒子是說不來的,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已經恢復正常了?
其他人也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昏迷半個多月,傻子都變正常了?
片刻後,溫貴妃從眾人中走出來,眼中盈滿了淚水︰「塵兒,烈兒,你們已經好了?」
兩人點頭。
溫貴妃睜著水眸,突然啊的一聲泣哭出來,跑到門外,跪在地上,夸張的朝天直磕頭,嘴里念道︰「一定是姐姐在天有靈,一定是這樣,姐姐啊……」
冥凌御怔怔的往後退了幾步,被惠妃扶著坐到了椅子上,手撐著額頭,遮住了面部的表情。
站在他身邊的惠妃看著眼前比起以前更顯俊逸的兩個男子,眼中也滿是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戾氣與狠毒,兩個傻子傻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恢復了?是想來爭奪她兒的皇位嗎?她絕不允許!
朝霞沒有他們那麼多心思,只是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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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兩天是少了點哈,哈……那啥,那明天多一咪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