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黑臉坐在殿前,听鄭後述完原委。他沒想到姬昕竟然不僅私定終身還想要退婚,怒火中燒的他恨不得將這混帳兒子叫到面前訓斥一頓。王後阻止了他。
「大王先息怒,昕兒迷戀此女情有可原。畢竟他們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歷。只是若為此事退婚又怎生與齊國交待?」王後勸慰道
「由不得他胡鬧,堂堂一國公主竟比不上宮內的奴婢,這讓齊王顏面何存啊?不行,決不能答應他!」鄭王生氣不已。
王後嘆氣道︰「可是昕兒那性情我怕是逼得太狠了,他會不會?」說著想到這唯一的兒子竟流下淚來。
鄭王惱怒道︰「兒女終身大事,都是父母之命。由不得他耍性子,昕兒都是被你縱壞了!」
王後邊哭邊道︰「大王說得好生輕巧,當年是誰給他請師父練這練那的。若只是只專心讀書,安分守在宮里,哪會生出這些事端。這禍根還不是大王給種下的!」
鄭王見狀不得不安慰王後︰「王後休怪,本王不也是心頭惱他才這樣說嘛!這事依本王看,還是從長計議!」
王後揩干淚水道︰「怎麼個計議法?」
鄭王想了想道︰「下個月初,長勺之盟就要開始。齊、魯、鄭、宋、衛國的國君結為同盟。這些年,齊國國事漸強。加上這次與我國聯手已將魯國的氣焰完全壓住。結盟以齊王高為主已是不爭之事實。所以,這婚是萬萬不可悔。到時,你與那郭後好生商議個法子。昕兒自小跟你長大性子你最了解。這些天,暫拖上一拖。」
王後點頭道︰「也罷,如今為了他的前途,也只能狠心如此了!」
鄭王踱步思慮再三道︰「這段時日我等全力準備長勺之盟等事,明日我們起駕去城外宗廟祭祀祖先。行程約需半月,政事暫且由昕兒主持。給他點事處理,省得他一天就惦念著這婚事!」
鄭後拭淚憂心忡忡道︰「此事若被他知曉,只怕是我這做娘的也要被他記恨!」
大早,鄭後正在梳妝準備出城。雖然已年過中年,但她保養得當,看上去還是如年輕少婦一般。
看到姬昕入內請安,鄭後深知他的來意。她屏退左右道︰「王兒的事,我已跟你父王言明,你父王雷霆大怒,這幾天我還須讓他消氣!」
對父親的反應,姬昕早在意料之中︰「那母後的意思?」
王後嘆口氣微笑道︰「你是母後的心頭之肉,母後怎可能不幫你。不過這事不是平常人家結兒女親家它涉及兩國之間的關系。所以,還得想個周全的法子!」
「母後的意思是這婚還是不能退?」姬昕眼神剎那陰郁下來。
「王兒,終身大事也不急在這一刻!下個月初,父王與我要去齊國參加長勺之盟。到時,我與那郭王後私下言明此事,將王兒已婚之事委婉表明。畢竟齊國乃堂堂大國,若我們聲勢太大,豈不是有損他們之顏面。」
姬昕仔細想想王後的話也有道理︰「那依母後的意思,此事怎樣才能兩全其美?」
王後想想微笑道︰「那宣姜公主也是齊王夫婦的心頭之肉,斷然不會讓她受委屈為側室。母後只能請求他們給那仲姜一個公主的封號,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姬昕一听,高興地從椅上一躍而起在王後臉上親一口道︰「還是母後想得周到!兒臣謝謝母後了!」
王後嗔笑著指了一下姬昕的額頭︰「都已成家的人了,還那麼孩子氣!凡事只知道要又不會想法子!听話!這段時間你父王與我要去城外行宮齋戒,國事就交給你主持。你可要好好表現,只有讓你父王滿意,讓眾大臣心服!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有母後安排,你就等著新娘上門就是了!」
姬昕感激長跪于地︰「有勞母後費心,兒臣多謝了!」
看著姬昕興奮而去的背影,鄭後的面色漸漸陰沉下來。在她心里是一百個願意她的愛子可以娶到自己心儀的女子。
但是,處在嫡位未明的當頭,與齊國的關系是萬萬不可交惡的。有了齊國的支持姬昕可以順利繼位,王位坐得平平穩穩。
目前,鄭王屬意姬昕,但宋妃那邊不能說不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她們母子有宋國支持,這也是鄭王為何一直沒有明確太子的原因。更何況,這麼優秀的王子理應配大國公主。
那仲姜若是他實在喜歡,將來娶了宣姜之後,再娶做側室也未嘗不可。「昕兒,對不起!為了你的前途,為了我們母子的將來。母後只能出此下策!」王後坐下來暗自想著,她盤算著在長勺之盟後要和郭後好好商議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