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听著實在太爽了!不過臉上卻一副哪里哪里的謙遜表情。
那坐席上的燕太子丹道,「這琴有三把,不如蒙將軍也一起彈奏助興,如何?」蒙恬看了祖龍一眼,得到他默許後便也走到大殿中央有禮道,「獻丑了。」
傳說這蒙恬箏制成後卻要它在短短數年內就流行秦國,並成為當時秦最著名的宮廷樂器,不過這是在秦國啊,還得是在宮廷啊,一般老百姓買不起箏啊,別國也沒有這樂器啊!
一個字形容溪雅此時的情感就是坑!實在太坑了!
她如坐針氈,僵若化石。但見祖龍和蒙恬同時啟奏,彈的是中國十大古曲之一的《高山流水》,祖龍彈的是《高山》,蒙恬彈的是《流水》。這曲子本來就高深莫測,即使有幾十年道行的藝術大家,也極難將其中一部彈得余音裊裊,若再尋得個絕佳的同伴合奏,就更不可能了。千百年來,未听聞有任何人可以完美地合奏,所以才會有「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大家沒有想到,這兩個少年年紀這麼輕就對音樂有如此高深的造詣,讓人無不羨慕嫉妒恨。祖龍的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而蒙恬的音先降後升,音勢大減,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余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這溪雅彈過箏,卻只彈過21弦的,這12弦的,見都沒見過啊。她仔細盯著祖龍修長的手指,看他彈了整整一段。那祖龍朝她輕諷地笑了一聲。
溪雅深吸口氣,壓住滿月復的惶恐和緊張,竟然也撫起箏來,不過她是一邊死盯著祖龍的手,一邊自己盲彈著。滿座皆是驚奇,這深閨中的女子肯定是沒見過秦國宮殿里的樂器的,竟然就敢彈,還是不看的,她瘋了麼?
溪雅的音摻進了兩位絕頂高手的琴聲中,大家卻沒感到一絲突兀。溪雅撫的雖與祖龍是一個曲調,沒有男子的雄渾,卻多了分女子的柔軟,原來《高山》,也可以如《流水》般靈動委婉。
曲終舞畢,四下仍舊如深谷般寂靜無聲,眾人呆在方才的樂曲中,難以自拔。後來的幾天,滿座賓客的耳朵里仍舊是那曲《高山流水》,無論做什麼事,總不入神。燕太子丹首先拍案而起,驚呼,「︰"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
眾人方才在陶醉中醒過神來,掌聲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溪雅恭敬地向父親行了個禮,便退回座位。再看手心,已滿是汗珠。不過也虧了這些汗,使自己的手指與箏弦之間的接觸更為滑潤,將《高山》里的流水之意,彈得更行雲流水了些。
祖龍瞥了眼溪雅,冷冷吐出四個字,「東施效顰。」
「少掩飾了。」溪雅低聲道,「你是在嫉妒我對不對?你自認為舍你之外就無人駕馭的神曲,竟被我一瞬間就學會了,旁人也听不出我和你之間音拍的前後,只覺我們是一起的,這叫水平,你恨我水平竟然在你之上這件慘痛的事實對不對?你也別難過。」溪雅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後你就會發現,我很多東西的水平,都在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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