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後,宴潤忽然停了下來。
肖玉成也跟著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杜欣欣跟過來了,你幫我攔住她,我不想看到她!」
肖玉成一愣,眼角余光一閃,果然看到不遠處,杜欣欣雖然步子優雅,可是卻是在不停地搜索著什麼。
肖玉成知道自從兩人訂婚的事情公開之後,杜欣欣就像是宴潤的尾巴似的在他身邊跟著。
莫說宴潤好脾氣能夠一直忍著不爆發,換做是他,估計早就爆棚了。
「你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清楚?」
宴潤看著肖玉成,冷冷一笑。
「我說了不下十遍,可是有些人就是當做沒有听到,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我將她關起來!」
肖玉成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宴潤勾起唇角淡淡道︰「所以,我讓你幫我拖住她,我現在有事,不能讓她一直跟著!」
「你要去見溫若筠?」
這問題一問出來,肖玉成就後悔了。
可是不問吧,他又忍不住。
宴潤听著,臉上笑容漸漸隱去,細長的睫毛垂了下來。
海風夾帶著濃濃的魚腥味從海上吹來,額前的劉海被高高吹起,宴潤整個人在陰影中,看不到半分情緒。
只是那聲音,格外低沉。
「我就是想要見她,她也未必會見我!」
「我……遠遠地看一眼吧!」
最後那一句,肖玉成沒有听清,可能是因為海邊風太大,又可能是因為宴潤根本就說的模糊。
他最後听到的,是淡淡的嘆息。
——
離開了包間到了海邊,因為穿著的平底涼鞋,雖然不至于一腳深一腳淺地像那些高跟鞋們被陷進去。
可是,沙子見縫就鑽,沒一會兒她已經走的有些艱難了。
杜堇宸瞧著好笑地望著她︰「要不,我們從那邊走,那邊是鵝卵石鋪的小路,而且風景比不這邊差。」
溫若筠搖了搖頭,在杜堇宸微微錯愕的神色下,彎腰,徑直將腳上的涼鞋給月兌了下來。
白女敕的腳丫子踩著還帶著太陽余溫的泥沙上,溫若筠有些不太適應,腳趾頭忍不住勾了勾。
杜堇宸看著她不經意的小動作,眼底眸光變了變,伸手拉過她的手,聲音暗啞。
「將裙子放下去!」
溫若筠不太願意︰「可是這樣子,裙子有些長,我可能會踩到它!」
「那我們回去!」
溫若筠不敢置信地看著杜堇宸︰「為什麼?」
杜堇宸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盡是疑惑,再看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勾人模樣,忽地輕輕一笑。
那笑容看著溫若筠微微一愣,小腦外稍稍歪著。
「你在笑什麼?」
杜堇宸的視線漸漸下移,一點點,一點點,移到她幾乎被沙子掩蓋,卻又恰好露出圓潤可愛白皙的小腳丫子上。
溫若筠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哪里還顧著擰著裙子,抬眸非常不滿地瞪了杜堇宸一眼。
「你亂看些什麼!」
杜堇宸笑得非常邪氣,微微勾起唇角,手指輕輕捏了捏溫若筠的掌心,眉眼中盡是得意。
「若若秀色可餐,我是情不自禁!」
溫若筠氣得小臉緋紅,可是在海邊和杜堇宸對峙,她不想等會兒被人圍觀,也不想等到真的惹怒了他,等他秒殺。
狠狠瞪了杜堇宸一眼,溫若筠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抬手就甩開了杜堇宸牽著她的手,快速向前面跑去。
那一顰一笑間不經意帶著的嬌俏羞赧,顧盼神飛時帶著的嗔怒,看的杜堇宸格外滿意。
若是他們兩人總是這般相處著,多好!
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越來越深,杜堇宸雙手插在褲兜里,也不管後面跟過來的秦霄和蔣俊天,大步向溫若筠那邊走去。
秦霄和蔣俊天兩人對望一眼,心知肚明,各自帶著女伴稍稍落後,一邊聊著天,一邊吃吃女伴的豆腐,再和經過的美女們各種媚眼來往,玩的不亦樂乎。
走了沒幾步,杜堇宸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過來。
腳下步子沒停,甚至還加快了幾分,不過冰藍色的眸子深處,盡是冷漠的寒氣。
宴潤!
在他看到的宴潤的那一瞬間,宴潤也看到了他。
兩人相距五六米的距離,杜堇宸距離溫若筠大概三米,宴潤距離溫若筠稍微遠了一些,大概十米。
中間還有一棵椰子樹擋著,他能看到溫若筠,但是從溫若筠那邊的角度,絕對看不到他。
他原本只是走在這邊散散心,哪怕心底想著見溫若筠,可是也沒有想著在今天見。
他想要避開的,是無時無刻像是尾巴一樣站在他身後的杜欣欣。
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和杜堇宸攜手在海邊散步的溫若筠。
然後,她和杜堇宸剛才那親昵的一幕,自然落到了宴潤眼中。
他一直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看著杜堇宸側過頭跟她說話,看著她不滿地等著他。
可是那樣的眼神,估計在任何一個男人眼底看來,那看似是瞪,可是在情人眼中,卻是另一番風情吧。
心髒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而且越攥越緊,他看著她面頰一點點變得緋紅,看著他溫柔卻又邪魅地說著什麼話。
然後看著她羞惱地跑遠,像是和情人鬧起小別扭似的女孩子,兩頰還帶著淡淡的潮紅。
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他站在那里,不知從什麼開始,像是成了一尊石雕似的。
明明腳下的路那邊寬敞,可是舉目四望,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走。
明明海邊這麼大,明明他想要見她,明明他已經見到了她,可是看到她和杜堇宸親昵相處,呼吸忽然就變得困難。
可以是任何人,可是絕對不能是杜堇宸!
這世上有很多好男人,可能不如杜堇宸有權有勢,可是卻善良純真,背景簡單,待人溫潤呵護,更適合她。
宴潤眸光沉沉看著杜堇宸的時候,杜堇宸神色閑適優雅地望著他,甚至,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只是,誰都沒有開口,似乎那種眼神交流,就是他們的語言。
到底說著什麼,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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