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朝的覆滅 第九回 豬肉清酒二人結拜

作者 ︰ 沃土456

那天,公韌和韋金珊兩個人手拉著手,說著拉著,就和早已相識的老朋友一樣,走了沒有多少時候,就到了破敗的公家村。韋金珊稍微掃了一眼,滿村里殘垣斷壁,沒幾間好屋,所謂的好屋,也就是一些竹片為骨架,里面抹上了一層泥土,竹門竹窗,房頂上蓋了些茅草,也就成了屋。村里除了竹子茂盛以外,別的樹也是稀稀拉拉,橫七豎八,沒幾棵長得直溜的,滿目不是垃圾就是臭水溝,還有幾條滿街亂竄瘦骨嶙峋的笨狗。

又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公韌的家。公韌的家有兩間破草房,門口一塊小空地,空地上放著一垛稻草、爛木頭之類的燒柴。進了屋里,簡直就是徒有四壁,屋里壘著一個灶,灶煙燻得牆上 黑,一張三根腿的破桌子,另一根腿用木棍子支著,靠在了牆上,桌子上放著文房四寶,桌子兩邊放著兩條東倒西歪的長凳,一張破爛不堪的床上,爛棉絮里裹著一個哼哼唧唧的病人。

公韌上前對床上的老人說︰「爸爸,我回來了,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朋友。」老人慢慢地扭過了頭,用昏花的眼楮看著韋金珊,嘴里不利索地說道︰「好啊,我就喜歡你交朋友,我和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朋友一大堆了。」

韋金珊走上前去,施了一禮,仔細觀察著老人的臉,發現老人面目浮腫,臉色發青,並且腿上已經腫得老粗,心想︰男不穿靴,女不帶帽,看來,老爺子的病情,大概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了,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對老人輕輕地說︰「老爺子,大夫瞧過了嗎,不知你得了什麼病?」老頭子哈哈一笑,坦然地說︰「除了嘴上沒有生病以外,其余什麼地方都有毛病。治病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摁下葫蘆瓢起來。我這輩子,什麼大的場面沒經歷過,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萬幸了。哈……」

韋金珊心里驀然一驚,想必老爺子是行伍出身,只有軍人才有這樣的豁然大度,才能這樣看輕生死,不過既然是行伍出身,為何淪落到如此地步?于是輕輕地問︰「不知老人家在哪里從過軍?」

老人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岔開話題說︰「公韌啊,還不趕緊給客人預備飯。」

公韌忙活開了,用清水洗過豬肉、蔬菜,洗好切好了,刷過鍋,往灶底下塞上一把柴火,用火石打著火紙,一股濃煙冒過,灶底下竄出了火舌。公韌先把豬肉熗熗鍋,再放上了幾塊蔥、姜,頓時一股蔥姜的香味就彌漫起了全屋,在吱吱拉拉的響聲中,公韌又用勺子翻了幾下,倒上了蔬菜、清水,灶底下又添了些柴火炖了起來。

公韌又三步並作兩步,到鄰居家借了一罐子酒,又從床底下翻出了幾支香,然後把桌子上的書、筆、硯台、紙往桌子里頭推了推,又從門外找了個破瓦罐,裝上土,插上了三炷香點上,放在桌子上,對韋金珊伸著手說︰「大哥!你請—-」韋金珊也客氣地說︰「你請」然後兩個人雙雙手拉著手跪到了桌子下邊。

韋金珊對著香火說︰「我,韋金珊,今年一十九歲,今天有幸和公韌兄弟邂逅相遇,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如果我今天不和公韌兄弟結拜金蘭,那真是愧對天地,愧對生我養我的父母。我和公韌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請劉玄德、關雲長、張翼德諸位先人明鑒。」

公韌也對著香火說︰「我,公韌,今年一十八歲,今日和金珊大哥一見,就被金珊大哥的豪俠氣概所折服,我不和金珊大哥結拜兄弟,誰還和金珊大哥結拜兄弟?公韌家窮,雖然請不起劉、關、張諸位先人的牌位和聖像,但是你們桃園結義的精神卻永遠留在我的心中。我和金珊大哥願和你們一樣,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說完,倆人對著三炷香一起情真意切地磕了三個頭。

老人的臉上流出了兩滴激動的熱淚,高興地說︰「好啊,好啊,從今以後,公韌多了一個大哥,又多了一個幫手。」

公韌和韋金珊又對著老人磕了三個頭。

韋金珊說︰「老爺子,您是公韌兄弟的爹,當然也就是我的爹了,我就叫你一聲爸爸吧,請受兒子一拜。」老人激動地說︰「好啊,好啊,謝謝,謝謝,我老不老的又有了一個兒子了,福氣啊!福氣啊!」

鍋里的豬肉、蔬菜沸騰得冒起了氣泡,滿屋里飄蕩著肉香的氣味兒。公韌和金珊拾掇了拾掇,好不容易才把三根腿的桌子支到了病床的跟前,公韌又嘗了嘗豬肉,樂了,撒上了一把鹽,一鍋美味算是煲好了。公韌把勺子伸進了鍋里,連湯帶肉盛了一小盆,然後熱氣騰騰地擺放在桌子上。老頭子早就忍耐不住了,大聲地叫著︰「開席了——開席了——」

公韌和韋金珊互相謙讓了一番,一人坐上了一條破長凳。公韌先把一點兒酒倒在了一個有一個大豁子的破黑碗里,然後搬起了老爹的頭,給他灌了進去。

老人長長地品味著,好半天才長出了一口氣︰「好酒--好酒--」公韌又用筷子夾了一塊豬肉,塞進了老人的嘴里。老人慢慢地咀嚼著,好半天才說︰「好香的肉啊!好吃,好吃,我怎麼覺得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肉呢!」

公韌和韋金珊面面相覷,公韌感覺到兒子真是無能,老父親一年不知肉味兒,都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使得這個家庭太貧困了。韋金珊也感覺到,窮人的日子真是艱難啊!和那些路有餓死骨,朱門酒肉臭的豪門相比,他們哪里知道窮人的難處,難得自己有機會,體驗到了窮人的日子,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喝了幾口酒,韋金珊放松了警惕,那破長凳禁不住亂顫,早顫斷了一根腿,把金珊一下子朝後摔去,就在快要著地的一霎那,金珊下意識地丹田用力一挺,兩腿生根,身子竟在失重的情況下,慢慢地定在了那里,然後身子晃了起來,晃著晃著重新找到了平衡,慢慢立了起來,衣服上竟沒有沾上一點兒土。

老爺子看到了這一幕,心里一個激靈,大叫一聲︰「好功夫!好功夫!」

公韌趕緊過來,看了看金珊身上,問︰「摔著了沒有?」又踢了那條破板凳一腳,罵道︰「都是這條破板凳,掃了我們的興。」韋金珊說︰「雖然是個擺設,但是沒它也不行,我給你修理修理。」說著左手拿過板凳,右手拿過那根斷腿放在斷開的茬口上,輕輕一插一搓,那條板凳腿又完好無損地插在了斷茬上,舊顏色竟被捋去了一層木屑,就和新的一樣。金珊把板凳放在了地上,坐上顫了兩顫,說︰「這不挺好嗎!」

驚得公韌有些目瞪口呆,老爺子也直咋舌。

韋金珊也學著公韌的樣子,扳起了老人的頭,敬了老人一個酒,然後說︰「恭喜你老人家,今天還有一件大喜事。」老爺子忙問︰「哦,喜從何來?」韋金珊說︰「今天公韌兄弟交了桃花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看上他了。」羞得公韌紅了臉,急忙擺著手說︰「哪里的話,哪里的話,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老爺子精神大為振奮,說︰「哦……趕快給我拉拉,到底是怎麼回事?」

韋金珊就把西品姑娘丟玉墜的事講了一遍,老頭子還是有點不相信,嘟噥著說︰「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這不是天上掉下一個金元寶,砸了咱的頭嗎。」韋金珊對公韌說︰「還不快把那手帕、玉墜拿出來讓咱爸高興高興。」

公韌不好意思地把那手帕、玉墜拿出來讓老爹觀看。

老爹讓公韌正過來看,反過來看,越看越看不夠,激動得臉上的皺紋一個勁地哆嗦,顫顫巍巍地說︰「你爸爸沒本事,兒子有運氣也行啊,這是我一輩子的心事啊!好了,好了,我閉上眼楮心里也就安心了……這位姑娘沒說是哪里的人嗎?」

韋金珊說︰「西品姑娘說,她就住在西家村的當中,她爹叫西順玉。」老爺子想了想說︰「這是西家莊西順玉的姑娘啊,沒想到,沒想到,小時候我見過這姑娘,長得又機靈又水靈,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小姑娘長成大姑娘了。」停了一會兒,老人又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也把這個事給我好好拉拉,省得我悶得慌?」

公韌就把集上買肉,西品受辱,自己相救,金珊又打抱不平的事說了一遍。

老頭子一邊听著一邊罵︰「真是壞人當道,好人受氣,氣死我了。」老頭子又對公韌說︰「你是不是挑個好日子,到西品家去提親?」

公韌嘆了一口氣,說︰「還提親呢,就憑咱家,窮得兩個蛋子叮當響,憑什麼提親?」

老頭子說道︰「再窮,咱也得去提親啊,要不,你先上鄰居家借身衣裳,去西品家看看?西品的爹西順玉原來我也認識,別看是個貢生,可為人正直,看得起窮人,也不是賺貧愛富的人,只要西家答應,以後咱再想辦法。」

韋金珊從腰里掏出了5兩銀子說︰「你先拿上這5兩銀子,把提親的事辦了。以後的事,我再想辦法。」

公韌一見銀子,吃了一驚,急忙推辭說︰「哪能讓大哥破費,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韋金珊把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說︰「你我都是兄弟了,哪里還有這些客套,要是不好意思,就算我借給你的算了,有錢時再還我還不行嗎。」

公韌只好點點頭把銀子收下了。

韋金珊說︰「那麼,明天你就去提親吧?」

公韌說︰「婚姻大事,還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挑個好日子,找一個媒人去提親自然是了。」

韋金珊笑著點著公韌的鼻子說︰「你得抓緊了,夜長夢多,可別叫外人搶去了。」

(公韌到底去沒去西品家提親,且听下回分解。感謝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請評論,請收藏,請給小紅花,請給凸凹票。)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清王朝的覆滅最新章節 | 清王朝的覆滅全文閱讀 | 清王朝的覆滅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