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福還算是和事佬,只好對小青盈說︰「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跟著去也就算了,只是他們沖上船的時候,你別去,只在船下看著。要是這一條也不答應,黃大爺也沒有辦法了。」
好在小青盈也算機靈,點頭答應說︰「好,這一條我答應了。那船上有什麼好玩的?想當年,我和親爸爸從武漢坐船到廣州,從船頭到船尾,從最上邊到最下邊,我都轉遍了,誰還稀罕這條破船。」
這事也只能這樣辦了。公韌領著這30來人,先路過了魚市,公韌和王達延領著大家安排了一番,買了一些魚簍子,盛了一些魚蝦,把長槍、短刀的一些武器都放在了一個大簍子里。
看到了一個賣珍珠的,公韌買了幾顆特大的珍珠,揣在了懷里。
小青盈問︰「親爸爸呀,你買這些珍珠干什麼,是不是給我買的呀?」公韌笑了笑說︰「這些玩藝不過是些道具,留著它還要用它釣王八呢!」小青盈多聰明啊,說︰「是釣清狗子那些王八吧!」
公韌夸獎她說︰「還是我閨女聰明,真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唐青盈糾正他說︰「不要說親閨女,要說親兒子。」
到了那船跟前,公韌囑咐唐青盈說︰「我們去了,你可千萬不要亂跑呀!」小青盈點著頭說︰「那是!那是!黃大爺的話,我是答應過的。」
公韌和王達延一些人就到了船跟前亂喊︰「賣魚啊——賣魚啊——新鮮的黃花魚,帶魚,鯧魚,河中鯉魚海中鯧,新鮮的魚鱉蝦蟹王八們——快快來買啊——」
船上一個背槍的清兵,拿著槍猛一下子對準了這些賣魚的,喊︰「走遠點,別在這里亂喊亂叫的,這是巡邏船,不買魚。不對啊,我怎麼听著你像是罵人啊?」
王達延卻不管這些,還是在喊︰「賣魚啊,賣魚啊,新鮮的帶魚,黃花魚,鯧魚——我還以為你耳朵是不是塞了驢毛啦,喊什麼你這不能听得清嗎。」
這時,從船里走出來一個戴大蓋帽的,不用說,不是個船長也是個大副,他看了看船下邊這些賣魚的,對公韌喊︰「魚新鮮嗎?」公韌說︰「新鮮,新鮮,絕對新鮮,那,拿上去吧?」那當官的又對公韌說︰「這小孩子是你的什麼人?」公韌說︰「這是我兒子啊!」
那軍官在小聲說︰「我看著,這些人都不像是好人,就是這個小子看著實在,再加上他這個兒子,那就沒事了。」不過,這些話沒讓別人听見,只是他自言自語。
公韌只听到他說的是,「叫他也上來吧!」
公韌這下子傻眼了。
小青盈卻對公韌笑了笑說︰「親爸爸,你說,我上去不上去啊?黃大爺不讓我上船啊!」
公韌考慮了兩三秒鐘說︰「你還是听你親爸爸的話,上去吧!」小青盈這下子卻拿糖了,說︰「我不上去,黃大爺不讓我上去,你剛才不是也說不要我上去嗎!我听話。」
公韌卻有些急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拗啊,听親爸爸的話,跟著我上去。」唐青盈說︰「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反悔。」公韌只好告饒地說︰「好了,好了,是我說的還不行嗎!」
唐青盈這才蹦蹦跳跳地跟在公韌後邊上船去了。
上了船,公韌跟著這個船長到了船長室,公韌打開了魚簍子,讓那個船長看那些鮮魚,小青盈卻歡快地在船長屋里這里瞧那里看。
那船長看了看那些魚,撇了撇嘴說︰「就是鮮點,也沒有什麼稀罕的。」公韌面對著岸上,讓船長背對著岸上,又從懷里拿出了一顆大的珍珠,對那船長說︰「這里有點兒稀罕東西,你看看我這顆珍珠怎麼樣?」
那船長看著這顆珍珠倒是挺高興,就攥在手里模著,在品評著它的品質。公韌在背後對著小青盈晃了晃手。
唐青盈多聰明啊,悄悄地溜出去了,他到了那個哨兵跟前,朝著他的穴位一點,那哨兵就像一塌泥一樣歪了下去。唐青盈朝岸上一招手,王達延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就從大簍子里模上了槍,迅速地順著梯子爬上了船,然後分別佔領了各個艙口,佔領了艙口後就是關起門來模王八。
等那船長醒悟過來的時候,王達延已經站在了船廠室門口。公韌從船長手里一把奪過了那顆大珍珠說︰「這位長官,珍珠我看你就別看了,我留著它還有別的用處。」
船長一听大怒︰「好你個小子,怎麼竟敢糊弄本船長。」王達延卻用槍一下子頂住了他的腰眼說︰「別動,再動就一槍崩了你。」船長一看大驚,才知道上了公韌的當,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船上的十幾個船員,一塊兒被關進了一個艙里。
有了這艘兵船,公韌的心里就踏實多了,叫人迅速去給黃福送信。不一會兒,黃福來到了這艘船上,後面帶著大部隊。
小青盈這會兒見了黃福,卻是得了便宜賣乖,說︰「黃大爺,你不是不讓我上船嗎,可是俺親爸爸卻違抗了你的命令,非叫我上船不可,上了船,逼得我沒辦法,才點了一個清兵的穴位。你說說,這可叫我怎麼辦啊?是不是違抗了你的命令啊?」
黃福听了公韌介紹了一下戰斗的經過後,捂著小青盈的頭說︰「我早就說過嗎,唐青盈是我義軍里的第一勇士,確實是。奪船這一仗,你是立了頭功的,誰也搶不去。」
唐青盈反駁他說︰「這句話,你不是從來沒有說過嗎?」黃福說︰「我怎麼沒說過啊,你槍擊鄧萬林的時候我就說過。」小青盈當面揭穿他說︰「在竹林里隱蔽的時候,你可是說,你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義軍里的第一勇士,怎麼這會兒又說是了?」
黃福張著兩手,非常冤枉地說︰「是嗎,我說過這句話嗎?」王達延也作證說︰「是啊,你槍擊鄧萬林的時候,黃元帥確實說過你是義軍里的第一勇士。別的話,我沒听見。」
小青盈又指責王達延說︰「還有你,也是淨說瞎話,牆邊草,隨風倒,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嘴是兩扇皮,反正都是你的理。」
王達延也非常冤枉地說︰「是嗎,小青盈,我是這樣的人嗎?你親爸爸可從來沒說過我是這樣的人啊?」
不過,說著說著,小青盈也倒笑了,說︰「你們的心思,我懂——」公韌也不失時機地夸獎小青盈說︰「我那親兒子多聰明啊,她什麼事不懂啊。你立了這麼大的功,這幾顆珍珠賞給你了。」說著,從懷里掏出了那幾顆珍珠,送給了唐青盈。
唐青盈這下子高興了,在手里玩耍著那幾顆珍珠說︰「這還差不多,」蹦蹦跳跳地到一邊玩去了。
有了這艘兵船為掩護,其余的義軍又租用了一些小帆船,船隊開始向三州田進發。這艘船上的司機不干也不行,因為用槍逼著呢。
黃福、公韌、王達延幾個坐在船長室里,擺上了一桌子酒席吃著喝著,也算是暫時慶賀一下小小的勝利,舒展一下緊張多日的神經。
小青盈也坐在了席面上,不過是剛剛吃了幾口菜,又到圓窗戶上看風景去了。她看到,在微風的輕輕吹動之下,一層細密的皺紋,耀眼地反射著太陽的光彩,幾千個銀光燦爛的笑渦向著蔚藍的天空微笑。風親熱地撫模著大海綢緞似的胸膛,太陽用自己炙熱的光線溫暖著浩瀚的海洋。
突然,遠處一條小船揚帆向這里飄來,不一會兒,這條小船就飄到了這條兵船的跟前,擋在了前進的道上。
船上一個義兵大聲喝問︰「干什麼的?」對方漁船回答︰「打魚的。」這邊義兵又問︰「打魚的不好好打魚,為什麼擋在我們前面。」那漁船又回答︰「請貴船停下,我們上去和你們的首領說句話,我們要加入貴軍。」
這個義兵只好到了船長室里向黃福幾個匯報情況。
由于剛打了一場勝仗,幾個首領個個是興高采烈,對撤退這個不高興的事兒早就忘到了爪窪國里去了。這時候又听說對面來的船要來加入義軍,自然更是喜上眉梢。黃福大喊一聲︰「讓他們來吧!」
那些人進得了船艙,公韌看到為首的那個人打扮得像是個幫會人,長得中等身材,非常結實,天庭飽滿,眼楮深邃,高高的鼻梁,一指長的黑黑的唇髭成八字向兩邊耷拉著,滿臉的絡腮胡子,看年紀有三四十歲,聲音卻顯得有幾分蒼老。公韌突然覺得這個人有幾分面熟,但是在哪里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黃福高興地問︰「叫什麼名字啊,為什麼要加入我們義軍啊!」那人爽快地說︰「我叫地接天,你們三合會的人打清狗子,我們也打清狗子,當然要加入你們的隊伍了。」公韌急忙插嘴說︰「慢著,慢著,我們明明是官船,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三合會的人?」
公韌的一句話提醒了大家,三合會的所有人都瞪起了警惕的眼楮,攥緊了拳頭,有幾個義兵端起了槍拉動了槍栓,一下子對準了地接天幾個人。
地接天一副坦然自若毫不畏懼的樣子,絲毫不為對著自己的幾桿槍感到驚懼。
地接天右邊一位瘦瘦的青年,湊上前來,嬉皮笑臉地說︰「我們的教派地接天大神,是一位先知,他什麼事兒不知道啊,你們這點兒秘密豈能瞞過了他。」
黃福有些納悶地問︰「這你得說清楚,我們明明是艘官船,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三合會的人?」
地接天不慌不忙地說︰「我們確實是打官船的主意,這是我們進攻的目標,可是看到你們的士兵卻穿著瓖紅邊的褂子。這官船上的水兵哪有穿這樣褂子的,只有你們三合會才穿這樣的衣裳,所以我想,一定是事情出了變故,所以我才判斷出必是三合會打劫了這艘官船。」
黃福點了點頭說︰「也算合情合理。」
那瘦高個子接著說︰「我們的地接天先知,不但知道這些事,還知道了你們的許多秘密?」
黃福看他也像個小頭頭,皺起了眉頭,說︰「你叫什麼?」
瘦高青年說︰「我叫瘦桿桿。」
張散听到這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這個青年確實瘦,自己就夠瘦的了,比自己還要瘦,這下好了,以後就有作伴的了。
黃福瞪了張散一眼,對地接天說︰「這還了得,我們的秘密看來你是知道了不少,你就不怕犯忌諱嗎?說說吧,我們這支隊伍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都在干什麼?」
(欲知地接天先知能不能知道義軍的秘密,且听下回分解。感謝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請收藏,請評論,請投花,請投凸票,請動一下金手指,點一下頂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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