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空如墨,星辰璀璨,在海另一邊的幸村精市此時正佇立在山頂上仰頭眺望著星空,眸中倒映著星痕,潔白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層銀紗,風輕輕呼過,紛飛了草地上的蒲公英,他就一直佇立著,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淡笑。
一有空閑他都會來這里放松一下。
他很享受這樣的夜晚,美得不像話。
「幸村?」花海中走過一個人影,幸村精市側看向對方,月光透過他的鏡片反光得愈加明顯,「你還真在這里啊,我以為那些老兵是忽悠我的呢。」
幸村啟唇,干淨溫潤地聲線,「柳生,你不像個會失眠的人啊。」
「仁王治那小子沒在,自己反而清閑了。」柳生推了一下眼鏡,也微微揚起了頭看向了那輪皎潔的月色。
幸村問道,「怎麼?他還沒回來嗎?」
「估計是賭球把車費賭輸了吧。」說罷,柳生又掩飾了不自覺嘆的那口氣,「明明告誡過他明天選拔的重要性。」
「回去警告他,明天的選拔分量多重他自己知道。」
柳生看著他環胸,語氣中略有不解,「明天真的要按黑部教官的指示做嗎?」
「當然,更何況上次的傷勢沒痊愈。」幸村轉身走到了山崖邊上,腳下燈火通明,他斂了俊臉上的笑容,「我倒想看看,內陸的那幫同屆,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踏進這座大門。」
「努力了那麼久,終于要來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真田收拾好行李便揪著丸井乘坐直升機前往海軍特種大隊兩棲訓練營,同行還有一些新兵老兵。真田听說過這里,只是沒有機會來過,不過從前幾日與手冢的通信來看,漢娜曾經也是這里女兵營里的一員……
他終于知道為何一個女孩子家會這麼**了……
萬幸的是,女兵營地離這里還是很遠的。真田看這地方略感詫異,因為二十公里處就是他熟悉的海練基地,讀書時隔三差五會來這里訓練,以前竟然沒覺。
太松懈了……真田在心里訓斥著,集合號令就出了。
在空曠的機場已經陸陸續續地停放了近百架直升飛機,令真田感到驚奇的是,參加人數竟然達到了近萬人。難道之前就已經布通知了嗎?
就在真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旁邊的幾名老兵說了,「以立海特種大隊的名氣……哪里需要打廣告,定期舉行便會有一大批追隨者。」
「淘汰率是海陸空全軍最高的,初賽根本不用不登記。」
真田問,「為什麼?」
老兵笑了笑,「因為初賽後會退出八成以上的人,所以留下來的才會登記。」
就在這時,一名教官出來了,所有人都整齊地列著隊,幸村精市,柳生比呂士,還有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趕到的仁王治,也是一身迷彩筆直站立在了人群中。
教官訓的話,無非就是一些‘’威脅‘’,告誡,說這里絕對是人間的煉獄,你們有敢死的覺悟勇氣可嘉,可是同時也要有生不如死的覺悟!
「這里不像你們在學校或是其他士官訓練營過得愜意,如果退出就趁現在!與其死在營地中,不去滾回去做你們大少爺!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听清楚了嗎?!」
全軍回答的並不是像以往正式的‘是的,長官!’
而是怪異的,「呼 ——」
剛開始隊伍里也只是零零碎碎的呼 聲,教官很不滿意,又慍火地調高音度,「听清楚了嗎?!」
「呼 ——」
行李被統一地擱置在一旁,體能檢查就開始了,沒過多久便淘汰掉了兩成左右的人,其中還包括了兩名少校。
他們走的時候也就不用再收拾行李了,直接提包離開了。
一名老兵聳聳肩,「因為這里沒有那麼多宿舍樓供應,所以規定在這一天時間里刷掉大部分人。」這就是特種大隊的規矩,無情而決絕。
第一輪考核對真田和丸井來說不算太難,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規定的體能訓練,真田還超出了許多,而考核他的軍官卻毫不留情地說,「像你這樣隨意耗費體力,不出第三次訓練就會被淘汰!」
真田心驚了一下,黑著張臉默不作聲,拉低了帽沿便離開了。
他第一次被這樣教訓。
而丸井就掐得剛剛好,知道適可而止,儲存體力,每次訓練增加的負擔也剛好能及格通過,省去不少麻煩。
「噗哩。」一個排在他們身後的人,若有所思的揚起了一抹笑。
一輪下來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教官說,要徒步跑到二十公里處的海練基地淌一遍水再回來吃午飯,以後都是這樣。第一天就這麼狠,而且大部分人的體力都差不多耗盡了……
場內卻沒有一個人有異議,話不重復第二遍,不服從就離開。來回四十公里,真田輕吁了一口氣,開始在原地做準備活動。
在這無論受多大委屈或是挨罵都要吞下去,老兵早和真田說過了,再說教官沒有一個不是比真田還嚴肅的大黑臉,認真就輸了。
一大批人開始跑,因為他們知道午飯時間有限制,若是不能及時回來就沒有你的份。一個下午餓著被折騰,會降低通過的成功率。
「你們只有在訓練場上多流血流汗,在戰場上才能少流血流汗!」教官佇立在海上,俯視著匍匐向他爬來的士兵們,盡管這個教官還不比一些參與者的軍餃高。
真田和丸井大多數人跑在前頭,終于有些人體力不夠逐漸落後,倒在了回去的路上,而同行的少部分人只顧著自己能夠順利跑回去,心想教官們會把那些倒地的人載回去,所以就先離開了。
跑在最後的幸村精市和柳生比呂士一看倒在路上的三名士兵,竟然沒有人去救助,面面相覷然後相互頷走過去背起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他們已經沒有多余的手去背負了,「仁王治在後面,我們先走。」尾隨的仁王治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二話沒說就背了起來加快了步伐,因為再不快點一個中午就吃不上飯了。
這一幕被隨行的攝像機傳回了監控室,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高個男子把咖啡杯放回了茶托上,出細微地瓷片踫撞聲,「看來還是自家的兵有覺悟啊。」
「話說得為時尚早,這三天要淘汰掉八成以上的人。」黑部用手撐住下巴,看向屏幕,「他們真正的潛力還沒激出來。」
「那你是怎麼看幾個人?」藤齋至瞟了屏幕上的幸村他們笑著說道,「真不愧是種子啊。」
黑部知道他說的是誰,正色道,「如果考核不合格,一視同仁。」
「嗯。」藤齋至知道軍營里的殘酷,盡管特種大隊培養一名種子需要大量的金錢,時間和精力,可是種子長歪的事例他們沒少見過。
所以幸村精市他們,就是為了培養成一名復合指揮型特種兵,專門**出來的學員。可以不用去學院上課,因為特種大隊專門的講師和設備大都來自安全局,遠優于學院。當然,他們吃過的苦就跟吃過的飯一樣多,能堅持下來的人,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而這樣的他們被稱作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