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謀身 第四十一章 熟悉的背影

作者 ︰ 奕琿

孫協多少還是有些興奮,這一夜睡得不是太安穩,直到過了子時才睡過去。待孫協再醒來的時候,都快要過了辰時,不過甄寧並未來催促,估計甄宓也是還沒有歸府。娟兒早早起來了,這會兒看到孫協醒了,忙過來幫忙收拾。今天娟兒收拾得遠比平時要仔細得多,她也知道孫協今天是要去見貴人的,窮盡心思地幫孫協裝點好一切。

孫協清洗完畢,甄寧很是時機地出現在房外,「協公子,我們家小姐正在等你,請隨我來!」

孫協疑惑了一下,腳倒是沒遲疑,緊跟著甄寧而去。拐過幾棟大屋,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庭院,遠遠得看見一座涼亭一樣的建築,亭下立著兩人,兩個女人。

甄寧把孫協帶到離亭子大概五十來米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讓孫協自己過去。孫協遠遠地瞅著遠處的兩個人,兩個人都背對著孫協,孫協覺得其中高的一人的背影極其的熟悉,一邊走一邊想,但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亭子的兩人早就听到有人過來,但是知道孫協到了亭邊也沒有轉身,古人嘛,就喜歡玩這些個什麼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玩意,但是主要是貴族們會喜歡,既表達了矜持之意,也帶了份雅致的格調。不過矮個女子還是先轉過了身,看了眼孫協,短暫地一愣神,轉向高個女子通報︰「小姐,客人來了!」

孫協很是應景,連忙一躬身,「小子孫協,見過甄小姐!」孫協一開始猶豫是應該叫袁夫人還是甄小姐,不過對于甄宓,他多少知道的,甄宓並不是袁熙的正妻,只是個小妾而已,叫袁夫人不太妥,最後選擇了喊甄小姐。

高個女子自然是甄宓,甄宓挺高的,看著一米六五是絕對有的。甄宓轉過身,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女子給她打眼色,抬手說道︰「孫公子不必客氣,請入涼亭稍坐!」

孫協這才抬起頭,正要和甄宓再客氣一番,但是看到甄宓的時候,他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手還抱著,一動不動。

一邊的甄姬看到孫協,也是一愣,但是她很快就了然,孫協她自然是見過的,那次和綠兒出去采辦飾品的時候,看到過孫協坐著甄府的馬車在鄴城街道上走過的。不過她再看孫協,卻發現孫協如入定了一樣,有點不知所措。

孫協痴痴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的音容笑貌,陌生的是她眼里的神情。一月彎眉,清澈的眼楮,笑著的時候帶起了淺淺的臥蠶,高聳的鼻梁上是小巧可愛的鼻尖,鼻翼隨著呼吸調皮地一動一動,隻果肌透著淺淺的紅,煞是可愛,薄薄的嘴唇上掛著笑,兩個隱隱約約的小酒窩在腮邊潛伏,尖尖的下巴拉伸著臉的立體感,白皙的皮膚讓這張臉顯得那麼氣質獨特,妙曼橫生。這張臉,孫協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印在自己的腦海里,從不曾忘記——關穎!

「喂,你這樣盯著我們家小姐是什麼意思啊?」丫鬟綠兒看著孫協死死盯著甄宓,一開始以為是被甄宓的容易驚呆,後來覺得不對勁,趕忙過來打斷。

孫協這才讓自己的魂魄回到身體,「對不起,甄小姐!甄小姐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所以多看了幾眼,還請不要責怪!」孫協又是一躬身,不躬也沒辦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孫公子,無妨,我對孫公子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甄宓畢竟是出身有錢人的家族,如今又嫁人袁府,處理這些事很輕車熟路,雖然嘴里這麼說著,但是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孫協,不是上次鄴城的一眸,而是從心里生出的感覺。

甄宓轉身帶孫協進亭,孫協看著眼前的背影,這才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熟悉。關穎是個性格活潑的人,喜歡嘗試很多打扮,古裝,她自然是穿過不少的。盡管後世的漢服和古代人真正穿的有些許出入,但是大概樣子是不會變的,孫協還記得關穎穿著漢服在自己面前起舞的樣子。

兩人相對坐定,甄宓讓綠兒給孫協倒上茶,茶自然是早就煮好的,不過孫協不喜歡這般喝法,因為里面帶了些蔥姜。時下也不是什麼瓜果成熟季節,甄宓只好讓綠兒去取清水來。綠色一走,亭子里就剩下甄宓和孫協兩人,孫協還在震驚之中,甄宓畢竟是女人家,和一個陌生男子獨處,多少也有點放不開。

「穎……」孫協為了打破局面,終究還是先開了口,只是這嘴一張,就感覺尷尬,他直接把對關穎的昵稱給喊了出來。

甄宓看著孫協,不知道他剛剛叫的那一聲是什麼意思。

「應……應該不礙的,這茶喝著也還是不錯的!」孫協連忙端起杯子,卻忘記了這可是剛剛煮出來的,那溫度絕對低不了,孫協被燙了個扎實,杯子都被丟了出去。

甄宓看著孫協的糗樣,用衣襟遮住鼻下,肩膀顫動著,明顯是在忍著笑。綠兒跟風一樣,她擔心孫協對甄宓還有什麼不當舉動,很快就回來了,卻看到孫協在吐著舌頭哈氣,手在嘴邊使勁地扇著,地上的杯子已經破了,碎片散落一地。綠兒對著孫協翻了個白眼,倒也沒說什麼,把水放在孫協的案邊,就彎下腰去收拾。

甄宓看著綠色收拾完,孫協也已經安坐,這才說︰「孫公子,听寧叔父說漱口水是你研制出來的,看到孫公子這般樣子,我還真有點懷疑呢!」

孫協正了正腰板,說︰「甄小姐,漱口水這東西,我不保證會不會有後人在研制出更好的,但是我可以昂首挺胸地告訴他們,我就是漱口水的鼻祖!」

甄宓看著孫協認真的樣子,加之孫協俊朗的外貌,甄宓不由多看了幾眼,想著還要和他談談日後的生意,也就不在繼續調笑于他。

「孫公子,你研制出的新紙,我已經見到了,而且這幾日也讓袁府的公人試用了一下,都對新紙贊不絕口。我們甄家做為商人,一個新物品的出現,首先要考慮人們對它的接受程度才能做決定,所以這幾日怠慢了孫公子,還請孫公子不要見怪才是!」

孫協忙拱手,「不敢!」

「孫公子前有漱口水,後有新紙問世,不知道孫公子還有多少本事未展示出來呢?」甄宓想慢慢套取孫協的信息,對于孫協的背景,甄寧自然是交待得很清楚,但是孫協的能耐到底能有多大,這誰也不知道。甄寧這次趕過來向甄宓匯報,提出的想法還是比較大膽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人有壓力就有潛能。曾經為了兩萬人的生計,我靈動一想,漱口水孕育而生,如今為了生活得更好,新紙又橫空出世,說不定哪天錢不夠花了,我又會想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的!」孫協自然是大吹大擂,甄宓的問話,已經開始進入談判的節奏,孫協明白了這次甄宓接見他的目的——雙方的合作應該如何進行下去。

「那我很期待孫公子能再有奇思妙想呢!」甄宓話鋒又一轉,「不過孫公子應該清楚,你們山里雖然可以讓你的想法付諸現實,但是生產力畢竟有限,想要得到更大的發展,是比較困難的!」

「和甄家的合作是必然的,這個請甄小姐毋須掛懷,只要甄家不起什麼小心眼,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孫協是很願意和甄家合作,不僅僅是因為甄家在目前為止,甄家的經商還是非常規矩的,對于孫協的利益,從來沒有少過半分,甚至可以說超出了以前定的份額,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眼前的人,盡管孫協知道她不是關穎,但是對關穎的那份牽掛,孫協自然對甄宓是有求必應。

「那好,我便將我的想法說出來讓孫公子研究一下,如果孫公子有什麼新物件或者新的點子,甄家將會出資買斷,另外後續的利潤里,孫公子將至少得到三層……」甄宓說的孫協明白,這就是類似後世的專利權買辦,其實甄寧的想法不僅如此,甄寧是想和孫協一起開辦一個**商鋪,專門經營孫協的新發明,孫協可以作為股東參與決策,這樣能讓孫協有歸屬感,更多的發明。只是甄宓覺得主動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較好,最後的商討結果就是買斷孫協的發明。

雙方的交談很愉快,孫協答應了所有要求,甄宓是愉快地走得,留給孫協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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