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謀身 第一百零四章 殺豬令

作者 ︰ 奕琿

「這位就是郭定郭公子吧!辛苦了!」去卑帶著一大群人在大門口迎接。////

「去卑大王,定奉家父之命,此次先期押運米面共計兩萬石,以資貴軍,請大王查收!」孫協的名字在書令上可找不到,所以出來撐台面的就是郭府大公子郭定了。

「賢佷客氣了,某與令尊也是有過交往,令尊也算是一方英雄。如今遠赴千里運送糧草,實乃我們匈奴人的朋友!」去卑拿人好處,嘴巴也是不吝嗇恭維。

一車車糧食從大車上搬運下來,孫協暗地里讓人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把幾包糧食扯開,白花花的大米就傾倒在了草地之上。匈奴人雖然放牧,但是牛羊肉他們自己吃得並不算多,米面也是他們的主食之一,看到那一堆堆米就那麼倒在地上,一些人已經按捺不住,分開卸糧的漢人,小心地抓緊袋口,自主地接過了卸糧的工作。

去卑見此情景,臉上無光,忙邀請郭定入營。孫協此時一副小兵打扮,自然是沒資格跟著郭定進帳的,不過能留在外面,也是他需要的,至于和匈奴人迎來送往,那就全部交給郭定了,反正他也是郭府的大公子,這方面的門門道道他自然不會陌生。

糧隊在王庭的邊上起了營寨,一切如孫協意料地那樣,雖然只有一千人,但是匈奴人一點都沒有放松對這一千人的監視,明顯地靠糧隊這一側,站崗的哨兵就要比其他地方的要多。

「公子,匈奴人看得挺緊的,白天是沒辦法出去了!」牛金來到王庭之後就一直跟在孫協後面,郭淮帶這娟兒跟著之前在五原分開的黑甲騎們一起,所以對外聯絡就都交給牛金了。

「沒事,之前已經把詳細計劃給了郭淮,伯道和正起都是明白人,知道該如何行事!」孫協並不擔心,「咱們這幾天吃好喝好就行,估模著這些匈奴人也需要幾天來消化這些時日的恐慌!」

「哦,公子,那豬什麼時候殺?」牛金是瞄著那些豬有些時日了,天天盼著孫協下達殺豬令,好大快朵頤。

「你這饞蟲,等等吧,匈奴人吃飽了才有心思想著新鮮玩意!」孫協手指戳了戳了牛金的肚子。

「大王,你怎麼來了?」匈奴人也有專門的伙堂,匈奴人的伙夫基本都是女人,見到去卑來臨,這些女人驚恐萬分。

這些女人的姿色肯定好不到哪去,不然早就成了頭領的女人,所以對于去卑的親臨,她們唯一的念頭就是食物沒弄好,不合去卑的口味,以致于去卑大怒,要自己過來找人麻煩。

「起來吧,我只是過來看看!」去卑掃了掃伙堂里的景象,一袋袋米面已經暢開了口子,大甕里煮的正是這些,「漢人遠來辛苦,你們把這些先做好的送到漢人大營里去,就說本王款待的!」

「是,大王!」女人們伏在地上,雖然對去卑親自前來吩咐給漢人送食敢到不解,但是既然命令已下,這些女人會一絲不苟地執行。

去卑很滿意這些人的神情,呼廚泉不在王庭,他在這里最大,盡管他沒有太大的野心,但是看到人服服帖帖地跪在自己面前,他還是很享受那種權力帶來的快感。去卑走出伙堂,卻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而是登上了一處塔樓,遠遠看著運糧隊的營帳。

去卑這一呆就呆了半個多時辰,直看到伙堂里推出一車車的食物送往漢人大營,去卑才下了塔樓,臨走前吩咐上面的哨兵密切關注,隨時通報。

「吃飯咯~」孫協見到有人送東西來吃,趕緊喊大家集合。

大家也是餓了,加之孫協在之前早就告訴了大家怎麼應對,對于這送來的食物,每個人都吃得心安理得,毫無顧及,此時就算是匈奴人在里面下了毒,為了取信匈奴人,這些人也會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哨兵把這一切看在眼里,見到漢人吃下食物很久也沒有什麼異常,便下了塔樓去給去卑報告。當去卑下令開席的時候,匈奴人的大營里便歡歌笑語,一片融洽之景。

一連幾日,匈奴人是大盡地主之誼,一點也沒虧待運糧隊們,不過郭定被去卑一直粘著,一直沒有回來過。最初孫協也有些擔心,但是後來匈奴人已經開始宰羊的時候,孫協便釋然了。去卑之所以不放郭定回來,肯定是要拿郭定當牌面來堵那些頭領們的嘴,表明漢人對匈奴人的支助還會加大的,因為孫協交代過郭定,反正說謊不用錢,怎麼好就怎麼說。加之現在也沒有接到被「神罰」的報告,去卑覺得正在渙散的軍心又回來了,所以對于郭定,去卑很是感激。

不得不說匈奴人燒羊的功夫果真是一絕,那香氣在風的帶動下,彌漫了整個王庭,連運糧隊的大營里也是肉香撲鼻。

牛金食指大動,惦記著那幾只豬,聞到了羊肉味,牛金更是忍耐不住,又來找孫協。

孫協往火堆里丟了幾根干柴,火焰的高度立刻升高了些,「有消息麼?」

「哦,公子,來了,伯道和正起已經和大錘匯合了,他們都已經到了五原了,現在已經埋伏在距離這里六十里的地方,因為怕被游騎發現,所以就沒有再前進了。不過猴兒說只要公子這邊發信號,他們一個時辰就能趕到!」牛金自然知道大師為重,「公子,咱們明天殺了那豬吧?」

「你就知道惦記著吃!」孫協見事已定,「行,咱們明天殺豬吃!那些筍干拿出來,用水泡著吧。本公子明天給你們做道美味!」

第二日拂曉,匈奴人都還沉浸在睡夢溫柔鄉中,牛金早已經起來在磨刀,這樣的舉動讓匈奴的哨兵緊張了很一陣,不過看到牛金拎刀模向那幾只豬的時候,這些人才放下心來。

豬本身就有股子蠻力,見到牛金一身殺氣進來,自然到處亂鑽。牛金也不是專業的屠戶,只知道拿到就往豬脖頸上砍,不過一刀卻沒能砍斷,豬生疼之下,止不住嚎叫,其他的豬見此情景,也跟著叫起來。

孫協被豬的嚎叫聲驚醒,明白這牛金是饞蟲上身,睡是沒辦法繼續睡,只好掙扎著起床,這出了帳,才發現起來的人不少。不過這些人的眼楮里多大也是對肉的向往,見到孫協起來,紛紛用眼神向孫協詢問。孫協為了讓豬的嚎叫聲早點結束,便示意大伙一起上。

「把骨頭剔出來熬湯,其他的肉切成巴掌大的一塊。」孫協指揮著人處理豬肉,「你們,把這些筍干鋪在鍋底。香料別直接丟進去,用個布包著……」

豬肉炖筍,上等五花肉過油,放入筍塊,炖至爛熟,春寒之際是進補妙方。冬筍尚早,草原也沒有,所以用的是孫協出發時候攜帶的筍干。

當水漸漸收干的時候,豬肉在香料和醬料以及筍干的煲制之下,變成亮紅色,鮮艷欲滴。匈奴人被糧隊這麼一折騰,也都起來,聞到了鍋中飄來的一陣陣香氣,這些人也是大感新鮮。匈奴人很少吃豬肉,即便偶爾吃一回,要麼是烤要麼是白煮,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做法。

孫協讓人用棍子插了插肉,見到肉已經綿軟,木棍一踫就深入其中,就此宣告可以用餐。這些人也是很久沒有嘗過肉味,見到這色香味俱全的豬肉,一個個自覺地排起隊開始領肉。

十幾頭豬近千人分,每個人分不到多少,不過這些人領到了肉就可以吃,痛苦地是那些分肉的人,眼睜睜地看著肉在自己手里翻飛,卻一點都吃不到,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只好撈點鍋里的碎肉,也不管有多燙,拈起來就往嘴里丟,吃得那個是滿嘴流油。

孫協一直在注視匈奴那邊的動靜,見到了去卑和郭定也在觀望的人群里。牛金是吃過了一塊才記得給孫協送過來一碗,不過孫協卻是沒吃,徑直的端著碗來到去卑面前。

「大公子,鄉村野夫的吃食,這還熱著,大公子請用!」孫協給郭定做了個眼色。

「哈哈,這也算鄉村野夫的吃食?那我此生都不知道什麼叫珍饈美味了。去卑大王,這幾日承蒙款待,我就借花獻佛,請大王一品!」郭定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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