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啊……」
東盛會所前,正掐著點兒,準備在吉時放煙花爆竹、禮炮的工作人員,以及觀看表演的司機、閑人們,突然听到無數聲男人的狼嚎,女人的哭叫響起。
他們詫異的轉頭看去,只見烏泱泱一大堆人從大廳向外沖來,一個個仿佛身後有狗攆著一般,瘋狂的向外擠著,門口的兩排旗袍美女,立馬被撞的東倒西歪,加入尖叫的行列中。
在外的工作人員,本想上前制止混亂,可等他們看清楚那些人後,一下徹底懵了,接著立馬掉頭,狼嚎著四散奔逃。
這些人的狂奔,引起了會所內外更多人的注意,轉而如同被一種強效而快速的病毒傳染般,一個個毫不遲疑的掉頭就跑。
狼嚎四起,會所內的不斷向外沖,會所外的跑到更遠處,有不少人都被撞倒,踩踏,到處都是喧嘩,混亂不休。
不多會兒,這一段寬敞的馬路徹底堵塞,有工作人員、司機、演員,更多的還是無關的路人,而所有人看向東盛會所,都露出一副似見鬼般,目瞪口呆的模樣。
「該死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倪英倍感詫異又惱羞不已,憤憤的瞪了李岩等人一眼,吩咐幾人留守,她則帶頭分開人群,沖向東盛會所。
可等到他們剛進去,看到空地上,那一群從會所大廳沖出來的人後,包括倪英在內都瞬時頓止下來,甚至有不少警察都向後退著,面露同樣的目瞪口呆。
能在大廳中的人,不是受邀而來的高官、富商們,就是明星、大腕,最不濟的也是經過嚴格培訓出來的侍者。
就在幾分鐘前,他們還是或從容大方,或溫文爾雅,或美艷誘惑,或盛氣凌人,大多都是高高在上,受人矚目。
可現在,一個個如喪家之犬般灰頭土臉,連滾帶爬的向外,再無半點風度可言,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們原本光鮮亮麗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物。
倪英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凝目看去,那些沾染物,顏色或黃、或黑,甚至還有青色的;形狀有的黏稠,有的稀薄,有的混實而粗;猛一看弄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是再加上那股彌漫而出,搶奪任何味道,直竄人嗅覺的濃重臭味後,讓人一下就明白了,這是?
倪英瞪大了眼,她是一個優秀的刑警,做到隊長的位置上,絕大程度上都是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她因破案受過傷,也見過太多或慘或惡心的東西,可看到這一幕後,她感覺她那堅韌的神經有些崩潰了。
「嘔!」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不大的干嘔聲,仿佛是個信號般,從大廳中慌亂跑出,剛剛平靜下來的嘉賓、侍者們,立刻一個接一個的狂吐起來。
嘔吐物加上原本的臭味,然後順理成章的是,所有人在外觀看的人,靠近的毫不遲疑的吐了起來,靠後的則使勁咽著口水,強忍著向後退去。
接下來,連綿不絕的嘔吐聲,女人的尖利哭嚎,男人的虛弱怒罵,再次演繹出一片極度混亂的奏章。
「怎麼樣?精彩不?你們滿意不?看的爽不爽?」
「噗通!」
離著老遠的錦天會所內,在李岩問完之後,立馬響起四聲東西摔地的聲音。
廖海波臉色發青,喉頭發緊道︰「老大,他們身上就是你說的禮物?那東西真的是?嘔!」
李岩點點頭,認真解釋道︰「半個月前我就讓羅奇開始收集了,這些人都是吃得肉食特別多的,或者吃過大蒜等辛味物的,還有醫院那些腸胃有病的,又加入我自制的臭藥,保證只要身上沾染了,至少三天,不管怎麼弄,味道都經久不散。」
李岩頓了下,在沈欣雅四人恐懼的目光中,又笑道︰「非得讓我明說?好吧,這禮物學名叫人體排泄物,又叫糞便,俗稱大便,再俗點兒,叫,屎!」
「嘔!」
沈欣雅三人干嘔一聲,撒丫子就跑,各自抱著院中的一棵樹大吐特吐起來。
「咦?」李岩訝異道︰「你怎麼不去吐?」
張悅悅小臉發白,捂著小嘴不停干嘔,可是那雙大眼中卻閃閃放光,充滿了興奮、好奇甚至崇拜。
在這一刻,她對李岩的印象立馬有了個大調轉,能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神一般惡作劇的人,絕對是做好朋友的最佳人選啊。
她興奮不已的追問道︰「大叔,你簡直是個天才,你是怎麼做出這個屎彈的?」
「屎彈?嗯,這個名字很貼切嘛!」李岩贊了一句,他突然發現這個時候的張悅悅太懂事兒,他跟她也很有共同語言的嘛。
于是坐到沈欣雅的藤椅上,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告訴你啊,我手底下有個炸彈專家,這可是我專門讓他制作的,威力不算大,絕對炸不死人,但一定能把那一大桶屎,至少炸出半里地。」
「嘔!」張悅悅干嘔一聲,又後悔莫及道︰「大叔,你怎麼不早說啊,我也想玩,咱們再來一次吧?」
李岩攤手道︰「現在不行,沒人玩了!」
張悅悅大眼轉了轉,抓著李岩胳膊,做出腦殘粉的狂熱,興奮道︰「大叔,你太棒了,太酷了,太帥了,我好崇拜你哦,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
「好,以後有機會一定讓你玩一次!」倍感滿足的李岩,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真正的目的。
面對那些露出強烈的恐懼、憎恨、驚愕等復雜情緒的人們,尤其是當看到最後從東盛會所被抬出來,跟個屎人一樣暈過去的史盛瑞後,李岩終于忍不住暢聲大笑。
在對面悲慘、淒涼的對比下,這笑聲是如此的諷刺,而又肆無忌憚,張狂無畏!
……
在大批警察疏散人群,幾輛消防車半個小時的努力下,穢物雖然被沖刷干淨,但那股臭味卻依舊濃郁不散。
看著那些爭執了半天的落湯雞們,最後只能一個個氣憤填膺的坐車離開,李岩抬起手,打了個彈指。
一直在錦天會所樓上的包廂關注的羅奇,立刻拿起手中的軍用通訊器,說道︰「action!」
倪英離隊,獨自大步走來,站在台階下,看了一眼躺在藤椅上,有氣無力的沈欣雅四人,凝視著李岩說道︰「戴局讓我轉告你,你過了!」
李岩懶洋洋的喝下一杯涼了的茶,訝異道︰「我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呢?你不會認為這是我做的吧?有證據嗎?」
倪英沉著道︰「從我個人來說,我很欣賞你把閑散人員收編,建立正規公司,為社會做貢獻的行為,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真要做個守法公民,那就請相信我們,再見!」
廖海波納悶道︰「她怎麼就這麼走了?」
李岩撇嘴道︰「那你還想怎麼滴,讓她把我逮進去?你小子重色輕友的可以啊,襲了次胸,就把人家當媳婦了是吧?」
「誰把她當媳婦了!」廖海波紅著臉辯解道︰「我就覺得鬧這麼大,怎麼什麼事兒都沒有,是戴叔保的你?」
看著包括警車在內都已經離去,那似被遺落的皇宮般的空蕩,李岩眯眼道︰「戴叔是在告訴我,他管不了了,一有證據,就會把我拿下!」
沈欣雅懶得再罵,憂慮道︰「小眼兒,你趕緊出去躲一段吧,這事兒你真做的太過了!」
「呵呵!」李岩輕笑道︰「不怕,你看,咱的盟友來了!」
幾人轉頭看去,只見賴俊臉色發白,腳步沉重的走了進來,一步步登上台階,站在李岩身前,憤聲道︰「你這個瘋子,你怎麼不干脆殺了他們?」
李岩抬了抬眼皮,懶散道︰「你擋住我曬太陽了!」
賴俊氣急欲狂,身體顫栗著,恨不得一拳砸碎這張俊秀的臉龐,但在沈欣雅和廖海波不善的目光下,尤其是想起李岩的手段,他重重舒了口氣,向後退了幾步,壓抑著怒火道︰「現在怎麼辦?」
李岩譏笑道︰「什麼怎麼辦?你們繼續看戲唄,誰勝就站哪邊,牆頭草不都這樣嗎?」
賴俊憤懣道︰「是你先騙了我,你根本就不是上面派來的人對不對?你居然敢利用賴家,你這個無恥的騙子,你這是在找死!」
李岩擺手道︰「那你趕緊去告發我啊,我這好像是涉嫌尋釁滋事罪,或者故意毀壞公私財物,看他們怎麼判吧,嚴重的話,得好幾年呢!」
賴俊先是一愣,後又怒火中燒,最終啞口無言,失魂落魄的抱著頭蹲在地上。
上次他與李岩談完,就興沖沖的回去匯報,可卻發現他的父親和四叔,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欣喜,反而有些猶豫和怒意。
並且還嚴肅告誡他,除了那10億資金外,暫時不許跟李岩有任何方面太深的交往,這話一說,他就猜測李岩的身份或許有假。
而今天這樁事情後,他徹底明白了,上面的人絕對不會用這種手段,李岩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而他就是那頭一再主動入套的「傻狼」。
如果不是因為他還保有一線希望,替李岩送什麼狗屁「禮物」,他也不會引火上身,他寧願送進去的真是炸彈,那些人都死絕了,他反倒會沒事。
可現在,他們都活著,這些比普通人更要臉的權貴們,就算知道他是被利用的,也一定會發了瘋的報復他。
李岩眯眼笑道︰「要不要我給你出個招?」
在沈欣雅等人憐憫的目光中,賴俊也笑了,笑容卻異常的苦澀和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