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御書房里,除了文淵帝,還有兩位男子,一位是大理寺卿姚林憲,俗稱「姚青天」,他不畏強權,剛正不阿,查案往往不擇手段,但經他辦理的案子,從沒有冤假錯案。因此,許多達官貴族都罵他怕他;而老百姓卻是敬他愛他。
文淵帝雖然對他的鐵血手腕頗有微詞,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查案能力。
而另一位卻是右衛將軍趙良庭,目前他是禁衛軍統領,負責整個皇宮的安全。曾是文淵帝太子時期極為要好的知已好友,因此極得信任。
文淵帝見了他,朝他招了招手,「依凡,過來!」
白依凡急忙上前行禮。
禮畢,文淵帝擺了擺手,又將姚林憲和趙良庭介紹給他認識。
白依凡免不了再次行禮。
如此寒喧過後,文淵帝才挑出了正題,「朕下令你們徹查,不但要幫太子討到解藥,還要將賊子一網打盡。」
「陛下說的是。賊子實在太猖狂了!居然敢毒害太子!其居心何在?」姚林憲最是嫉惡如仇,聞言已是氣憤難平。
文淵帝看了三人一眼,一一分配道,「林憲,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查案方面就由你主打了。」
「良庭,如果林憲那邊需要支援,你一定要好好配合。」
「依凡,你雖然年輕,缺乏歷練,但無論學識武功,皆是勝人一籌,這次就跟著兩位前輩好好學習吧。差事辦好了,朕有賞!」
三人齊聲答道︰「是!謹尊聖諭!」
隨後,又一同退出御書房。
白依凡忽地想起一事,急忙返回御書房,見了皇帝便單刀直入地問道︰「皇上,臣想問問,公主的那塊玉佩現在何處?」
「玉佩?」文淵帝愕然道︰「不是姝兒自已拿著嘛,沒人交給朕啊?」
白依凡頓時臉色大變,「公主說,她當時就將玉佩放到翡翠亭里了。」
「那玉佩現在何處?不會真被賊子帶走了吧?」文淵帝這會兒也著急了,先前想著既然賊子要的是玉佩,還可以拿著玉佩再去交易一次,而今玉佩遺失,賊子只怕不會交出解藥了。
「唉——」白依凡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文淵帝也是一籌莫展。
良久,白依凡忽地眼前一亮,終于想到了補救的辦法,「皇上,臣請求皇上,馬上宣召玉少夫人入宮見駕。」
文淵帝聞言奇怪地道︰「玉少夫人,不就是季將軍那個庶出的女兒麼?她跟這事有關系嗎?」
白依凡微拱了拱手,「實不相瞞,那塊玉佩,正是玉少夫人送給公主的。也許她知道其中原由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文淵帝招了招手。
福公公立馬湊了過來,「皇上,請吩咐!」
「馬上去玉家一趟,請玉少夫人進宮!」
福公公答應一聲,急忙領命而去。
隨後,白依凡也出了御書房,追上姚趙二人後,又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線索都說了,當然,伊姝的那些敏感言論,他可不敢隨意亂說。
三人一同來到啟辰殿,再一次審問了當晚在啟辰殿當差的所有宮人。細心的白依凡發現,有幾筆口供,居然與昨晚他審問的有些不同。
一個是灶房里的阿杜,昨晚他承認打了阿輝,因為阿輝偷了他銀子,可是今天他說的打阿輝的理由,卻不是銀子,而是一雙鞋。據說那雙鞋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卻被阿輝給糟蹋了。
另一個居然是姐姐身邊的貼身宮女露兒。
露兒是白家的家生子,從小侍候姐姐長大,現在又跟著入了宮;姐姐對她一直不錯,她沒理由做出傷害太子的事來啊。
可是,她先前說那晚她一直跟在姐姐身邊,這會兒又說中途離開了一小會兒,這中間看似沒有差別,其實是有差別的。
然而重點懷疑對象阿輝和阿源,卻是一致咬定是冤枉的。
待所有人都被帶下去以後,白依凡將自己的疑慮說了,三人又細細分析了一番,決定暫不采取行動,只派人監視,以免打草驚蛇。
隨後,又一起來到翡翠湖,堪察現場。
白依凡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找到伊姝的玉佩。
今天的翡翠湖,依舊美麗如昔,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著垂柳婀娜多姿的淺影。偶有片片碎葉,散亂在湖面上,形成無規則的圖案而亭柱上,也有被刀劍砍過的痕跡,原本開得艷麗多彩的蝴蝶蘭,已經倒塌了大片,一部分頑強地仍然開放著,一部分已經枯萎凋謝了。
白依凡蹲,在其仔仔細細地找了不下十遍,依然一無所獲。
而姚林憲和趙良庭兩人,臉上皆是失望的表情,顯然也沒有什麼發現。
白依凡猶不死心,很想跳進湖底,再仔細找找。只可惜他從小怕水,對水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一次若不是為了伊姝,怕是連這翡翠湖都不敢來。
然而,他還是建議趙良庭派禁衛軍下到湖底去查看。
三人又到伊姝遇襲的地方看了看,卻意外地發現了黑衣人撕下的袍角。姚林憲仔細看了看,忽然面露欣喜之色,然後小心地揣在了懷里。
總算是有了一點點地收獲。
待白依凡再次來到鳳舞殿的時候,季凌兒已經陪著伊姝聊了好一會兒了。
白依凡有心要回避,伊姝卻叫住了他︰「你過來听听凌兒怎麼說吧,應該會對案子有幫助的。」
「是嗎?少夫人?」白依凡果然興致來了。
伊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玉佩沒找到吧?」
白依凡頓時一陣難過,「對不起,姝兒。」
季凌兒卻在一邊笑著道︰「沒關系。那玉佩有靈性的,會認主人,很快就會自己回來的。」
「有這麼神奇?」白依凡哪里會相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伊姝笑得有幾分得意,「凌兒說它會回來,它就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了。」
白依凡雖然也知道她們之間有不少秘密,但伊姝不告訴他,顯然是還沒到要告訴他的時候。
而伊姝呢,想著昨晚的那些話,已經夠他消化好一陣子了,要是再說點更爆炸的,她真怕他會受不了的。
她現在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喜歡他了,所以才會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
然後白依凡又問了太子的毒。
伊姝笑得更大聲了,不防牽動了傷口,痛得她忍不住皺眉,心情卻是好極了,「凌兒說,那塊玉佩能解百毒,只等它回來,太子哥哥的毒就能解啦。」
「這個——」白依凡越听越奇,面上仍舊帶著笑,心里卻是不太相信的。
伊姝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嘴一撇,「你不相信我?」
白依凡連忙陪著笑道︰「哪能呢?就算全天下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會相信你的。」
誰也沒曾想,這句話竟是一語成偈。在伊姝百口莫辯、受到萬般嘲笑的時候,白依凡仍然願意相信她,給了她信念和活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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