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天下 第九十七章 朝堂

作者 ︰ 夢戀依依塵

惠王又急又氣,卻也無法,瞪著通紅的大眼朝韋氏痛苦地叫道︰「母妃,您不要逼我!」

韋氏將頭扭向一邊,看也沒看他一眼。

變故來得實在太快,伊姝一時之間,也沒想到解救的辦法,只是隨後大聲勸道︰「惠母妃,您不必如此,我跟惠王之間的事,就由我們自己解決好了,您讓開吧!」

韋氏絲毫不為所動,微微地搖了搖頭,淒然道︰「不行,皇上只有你這麼個女兒,如果你出了事,他一定會受不了的。本宮既是挑起這一切事端的根源,那麼就讓本宮自己來了結吧——惠王殿下既然連君父都敢殺,又何徒留本宮這一條賤命呢?來吧,惠王,踏著你母親的鮮血,坐你的龍椅去吧!」

惠王夠狠,也夠無情,但此時此刻,面對親生母親的逼迫,卻也不得不做出讓步,無奈地揮手讓四周的親衛退下

「母妃,現在你可以放下匕首了吧!」

「不行!本宮要送公主一程,還請惠王放行!」韋氏冷冷地說著,半點沒有要將匕首放下的意思,卻是邁著步子往殿門方向移去。

這邊衛虎等人將伊姝緊緊圍在中間,也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此時殿門大開,燦爛的朝陽射了進來,將韋氏的臉度上了一層金光。

惠王止住不前,雙手捏得咯咯作響,眼睜睜地看著伊姝一行人漸行漸遠,眼里的怒火像要燃燒了整個宮殿一般。

他不甘心,不甘心哪!如果不是母妃的臨陣倒戈,他現在已經拿到玉璽,坐上了九五至尊的龍位了。母妃,您害死我了!

惠王跺了跺腳,黑著臉對身邊的親衛頭領命令道︰「傳消息給棣叔,就說玉璽在景佑公主身上,讓他傾盡所有勢力。全城搜查,務必要將玉璽搶回來。」

「是!」親衛首領領命而去。

他自己則帶著余下士兵堂而皇之的回了伊琪太子曾經住過的啟辰殿。

伊琪太子八年前被貶嶺州,這些年來政績一直做得很好,但文淵帝一次也沒宣他回過京都。蕭遠澤幾次威逼利誘,也沒有讓文淵帝松口;似乎也曾派了殺手去嶺州,卻依然是無功而返。

伊姝此時已經安全離了皇宮,重新返回了海棠院,草草梳洗過後,便一直站在書案前習字。每當心情不好或是心緒不寧的時候,她總是以此來穩定情緒。

惠王此次謀亂,會否威脅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伊琪皇兄?

伊琪皇兄,他才是南殷朝未來的希望。

嶺州偏遠貧瘠,消息閉塞。道路險阻。早在半個月前,伊姝就已經派了五個旋風衛持了她的信件去往嶺州,可是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但願他能平安逃過此劫吧!

惠王此次雖然迫于韋氏的壓力,放了她一馬,但是肯定不會就此罷手。他一定會不息一切手段,來搶奪她手里的玉璽。

此刻城內兵力緊張,加上李貴投降過來的兵卒,也才不過一萬多點,這些人主要都安排在皇城的防衛上。皇宮幾乎已被惠王全部控制,眼下該怎麼辦呢?季成林的十萬兵馬未到,聶宇與王棠棣僵持于棗風埡。惠王在宮里隨時會對父皇下手。雖是已經安排了十個旋風衛混進龍御殿和皇極殿,仍是有些不放心。

喜春自是看出了她的擔擾,忙安慰道︰「公主,別擔心,海棠院的無影隊已經進宮,惠王逍遙不到幾時了。」

「但願如此吧。」伊姝淡淡地。繼續將筆墨宣諸于紙上,字跡有些凌亂,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這時離冬進來,面上喜形于色,「公主。好消息!季大將軍的兵馬已經趕到,此刻正聯合聶宇的軍隊,與王棠棣展開激戰!」

「是嗎?」伊姝擱下筆,轉身看著離冬,眸子里亦泛發出喜悅的神采,他果然在關鍵時刻趕到了,「消息確實嗎?」

「千真萬確。」

「那惠王呢?他此刻在哪?」

「惠王今晨回了啟辰殿,再沒露過面。皇貴妃娘娘去了龍御殿。」

「好,本宮知道了。晚秋,更衣!」

喜春听得面色一變,「公主,您要做什麼?」

「這一次,本宮要正大光明地回宮,當著所有文武大臣的面,揭穿惠王殿下的真面目。我看他還怎麼以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的身份,去坐我們蕭家的龍椅!」

「可是,這太危險了!咱們還是等季大將軍和聶宇進了城再去吧!」

「不用!他們只要能制住王棠棣,這皇宮里的事,說起來這也是我們蕭家的家務事,本宮要自己去解決!」

少頃,伊姝一襲錦衣華服,端坐于妝台前,青絲如瀑,珠玉累累,手捻朱筆描上眉稍,使之原本天香國色的姿容更顯魅力。

今日之戰,在所難免。成王敗寇,不是兄誅,就是妹殞。帝王之家,相同的戲碼總是輪回上演。越是血緣至親,越是逃不開這番宿命。

「走,咱們去給皇上請安!」語畢,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皇極殿而去。

殿外禁衛軍持矛林立,警戒森嚴至極。

老遠便有太監高聲唱諾︰「景佑公主駕到——」

伊姝面無表情,帶著一干眾人直接走入大殿。

滿朝文武來了大半,皆是朝服加身,整整齊齊地排了兩列,竟連一向稱病在家的右相白耀庭也破例參加了今天的朝會。

惠王和韋氏一左一右,站在文淵帝的兩側。兩人都似乎沒想到伊姝會再次入宮,且還是如此堂而皇之地來到皇極殿,臉色微變了變。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惠王自然不敢公然將她怎麼樣,只能用一雙殺死人的目光緊緊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那目光中流露出強烈的不甘和恨意。

伊姝懶得理會他,帶了人徑自走近文淵帝,跪下行大禮參拜,她身後的旋風衛和喜春等人,也都跟著跪下,嘴里高聲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整齊劃一,高亢有力,惹得左右大臣也都跟著跪下高呼「萬歲」。

惠王氣得臉色鐵青,一用力便將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捏得粉碎。伊姝淡然地看著他,笑道︰「五皇兄,咱們又見面了,看你的臉色不大好哇,難道是生病了?」

她這一通話,無疑讓惠王更加憤怒,當下再顧不得理智,朝著伊姝咆哮道,「死丫頭,都是你,壞了本王的好事。快把玉璽拿來,不然,你今天休想走出這皇極殿!」

「玉璽?」此時的伊姝自然不會承認玉璽在她手上,便裝著很吃驚地樣子道︰「我怎麼會拿父皇的玉璽。五皇兄,你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還是說,你準備弒君篡位?」

伊姝將最後四個字咬得特別地重,在場的都是官場上的老手了,哪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不過如今的朝堂局勢也實在太復雜了,原本看著惠王是佔了上風的,可惜今兒個景佑公主一出現,局勢立馬又有了微妙地改變,這讓那些支持惠王的官員瞬間感到了壓力。

場面一時出現了短暫的寧靜。

少頃,才由韋妃打破了沉寂,「皇上最近一直身體不適,朝政大事都是琰兒在幫忙打理。這不,姝兒你既然回來了,可要多幫幫你皇兄。」韋妃說得理所當然,眸子里全是波瀾不驚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凌晨那份不顧一切的狠勁和狼狽。

這份演技,實在讓伊姝迷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呢?或許應該說,究竟哪些話是真,該相信?哪些話又是假,不該相信?

文淵帝一直沒有開口,這會才抬起手,示意伊姝等人平身。

伊姝站起來來,顧不得拍打裙擺上的灰土,隨即快速上殿,走到文淵帝身邊才止了腳步,與惠王平身而立,面向朝臣。

「既然諸位大人今兒個還願意站在這皇極殿上,便表示是效忠南殷朝蕭氏子孫的臣子,既代表效忠父皇,理應團結一致,眾志成城,共同對抗犯上作亂者,而不是私底下拉幫結派,站隊謀私。給謀逆者以可乘之機,那樣便是千古罪人!」

伊姝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置地有聲,讓好些個官員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伊姝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繼續道︰「這朝堂,本不是女子該來之地,我之所以今天來此,便是特地只為說明一件事情的真相而來。雖然這事關系到皇室的聲譽,關系到父皇的英明,但為了顧全大局,我還是要說——」

「公主!」

韋妃突地打斷了她的話,並面露哀求之色。

伊姝朝她微點了點頭,繼續接下去道︰「如今我要說的是,惠王殿下的身世!」

「公主——」韋氏再一次淒厲地叫道。

與之同時,惠王已是面色大變,咬著牙沖過來死命地捂住她的嘴道︰「死丫頭,你找死!」

伊姝被捂得實在嚴實,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文淵帝在一邊看得大驚,急忙喝道︰「放肆!快放開她!」

剛喝了兩聲,便又咳了兩聲,臉上因為激動和咳嗽而涌起不正常的潮紅。

韋妃也隨後喝道︰「琰兒,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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