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雙這邊也已經打扮妥當,算好時間來候著了。一進門還真是被萬皖柔那身妝扮嚇了一跳,這是要去唱戲麼。
心中卻早就樂開了花,蠢人就是蠢人,這樣的打扮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越發顯得這端王妃丑陋拙劣。萬皖柔也見到了一身盛裝打扮的墨芷雙,那叫一個冠壓群芳,濃重卻也不失閨閣小姐的清新爽利,一頭亮麗的隨雲髻,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逸清秀,簪上一枝赤金匾簪,一只白玉蘭花瓖金絲的釵斜斜的插入鬢角,流蘇自然落下,在肩上搖曳生輝,發上偶爾一點點綴,更加增添了幾分嬌柔和嫵媚,大方得體。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朱紅微點,別致可人。
著了一件月牙色的冰絲紗裙,層層疊疊幾重薄紗,冰絲上隱約可見幾處暗秀花紋,腳步移動,聘婷婀娜,那柔軟的紗裙便蕩漾開來,宛如出水的芙蓉,聖潔高雅。這打扮真是恰到好處,也不張揚。這完全就是把自己給比了下去,一個雲泥,一個天仙。
「嫂子打扮得真是雍容高貴!真真不愧為咱們端王府的王妃呢,和王爺的打扮很是映襯呢!」
「呵呵,我也覺得呢!這可是時下最好的妝扮了,妙畫的手就是巧呢!」邊說還一邊轉著圈,一臉得意得很,仿佛自己即將一出場就冠壓全場,毫不掩飾的張揚。
妙畫心中苦笑,自己才不會畫這麼惡俗的妝容,真是可惜了王妃那張天生麗質的臉了。
只見墨芷雙那一張純熟演技的臉上十分自然的笑著「王妃嫂子的美,那是整個上京的女子都沒辦法比的。怎麼打扮都是極美的,妹妹自愧不如。好了咱們美麗傾城的嫂子,啟程了吧,這去皇宮啊也要一個時辰的!」
寒玉面上更冷了,比起萬皖柔這個胸無半點墨的女人,墨芷雙可是一頭野心勃勃的小白野貓,在你防不慎防的時候她就伸出了尖爪。抓了你,你還覺得是她溫順可愛,自己不小心踫到她的利爪一般,今天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看她一臉無害,無辜柔順的樣子,越是落落大方,越是深不可測。
這萬皖柔今天可是要倒霉了,可惜了王爺也要跟著演戲,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被波及了。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非要由著這王妃胡鬧,雖然這段日子王妃的表現著實讓人驚訝,在驚訝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色和計謀。或許這也是王爺另外一番刺探吧。
劍奴就簡單多了,唯一能想的就是保護端王爺,其他的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哪怕你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皺一下眉,多說一個字的,整個一個現代合格的黑保鏢。
因為是進皇宮,皇上又沒有要召見墨芷雙的意思,這會兒墨芷雙跟著一起去,也是十分低調的。特意準備了兩輛馬車,萬皖柔和端王爺的那輛豪華寬敞,她自己的那輛就顯得有些寒磣了。只能坐下兩個人,馬車不至于破破爛爛,但是跟在一輛奢侈豪華的大馬車後面,就顯得格外醒目。萬皖柔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墨子初一起上了馬車。寒玉和碧玉也沒上去,乘坐其他的馬車。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往皇宮前行。
劍奴這次負責駕車,車內就只有萬皖柔和墨子初。因為路程比較遠,墨子初被放在厚厚的軟墊上,靠著內壁。萬皖柔一進來就伸直了腿躺在墨子初旁邊,今天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安,心口處有點悶悶的感覺,不知道到是不是毒發作了。都二十多天了,難道這麼快又要去那鬼屋不成。
現在萬皖柔已經養成一種習慣,只要心中不安,輕輕握住墨子初那只冰涼寬厚的大手,就會漸漸平靜下來。因為這樣一個隨時都可能逝去的生命,不知道哪天醒來握著的就是一只僵硬的手了。
或許哪天自己也在睡夢中突然毒發而死了。真是有些可笑,自己死了有可能就能回到現代了,可是墨子初呢?他或許就真的不存在了,至少不會存在于她的世界。
墨子初坐靠著,手中那只柔軟細滑的小手微微有些涼意,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眼下車廂內只有他們二人,萬皖柔躺下後就閉著眼挨著她休息了。
如果她此刻睜開眼,一定能看到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正深不可測的望著她。一臉柔和,好看誘人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那樣絕美的一張臉是怎麼的驚心動魄,恐怕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受的住這樣的凝望。
這樣安靜的望著她,一張小臉上畫的亂七八糟的,墨子初很想輕輕的撫上那顆光滑柔膩的額頭,撫平那因為不安而微微起皺的小臉,可是他只能忍住了。
無數個夜晚,每當自己有這樣的念頭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靠著自己一貫強大的制止力和忍耐力。這樣的自己不能有任何弱點,她極有可能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弱點。
何況,一切還不是那麼明朗,她的身份到現在都還是一個謎。萬皖柔,你到底從哪里來,曾經說過這一生,只要你不背叛自己,依然這般無害的守著自己,他墨子初定會護你周全。可是並不意味著,為了你而要讓自己付出巨大的代價。小女人,一定要管好你的心哦!
就這樣握著你的手走完這剩下的路途,于他這樣無欲無求,連自己生命都不能握在手上的人來,何嘗不是老天給他最大的恩賜,萬皖柔的到來,如溪水一般輕輕的慢慢流入他心底那深不可測的寒潭中,雖然不能帶來多大的波濤,可是就是這種淺淺淡淡的清水,在他心中蕩開了一處清明。為他黑暗無邊的世界帶來一縷月光,柔和平靜。
很想緊緊回握過去,給她一點力量,告訴她,無論前面的路,有多麼的艱難,他,墨子初都會在她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