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妖洞離開後,林珝回了廢墟村落的駐地一趟,清理出一大批藥草,然後連同那個品丹爐,一起放入滄海瓶。
他召來白鼠妖和豬三,賞了一顆血丹,讓兩人分食,並鼓勵白鼠妖繼續尋找更多的草藥,包括清單之外的,只要有貢獻,必有賞賜。
白鼠妖來到「牛魔」麾下後,先是當上了隊長,然後短短時間內,又得到了兩次血丹的賞賜,這比在黑蠍妖衛強勝了千百倍,自是死心塌地。
林珝又吩咐了豬三幾句,這才離開駐地,前往瀑布一帶。
通過地下水道,他來到了山洞外的叢林之,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又換了套干衣服,為不引起山娃的懷疑,背了一個包袱。
劉師叔等人的尸體,在來這邊之前,他就已經掩埋了起來,在這種真正的深山老林,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山娃只是听他的話在遠處休息,並沒有察覺黑夜被掩埋的尸體大多數都是被噬心蟲吸噬的干尸。
此時,紅玉小姐正懶洋洋地躺在了一塊石頭上,旁邊是噬心蟲群放哨,十足的剝削階級模樣。
才一見面,林珝就被紅玉抱怨了一通,無非是讓本小姐等這麼久,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之類的埋汰。看到林珝在駐地新準備的那個更舒適更干淨的布兜後,紅玉小姐傲然地表示本小姐可以勉強將就一下,然後義無反顧地鑽了進去,舒服地進入了夢鄉。
林珝讓噬心蟲遠遠地跟在後面,找到了不遠處的山娃,與紅玉小姐的閑相反,山娃雖然有傷,卻是全身戒備地警惕著。畢竟是第一次如此深入林海。誰知道會不會冒出一只可怕的妖獸來。不過山娃不知道的是,現在他身邊的,就是「可怕妖獸」的頭目。
林珝對附近的地形已是極其熟悉,帶著山娃一路前行,很快就離開了這一帶。
從這里回到青村,至少也要將近兩天的腳程。而山娃又有傷在身,快到黎明的時候,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了。林珝找了個較為安全的山丘,從包袱里拿出兩張獸皮,讓山娃蓋著先睡上一覺,暗暗下令噬心蟲戒備周圍,自己也靠著一塊岩石,進入了夢鄉。
朦朧。
他再次進入了那個奇異的世界,上次天蛇王說過。這里叫做滄靈界。
依舊是那個小島,剛一出現,危機感立刻生了出來,一道劍光閃電般穿透了他的身體,這劍光的速度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結果,和上次一樣。
林珝有些無語地看著穿透他的那個白影,白影臉上居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果然是你,幻影。」
「我的名字叫林珝。」林珝再次無語地提示了她一句。不過這位天蛇公主殿下很明顯沒有放在心上。
「非常奇怪,你的出現之前。我好像總是有種預感似的?」
「預感?」林珝心一動,上次他夢醒之前,也是一種類似預感的感覺,「是不是你想起了什麼?」
「我試過努力回憶,但總是想不起來。」天蛇王搖了搖頭,「我和應世情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應世情說,人生如夢,世人皆醒唯我獨睡,亦或是世人皆睡唯我獨醒,人世原本就是記憶忘卻再記憶再忘卻。不過都是大夢一場,又何必較真。」
林珝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應世情」這個名字了,搖頭道︰「無論是睡是醒,心底終是有一個真正的自我,人最無法欺騙的就是自己。我也很欣賞和佩服詩情畫意吟風頌月的雅士,但若是逃避自我,所謂人生如夢只是一個粉飾借口罷了。」
「這話不錯,比我那個過了今天就是明天要有力多了。」天蛇王拍了拍手,「下次若是應世情再說什麼人生如夢,我就用這話來回擊。」
林珝一時弄不清那個「應世情」和天蛇王到底是什麼關系,不過與他無關,他今天最需要解決的是噬心蟲收入滄海瓶的方法。
看著天蛇王消失在手的長劍,林珝有心把話題話題引到這方面來,說道︰「你剛才是用滄海瓶收起劍的吧,那麼,如果……」
「滄海瓶?」天蛇王搖搖頭,「這是人器合一,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林珝有些尷尬,說道︰「我說過,很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
天蛇王倒是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恩,你上次連滄靈界都不知道。」
「不是上次,我……」林珝攤了攤手︰「到現在還記不起來。」
「簡單的說,‘滄溟’是整個界的名稱,而你所說的大陸,可算為下界,而這個滄靈界算是上界。」
上界?林珝吃了一驚,這意味著什麼,滄溟大陸之上,還有另外的‘世界’?或者說,好像地球的神話那樣,有天界、冥府之類的?
「滄靈界其實是靈氣匯聚之界,修行達到靈境之時,下界之力已經難以進境,這個時候,修行者會受到滄靈界的靈氣牽引,自動來到滄靈界修行,才能更上一層樓,繼續提高。滄靈界又分為許多小世界,這個青靈界就是小世界之一。」
這個解釋讓林珝弄明白了好幾件事,怪不得天蛇王曾說,修體境只是起步而已,就算修完元氣五境,上面還有靈境,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靈境強者的修行地,正是滄靈界。
那麼天蛇王,就是靈境強者,怪不得有那麼卓越的見識和能力,她之所以出現在下界,力量大減,還被迫與他這個弱者合作恢復力量,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劇變。
「滄靈界的一草一木,靈氣都遠遠超過下界,物體的強度同樣如此,若是下界的元氣境修行者能來這里,就算全力而出,也未必能夠毀掉一塊普通的石頭。」
林珝回頭看了看背後地面那些夸張的劍痕。這才明白這些痕跡代表著什麼,不由暗暗心驚。
這樣說來,若是天蛇王全盛時期,在下界施展這種力量的話,就算不是毀天滅地,也能橫斷山岳、翻江倒海……
雖然林珝很想多了解一些其他與滄靈界相關的事情。但眼下他最想知道的不是這些,又問道︰「對了,我想問的是,如何用滄海瓶收納活物?」
「滄海瓶所能收納的活物,必須是和自己心神相通之物,而且需要相應的法訣。進入滄海瓶後,會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停止一切生命活動,等到使用之時。再釋放出來回復活力。」
「心神相通?」林珝有些沮喪,和他心神相通的只是那一只噬心蟲頭目而已,只帶一只的話,作用並不是很大,況且離了那頭目,蟲群也很可能會失去掌控。
天蛇王好奇地問道︰「你想要用滄海瓶裝什麼活物?」
「噬心蟲群。」林珝簡要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包括神魔之血都沒有隱瞞。
天蛇王對他擁有神魔之血顯得不以為意,搖頭道︰「我傳你一套馭靈之術。你可以完全掌控這些噬心蟲,不過。如果要想大規模驅使作戰的話,最好還是直接命令帝蟲,否則心神之力的耗費會多出不少,而且容易分心。」
「帝蟲?」林珝苦笑,他連王蟲都沒有,不過能夠解決用滄海瓶收取噬心蟲的問題。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天蛇王傳授的這套馭靈之術,居然和林珝之前學過的一樣,不過多了一些進階運用的技巧,其就包括駕馭靈物的分神之術,看來之前那位冰山白蛇美女並沒有藏私。只是當時考慮到他的心神之力太低,之傳授了基礎部分。
「你以前學過?」天蛇王一听林珝提出的一些問題,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
「其實,是你教我的,不止這些,還有這個。」林珝的身影忽然動了動,出現在了天蛇王的另一側。
可惜這蛇影步還沒有站穩,一把憑空出現的劍就指向了他的額頭,好吧,這是班門弄斧的下場。
「雖然很粗淺,但確實是蛇影步。」天蛇王皺起了眉頭,「那馭靈術倒還罷了,蛇影步是我天蛇一族不傳之秘,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林珝手忽然帶出一股股特殊的漩渦之形,一時間,連視線都變得朦朧起來。
「這是……盤蛇手?」天蛇王驚呼了出來,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能把盤蛇手施得這麼差勁的,還是第一次見到,簡直忍無可忍。如果不是一會我就要回去,現在就想教訓你一頓。」
林珝眼楮一亮︰「那下次吧!」
天蛇王的話提醒了他,雖然這是夢境,照樣可以接受修行方面的指點!
天蛇王轉身欲走,忽然回頭說了一句︰「對了,你收取噬心蟲的時候,記得還要配合靈境之力施展法訣,否則也無法收入的。」
「靈境之力?」林珝傻眼了。
「連靈境都不到,你哪來的滄海瓶?」天蛇王一臉好奇。
「我以前還算個名人,但是,現在什麼……都忘記了。」林珝厚著臉皮說了一句,哥以前在俱樂部可是人稱東方蜘蛛,上得懸崖下得廚房,還是曾經的富二代現今的**絲一枚。
「如果只是噬心蟲……倒也好辦,有種最便捷的方法,拿根聚靈的枝條,讓你那些噬心蟲附在上面,可以自動進入假死狀態,再把梧桐枝收進入就可以了。不過這種方法的收取時間不能太長,最好不要超過一年,否則會真正失去生命。」
一年倒是夠用了,問題是……
林珝試探地問了一句︰「那聚靈梧桐樹是滄靈界的樹?」
「啊。」
「啊什麼啊?」林珝哀嘆一聲,「有沒有下界的替代品?」
「下界?」天蛇王想了想,「如果要收取億萬只的話……」
「億萬!」林珝連忙說道,「不,就幾千……」
「幾千億也不好辦……」
「是幾千只……」
「幾千只而已?」天蛇王滿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林珝有些發毛,不過博學的公主殿下還是努力回憶著,連續說出了十幾種材料,林珝連忙記下。
等到月兌離問心鏡的夢境、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的正午了,林珝默念著那些記在心頭的材料,終于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