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德叔心緒頗不寧靜,左眼皮總是在跳動,前段時間跟小茹去寺廟燒香拜佛,求得簽都是下下之簽,經人一解,說自己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對于生死,他深知在江湖里,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再加上自己活了六十多歲,該得到也都得到,該經歷都已經經歷,即便是死,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但偏偏在這時候,小茹出現了,要說德叔也算歡場上的高手,自然達到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但他不知道為何,偏偏被她給迷住了。
當初見到小茹時,只覺得她那麼的羞澀,完全沒有那些風月場上的小姐們老練,渾身散發著清新淡雅之氣,這讓縱橫歡場數十載的德叔,不由得眼前一亮。
之後的事情,不用說,想必不用說,大家都已經知曉,無非就是英雄愛美女,美女以身相許之類濫俗的橋段,小茹家庭不好,德叔有得就是錢,幫助小茹還了幾次債之後,小茹感其大恩,半推半就之下,就被德叔放倒在床上。
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以後就名正言順跟了德叔,當然,德叔一把年紀,保養的不錯,關鍵時候,也能頂得上去,從不掉鏈子。
一來二去,年紀可以做小茹爸爸的德叔,開始了金屋藏嬌,或許,小茹做事過于乖巧,時間一長,兩人還真處出的感情,德叔對于這份老小戀,也相當的看中。
對于小茹也是百依百順,可謂是把年輕沒談過的戀愛,在年近黃昏之時,全補了回來,這也讓德叔萌生了退出江湖的想法,帶著小茹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城市,再一個可以依靠的大樹,平平安安過完自己余下的歲月。
當然,這只是德叔自己的如意算盤,他的手下當然不同意,阿貢就是其中之一,用阿貢的話來說就是,這老家伙什麼都撈夠了,想拍拍**,洗底上岸,手下那幫兄弟們怎麼辦?餓死?
與其等著餓死,不如奮起反擊,讓德叔這個老家伙知道,入江湖易,出江湖難,不可能讓他說不干就不干的。
阿貢找上了德叔,上次阿彪被秦二寶打成了殘廢,德叔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有,讓跟著他打死打活兄弟感到十分的心寒。這次又為個女人,又再次把兄弟們棄之不顧,太過份了!
十二月中旬天異常的寒冷,天陰沉沉的,飄落著雪花。
德叔把善後事宜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準備跟小茹一起到一個沒有認識的地方,過著雙宿雙飛的生活,德叔為了這一天想了很多,心想,自已畢竟比小茹大了四十多歲,現在身體硬朗,但不能保證以後都能如此。
萬一自己遭遇不測,自己的錢以確保小茹的衣食無憂,如果,小茹能再給自己生個兒子,讓自己老來得子,那真是一件美事,這筆錢也確保他們娘倆衣領無憂,還能確保兒子上大學,**工作。
德叔考慮的很遠,不知道為何,他把事情考慮得很全面,至于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幾天當他放出要退江湖的消息的時候,反映的太過于平靜。
誰也沒說什麼,誰也沒提出反對意見,這讓他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安,不是他膽小,而是根據他的以往的經驗,太過于平靜的背後,往往蘊含著無比洶涌的力量,而這樣的力量往往稍稍不慎,就會讓自己尸骨無存。
再加最近右眼皮老跳,更讓他心緒不寧起來,不由得加快的腳步,提前帶著小茹離開這個事非之地。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天,帶著小茹趁著天黑準備離開之時。
「德爺,你怎麼說走就走啊?連招呼也不跟兄弟打一下?」阿貢不知怎麼回事,出現在德叔的面前,這不由得讓原先就心緒不寧的德叔,更加不安起來。
「阿貢,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我今天要走了,麻煩你讓條路!」德叔知道這時候不閑扯的時候,但又不得不說些讓阿貢念其舊情的話來。
「德叔,你走了,那一幫指著你兄弟們怎麼辦?」阿貢絲毫沒有讓德叔走的意思,站在德叔和小茹的面前,冷笑著說道︰「你這樣也太自私了吧?」
「混蛋!你說什麼?」德叔沒想到阿貢敢跟自己這樣說話,不免心起怒火,罵道︰「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罷,拉著小茹的手,做勢欲走的模樣。
阿貢听德叔責罵自己,沒有以往那唯唯諾諾的模樣,而是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容,並不在意德叔說什麼,裝作不在意的模樣讓開一條路,讓德叔他們離開。
德叔也沒二話,拉著小茹從自己的房間門口走了出去,下了電梯後,剛邁出電梯門,就見羅世寒正坐大廳的沙發上,周圍也坐著原先跟自己有交情的幫會的老大們,似乎在等著他們。
他們的出現,讓德叔心生警兆,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原先在自己的記憶中,出現過無數次,而每次這樣場景的出現,都意味著有人要死。
說到死,德叔並不害怕,畢竟,也算活到一把歲數,對于世間也沒什麼留戀的,如果說,還有什麼不舍,那就是身邊的小茹。
德叔心里明白了大半,仍然強裝鎮定的說道︰「你們打算把我怎麼樣?不過,你們要放了小茹。」
「媽的,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定規矩嗎?」黑熊早就看德叔不順眼了,這會兒,有著羅世寒的撐腰,更加的肆無忌殫的罵道「黑熊,做人要憑良心,每年的分紅,我那次虧待過你?」德叔被黑熊這麼一罵,臉上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後,質問道︰「你今天怎麼能說反臉就反臉呢?」
「德叔,我們混社會的,講得就‘義’字,而你卻為一個女人,把兄弟們丟一邊。」黑熊顛倒黑白的說著,絲毫不給德叔留情面。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德叔對于黑熊的質問,知道多說無益,轉臉對小茹低聲道︰「小茹,估計今天爺二百多斤要撂這兒了,你瞅住機會以,趕快走,千萬別管我。」
「我不!」小茹眼含熱淚,拒絕道︰「我要跟德爺一起生死。」
「听話。」德叔沒想到小茹,這個時候,還能跟自己共同進退,頓時覺得老懷安慰,還是對她說道︰「你還年輕,以後還有美好的生活在等著你,千萬別把自己的命丟在這里。」
「……」小茹听德叔說出這番話來,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不再多說什麼,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德叔笑了,他眼神流露出來的那份對小茹的不舍和眷戀,不輸于任何熱戀的男女,如果只能活下一個,他會毫不猶豫的把生的希望,留給小茹。
「德叔!」羅世寒惺惺做態道︰「只要你能放棄一切,我可以保證,饒你一條命。」
「真的?」德叔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眷戀的,又听到羅世寒答應饒過自己,便急切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羅世寒嘴上答應著,心里面卻鄙視道︰「這老家伙,果然被身旁這個小狐狸精,迷暈了頭。」
「那好,我願意放棄我得一切,包括我的財產。」德叔覺得錢乃身外之物,沒有了還可以掙,只要能活下來,跟小茹在一起,以後什麼都會有的。
「嗯,很好。」羅世寒對于德叔的配合,感到很滿意,手一揮示意了一下跟著德叔從樓下下來的阿貢,讓他拿了一份合同,放在德叔面前。
「把這份合同簽了,你就可以走了!」羅世寒陰測測的笑道德叔拿過合同,大致掃了掃,知道是不平等條約,但此刻形勢比人強,不簽人就絕對走不掉的,咬了咬牙,就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大名。
簽完後,剛想拉小茹一並離開之時,羅世寒卻他身後說道︰「慢!」
「什麼?」德叔沒想到羅世寒竟然敢反悔,惱羞成怒的說道︰「羅世寒,你別太過份。你答應要放過我們的。」
羅世寒笑了笑,說道︰「德叔,你誤會了,我自始自終,只講放你一個,並沒說要把小茹也給放了。」
「你敢騙我?」德叔知道自己上了羅世寒的當,血氣上涌,想了沒想就朝羅世寒沖了過去。可憐他一把歲數,還沒踫到羅世寒的衣角,就被阿貢和羅世寒的保鏢給打得頭破血流。
「你們放了德爺,我留下!」小茹見不得德叔被打,跪在羅世寒的腳下求饒道「停!」羅世寒見小茹這般求自己,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示意手下停手,德叔這時已被他們打得癱倒在地上,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德爺,你沒事吧?」小茹哭著,撲了過去,不停的呼喚著德叔,希望能蘇醒過來。
「我……我……沒事!」德叔血流滿面,斷斷續續的說道︰「小茹,你……快……走!」
「德爺,我不走!」小茹淚流滿面,德叔為了自己才被羅世寒打成這樣,自己就更不能棄他而去。
「听……話!」德叔艱難的用手撫模著小茹的臉,眼楮里充滿了無限柔情,他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他也知道黑社會這條路不好走,能有今天,自己早該看到。
「德叔!」小茹哭得泣不成聲,兩個人忘年戀,卻讓周圍的人無動于衷,他們只是覺得事情,要越早了結越好。
阿貢從懷掏出一把五四手槍,對著小茹的頭部就是一槍。
崩小茹表情凝滯了,腦袋上給子彈鑽出了血洞,身體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死了。
「你……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德叔哭了,他感覺自己在好多年沒像這樣哭了,哭泣道︰「你們為什麼就肯放過我們呢?」
「這就是江湖,德叔,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羅世寒面目猙獰的說完後,用眼神示意著手下,阿貢用手勢向德叔告別後,對德叔的心髒部位就是一槍,槍響之後,德叔沒了氣息。
「好了,以後,大家跟著我,我自然不會薄待大家……」羅世寒做著就職演講,而他的手下也打掃著德叔和小茹的尸體,他們就這樣的死了,而接手德叔勢力的羅世寒將會秦二寶目前最強勁的挑戰……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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