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的長途跋涉,人累馬乏。不等休息一陣的後果就是現在渾身的發熱。掐指算算,其實也沒有急于趕路,一程下來仍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怎麼會連人帶馬都是熱汗不斷,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天氣如著了魔似的,根本就不屬于秋季的正常氣候,白天加溫,夜晚加風。這種怪異的情況始出于兩天前了。
「我們要去的前方是什麼?」珊珊用好奇的目光盯著身邊的雪因,滿心期待著得到一個讓人驚訝的答案。
「玉羅國都城。」雪因淡淡地說︰「你可以狠吃一頓的地方。」別看他長這麼大都沒出去過魔法森林,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還都是在冰塊中度過的,但卻能夠根據地圖、方位和路人的介紹做出正確的判斷,所選擇的路出錯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提到可以享受大餐,珊珊狠命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美得快上了天。恩——雪因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呵呵呵!也就是她這個白痴敢如此比喻,還好只是心里活動。「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快馬加鞭爭取晚飯就在玉羅國吃。」然後嘴巴一揚,大喊一聲︰「可愛的小玉羅,我來啦!」
不等雪因反應,她先一馬沖向前奔了出去,可惜的是她在快的動作也沒有雪因的手快。只見一只手神速地薅住了珊珊的後衣領,立刻阻止了她的激烈行動,她也卻因受不了力量的突然改變而張牙舞爪了好一陣,自己被硬拉了回來。
這時,雪因仍不緊不慢一副平靜模樣地告訴她︰「到達玉羅國都還需要三天的路程,今晚我們只能在風火谷過夜。」
啊!他怎麼不早點說,永遠都說一半留一半,慢吞吞的不把話說全,害她白白地高興一場,「失望比希望更多,我的大餐呀——」仰天一聲悲嘆,一切都如海市蜃樓,珊珊立刻像沒了魂的生命,臉色灰暗,眼神無光。過分的歡喜是很勞神傷身的,他懂不懂呀!
見她這副樣子,雪因只有平淡地又補充一句︰「風火谷里樹木茂盛、土地肥沃、水色清美,更主要的是物產豐盛。」
什麼?一道電光火石劃過珊珊的腦海,使她的眼前為之一亮。他說物產豐富?
「那就是說可以稍大一點的吃上一頓嘍?」
「恩。听說那個村子大得跟個集鎮差不多。」他就知道她會起死回生,一路上雖不缺吃的,但這個讒丫頭免不了隔段時間必會大開吃界一次,尋些家居美味犒勞犒勞她的無底洞,更何況自從出了亞歷克也沒遇見什麼大的村鎮。
珊珊只顧著傻笑,此時已沒什麼不滿足的了。但就是這天氣,好讓人煩心哦,才高興了一會兒就讓她熱得喘氣,而且溫度還在不斷升高。「雪因,你有沒有發現天氣越來越熱了,簡直不讓人活了。」她提出了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
雪因在外表給人的感覺並不像珊珊那樣快熱得不行了,還仍是一副冷冷靜靜的模樣,連一滴汗都不曾出過。這讓珊珊好幾次都誤認為是自己的感覺神經出了毛病,可是兩匹馬也被熱得直哼哼的,難道會是精靈們天生就沒有冷熱感?
恩——!差不多!
雪因對她的這次提問沒有回答。不是沒發現這里天氣的異常變化,而是相對于這個表面現象外還另有一種感覺在深深牽動著他的神經,顯然珊珊並沒有感覺到它。是什麼呢?隱約、神秘、異樣,他所感覺而又模不清的力量究竟是什麼呢?
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峽谷,中間應該有河水流過。但兩個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都愣了一會兒,這是幅與這個季節毫不相符的圖畫︰到處是枯枝敗葉,干裂斷掉的樹木在一片炎熱的殘酷折磨下欲將燃燒。大地成塊、塵土堆積,連唯一潤澤這方土地的河流也接近枯竭,到處籠罩著可怕的死亡氣息。
珊珊忍不住地說道︰「什麼不錯的地方嘛,好像在鬧干旱饑荒一樣!」她實在沒有想到,苦苦地等待竟是這般的結果。
雪因面無表情地環視一周,用沉默給了珊珊一個回答。伴隨著太陽的落山,氣溫也有所緩解,很清楚就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住家村落攤在大河曾經沖擊過的平原上,難道這里就是風火谷了?
兩個人帶著滿腦的問號牽著馬緩步走進村里。街上的人們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遠望時還沒看到幾個,現在突然就多了,而且都急急奔走、穿梭忙碌著搶收起田里的莊稼,誰也不和誰說話,甚至都沒人看到他們。經過多日的野外露宿,珊珊和雪因先找到了一家店鋪安來,至于這個奇怪的地方等一會兒在考慮它。
安頓好一切,他們來到店鋪的廳堂內享用晚餐。珊珊所想到的是這個村子夠大,應該能夠享受到一頓較豐盛的晚餐,可誰知桌上就擺了那麼兩道普通的菜,還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我的天啊!
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可沒成想就這麼一口差點就能要了她的命。「呸!呸!呸!這是什麼呀?好難吃!」她又把到嘴的東西一粒不差地全數吐了出來,那飯粗粗澀澀的,一點味道也沒有,好像還沒成熟嘛!她那超意外的舉動惹得對面的雪因停止了用餐,把要送進口中的第一勺飯就那麼定格在了半空中。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盯著珊珊那咳得通紅的粉女敕小臉,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好一陣才勉強說出話來︰「沒沒什麼就是有點難以下咽。」
「真的?」
「恩。你試試。」為了吐飯,她的眼淚都給咳出來了,還會有假。
雪因看了看眼前的飯,小心翼翼地吃上一口,細細咀嚼著,然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在吃的方面,珊珊很少耍她的公主脾氣,幾乎是照單全收。這飯真的很難吃,像糧食還沒有成熟就食用了。
遭遇到這樣的待遇,自然要將這里的主人請出來好好地說道說道。于是乎過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很不好意思地向他們解釋道︰「對不起。現在只能吃到這些了,鬧旱荒,大家都吃這個,請多多諒解。」
珊珊忽閃著一雙碧綠的大眼楮,看著面前這位禮貌有佳的中年女人,不大明白她的回答。「風火谷不是一個土地肥沃的富饒之地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嚴重的旱災呢?」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這里會非常熱了。
女人無奈地笑笑,很為難地做著回答︰「以前是這樣的,但現今卻全都不一樣了。你們一定是第一次來的客人。」
「對呀!」
「最近一段時間,這里白天就變得酷熱難耐,可到了夜晚又會變得狂風大作。已經都快到收割的黃金秋季了,眼看要熟透了的糧食被如此反常的氣候折磨到不是干枯死,就是被大風連根拔起或吹地無影無蹤。村民們實在沒有了辦法,才不得不提前收割,要不然恐怕連未成熟的糧食都吃不到。」
一旁的雪因安靜地听著她們的對話,從不多插一句。相比之下,珊珊要有滿大車的疑問等著弄明白,自然話也就比他多。
听那名婦女繼續說下來︰「這種讓人受不了的氣候,白天和晚上出去都會沒命的,唯一能平靜一會兒的時間是早晨和傍晚,那時減輕了高溫和大風,人們才可以出來一陣,匆忙收拾著自家還有些殘存的糧食。」
「哦——!」難怪會風越大、天越熱,這里的村民也都急急忙忙的,原來他們在搶收糧食。珊珊才若有所悟地感嘆一聲,立刻沒了對老板娘的任何埋怨,他們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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