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立刻安靜下來,班吉托托吃驚正常,可連珊珊也沒想到雪因會如此回答,講道理︰安是幻蘇的學生,怎麼也是他的徒佷啊,在這麼緊要關頭他卻毫不理會,太說不過去了吧!不看在安的情分上,也要看在幻蘇的情分上!這個精靈腦袋是不是冰掉了,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為什麼,雪因?」珊珊一定要究個清楚,難道會因為安是人類嗎?難道精靈真的是那種不管世事、引退魔法的種族嗎?還是他們的本性實屬無情?風火谷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但安卻是幻蘇的學生啊!有什麼理由可以不管!
雪因對她的問題沒反應,面龐依然是冷靜異常,這種尷尬的氣氛另一旁的班吉托托顯得很無助,珊珊可不希望局勢是這樣僵硬的,她提醒著無語的雪因︰「他說需要我們的幫助!」
「那又怎樣?」雪因並不在意,他的冰冷超乎出常人的想象,簡直寒到了骨子里。
怎——樣!這話他也能說得出來,「當然立刻去救他啦!」珊珊焦躁中有些迷惑了,面前的這個雪因變了,突然之間變得好殘忍、好無情,讓她幾乎都不敢確定她會認識他!……不對,每一次他的出手相助都非自願,她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精靈,難道現在就是他的本來面目嗎?從前拯救亞歷克的行為也是假的了?
班吉托托看到這種情形,苦苦哀求著他們︰「請你們一定要救救安,他真的會沒命的!」
雪因抬眼正對上了那雙碧綠的明眸,總是那麼的堅定和執著,等待、渴望著他的回答,可同時也多少地閃現出一絲的害怕。這一眼讓他的心沉了下來,低垂下眼簾,平緩而又無奈地說︰「你們錯了。安所說的幫助根本不是去救他,而是去盡快找出幻石,阻止它所帶來的災難。至于他的生死,已經都處于安的預料之中了。」
「啊—!」珊珊和托托對望著彼此都驚呆了,就連要給他們送上茶水的阿曼妮也停止于門外。她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都因為里面爭論強烈,使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原是听聞過十年前有一位受罰的佔算魔法師來到風火谷,難道現在就是談論他的事嗎?
听到雪因的解釋,班吉托托無話可說,毫不掩飾臉上極其失望的表情,看來他們是真的不會去救安了。自己雖然和安哥哥沒有什麼交情,但通過這件事情他就更加確信安是個大好人,他不希望他死。珊珊短暫的沉默,出奇于她往常的反應,雪因不知道她是否听懂了,卻發現她好像在顫抖,因激動而微微抖的身體,自然握緊的雙拳,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這、就、是、你、的、理、由!」抬起的雙目飽含著生氣,說話的語氣緊跟著加快起來︰「只顧他人而舍棄自己生命的安,怎麼可以死去,一旦沒有了就不可能再有安!」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扭頭對旁邊已經看傻了眼的班吉托托說道︰「托托,我們走!」接著便頭也不回地丟下了雪因推門而出,險些撞上了門口的阿曼妮,但時間有限,跟她一時間還說不清楚,只好在對望一眼中匆匆而過,迅速躲閃的瞬間,阿曼妮仿佛看見了一顆晶瑩的淚花在珊珊的眼角處閃現。
珊珊的突然表現令雪因詫異地不知所措,忙喊了一聲︰「珊珊,你要去哪里?」不冷靜的態度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去救安!」門外傳來了她清脆有力地回復,決無半點可懷疑考慮的。
「切!」雪因緊咬了咬嘴唇,瞪視住門口,心中的疑團層層。珊珊!究竟是什麼在支持著你幾乎不顧一切的去幫助別人?他不明白,完全的不明白!甚至到牢牢地鎖住了他!
此刻,想不到更多的,雪因心一橫,也沖出房間緊追了出去。剩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阿曼妮呆楞著站在房門處。
三個人就這樣冒失地闖入牢獄禁地,當看到班吉托托也是其中一人時,班吉雅細細的彎眉挑了起來,心里是又恨又痛,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弟弟竟然找人要妄想帶走安,那個唯一能知道幻石在哪里的希望。何況達莫也在場,這讓她的顏面都丟盡了。
「托托!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班吉雅尖刻的聲音將要難以控制。
被她這麼一喊,托托有些膽怯地退後幾步,實在沒有考慮到姐姐在這里,還有那個達莫,這下事情可糟糕。面對著最愛的姐姐,很難想象到她往日里是多麼的柔和近人,美麗大方,現在卻要對別人施加殘酷。他想阻止,他不要姐姐變成這樣,「姐姐,放了無辜的安吧!你明知道他是不能違背師命的,就不要再逼迫他了!」
「住口!」班吉雅徹底生氣了,本不該憤怒的聲音卻扔給了她的弟弟。
姐姐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現在的她讓他感到很害怕,從前那個溫柔美麗的人仿佛已經不見了。凝望著那張漸漸陌生的臉,托托的眼中溢滿了傷心的淚珠。
珊珊見他快哭出來了,忙摟過他的肩膀安撫著這顆受傷的心靈。就在這時,身後一個人默默地走過他們身邊,不吱一聲地向班吉雅、達莫及他們身後的牢房走去。瞬間,面前「呼啦啦」圍上了一群兩族的人,擋住此人的去路,一個個緊盯住他的行動。
雪因無法再前進了,他無所謂地用那雙透著冰凍氣息的眼光四下掃視了這批人,陰沉下美麗的面龐冷冷地說了句︰「讓開!」語氣中有著相當的不耐煩,表明出這是唯一的一次警告,接下來他可就不留情了。一向以行動證明一切的冰雪男孩從不計算後果,這些人是進是退將決定著他們下一秒將是生是死。
逼人的寒氣觸到了他們的神經,兩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其中不免有見到過上次冰火大踫撞的場面,想到當時的景象,不禁心里膽寒起來,瞧這小子陰冷的表情,一副說得到就做得到的主兒,絕不是嚇唬人玩的。
雪因可不管情況如何,腳下的步子又繼續前進了,一步、兩步、三步……凍人的目光無情地對視著他們。好一個強烈的「格殺勿論」的氣勢,阻我者死!他在前進,面前的眾人不禁向後退去,腳好像都不是他們自己的似的,怎麼就這麼的不听話。
就這樣,阻礙的人群被雪因逼散出一條路,他徑直朝擋在牢房門外的班吉雅走來。班吉雅畢竟是風妖族的首領,見過的世面要大一些,雖也被他的氣勢所牽動,但可不是那群小嘍羅般好對付,哪會輕易就被嚇住的。不知道他有什麼實力,如果這個少年再靠近一步的話,她可就不客氣了,手中的魔法已經啟封。
雪因看見了,仍然不放在眼里,剛剛在店房里的不快讓他有些壓抑煩悶,因為珊珊,他可沒時間在救安的事情上耽擱太多,心靈攪動著的不舒服使得現在不願再做多余的拖拖拉拉。
班吉雅已經對他忍耐到了極限,突然右手一揮,立刻狂風四起刮向了雪因,與此同時,急速的風中還夾雜著無數的飛刃,雨點般刺向目標。周圍的人一看,都嚇得以最快的速度竄到了一邊,生怕被踫到,卻還有躲得晚的而刺傷了身體,在這等情況下被弄成蜂窩也是非常可能。注目的珊珊驚得一瞬間竟喊不出一句話。雪因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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