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盡力去勸說大家︰「那棵曾經造福生靈的神樹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活過來的其實是妖樹,完全屬于幻石的所為。只有劈開大樹,取出躲藏在里面的幻石並毀掉,才能算真正從災難中解救出大家。」
遠處看到這種混亂局面的達莫質問身旁的安,希望他能給個滿意的解釋。安此時不再對他的問話無動于衷,回望一眼人群中的珊珊,對身旁兩族的首領認真地說︰「那名女孩說的是對的。幻石就是把雙刃劍,好處大于壞處,它根本不會單純地听命于任何人。」
「什麼意思?」班吉雅听了這話,眼楮緊盯住安,「難道即使得到它也不能使用嗎?」
「你說得對。它不但不受人控制,相反還會控制住所有者。它擁有強大的迷惑心靈之能力,挖掘出潛藏在你們內心深處的陰暗,並使之極度擴大化,乃至吞噬掉整顆心靈,最後達到精神崩潰、自相殘殺的悲慘局面。這些美麗的花朵因幻石的魔力而開放,漫天飛舞的花瓣其實就是真正蠱惑人心的凶手。」
班吉托托忽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接著說出︰「你是指村民和兩族人的脾氣變化都是因為受到幻石的魔力控制嗎?」
安肯定地點點頭,回答道︰「恩。自私的內心、不快的心情、暴躁、不安、害怕、懦弱、虛偽等不利的陰暗面任誰都有的,可這些卻都是幻石可以抓住控制的有利把柄,被它利用到,人們才會互相猜疑、爭吵、浮躁、好斗、打罵,甚至不稀犧牲許多的生命來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雅想到了自己的情緒有時不受自己的控制,原來都是幻石的所為。托托倒是理解了其中的原因,卻又有新的疑問出現了︰「可是也有的人絲毫不會改變自己的性格呀?」
「其中大部分都是孩子。」安幫他回答這個問題,「還有少數的其他人。他們太純真,甚至單純到心中的這些負面東西少到幻石還不能夠去利用,所以才幸免于被控制下。但除了這些因素外,還有一種情況是幻石所能進入的,可你們好像都不屬于這一種。」安沒有必要再多解釋些什麼,關鍵是要立刻去阻止災難的一切。
遠處站著的雪因離開激烈爭論的人群獨自來到這棵千年大樹前,靜靜地佇足仰望,它的花很美,但很亂人的心境。手掌撫上這棵樹干,立刻就皺了皺眉頭,能夠輕易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力量在流動。不會錯!那個在未到風火谷就開始擾亂思緒、帶來不安的強大力量就藏在樹中。它究竟是什麼來歷的魔法?
達莫眼見吵吵嚷嚷的一群人,不耐煩地咬緊了嘴唇。突然,忍不住厲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瞬間,周圍變得鴉雀無聲,村民們剛剛看到兩族的首領也到了場,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希望他們能給自己做主。他身旁的班吉雅也沒預料到他的強烈反應,還以為是不是被幻石控制的性格發作了呢,她的目光緊緊地盯上他,心里猜測︰他究竟要干什麼?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達莫那聲如洪鐘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字一句響徹耳旁︰「珊珊,把神樹劈開吧!」
啊——!
眾人皆驚,想象不到他的回答,是不是吃錯了藥,失去理智了,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倒是珊珊,先是吃驚後又感激地笑笑︰「謝謝!」
眾人不平,達莫很嚴肅地解釋說︰「大家先听一下,神樹已經不存在了,連剩下的身軀都要被幻石拿來利用,而我們現在所能做的、也是必須做的,那就是讓神樹解月兌,讓風火谷解難。」他義正言辭地傳達著自己的想法,他的好朋友班吉雅忽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眼楮為之一亮。
「我同意你的說法。為了得到魔力,我們都迷失了自己,傷害周圍的人。非常可笑的是,我們竟然會被幻石玩弄于手掌之中,還毫無覺察。現在該是讓那顆災難的石頭消失在風火谷的時候了。」雅的一段冷靜話語又加上達莫的堅持令眾人都信同起來。
達莫很贊同地看看雅,那個曾經的好友又回來了。班吉托托不禁出口喊了聲姐姐,那個最受他尊敬的姐姐並沒有離開,他的興奮之情竟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
珊珊來到樹下,對雪因說︰「雪因,拜托了!它的堅硬也只有你的雪靈劍才能劈開,將罪魁禍首揪出來後,我們就可以繼續旅行了。」迎著朝陽是明媚的笑臉,穿過空氣是快樂的語言。
雪因等待著能夠繼續前行,他輕點了下頭,︰「恩。」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退到了一邊,不知道這樹干是怎麼長的,即使是達莫和雅的攻擊也不可能傷到這棵樹。雪因真的還能辦到別人所辦不到的事情?看看他到底會用什麼攻擊方式。大部分的人都同意了珊珊的提議,其他少部分的意見不合者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連兩族的首領都一致認同。
雪因伸開了雙手,一股力量旋渦圍繞住自己,光點從身體慢慢散出,一柄銀亮的長劍溶出了身體,瞬間霞光四射、異彩分呈。令人不禁贊嘆好一把鋒芒利刃的華麗之劍。立刻冰骨的寒氣透過四周,送給人們為之一振的涼爽沖擊,擊碎了心上的那層迷霧。
右手一翻握住劍柄,劃了一道利閃,目標對準樹干正中,長劍高高舉過頭頂,隨後毫不猶豫地手起劍落,伴著一聲破裂的巨響,粗壯堅硬的樹干被劈開,馬上黃艷艷的光芒迸射出樹干,光線閃動意要掩蓋外界的銀色光輝。
一塊產生光源的石頭靜置在樹干中,毫不認輸般發出奪人二目的黃色光芒。下一步只需取出它、毀了這個災難石頭。有的人眼饞著狠命地咽了口唾沫,多棒的力量能源,失去了還真是很可惜。雪因不屑于這塊罪惡石頭的魔力誘惑,無遲疑地將手伸向了幻石,準備破壞它。
在耀眼的光芒下,不知道為什麼,視線突然竟變得模糊了,面前的幻石也沒了蹤影,金燦燦的一片茫然空間。就在這時,一個大精靈出現在眼前,搖晃不定的身影傳出聲嘶力竭的叫罵聲,身子還看不清楚,但卻發現了美麗的精靈翅膀,浮動過眼前的銀色長發絲,白皙的額頭上有紅光瑩暈,那是塊寶石。朱唇卻已是慘白,喊出尖銳的驚怕、厭惡話語,手中還向他揮舞著帶血的皮鞭。
「啊……啊……」雪因瞬間就呆了,眼楮中不斷流落出曾經那可怕的恐懼、自卑。有個小小的身軀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深深的紅痕,驚恐的眼光。「鏜啷」一聲,手中的長劍落地。瞳孔在放大,懼怕在增加,整個人如同被吸走了魂魄,竟一動不動了。
此刻耳邊又傳入了那曾經的噩夢之音,女人發瘋般撕裂著聲帶,不斷哭吼著,刺穿了鼓膜扎進了心的深處︰「魔鬼!你這個魔鬼!為什麼要來到世上?為什麼要來到我身邊?……你沒有資格出生!沒有資格活下去!……去死吧!你是魔鬼!魔鬼!」
「不——!」雪因大喊著捂住了耳朵,他不要听!不要听!
可是聲音並不听從他的指揮,仍從各種空隙鑽了進來,面前女子的美麗面容早已因痛恨扭曲得不成了樣子,卻不放過任何可以瞪視他的機會,恨他、厭他、想殺了他。
「不要!……不要!……」雪因全身發抖,他早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抗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只能漸漸低下了頭雙手環抱蜷縮起來,苦苦哀求般的申吟著,痛苦咬噬著他本已是脆弱不堪的心靈,一個可以安心的避風港灣卻永遠都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美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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