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微硯沖著酒而來,自然是對其他諸事都沒什麼興趣了,正好有人找陸修平談點事情,她就一個人端著紅酒杯四處晃蕩。
她在角落里站著,抿一口酒,美滋滋地眯著眼楮打量著散在宴會廳四周的人們。有人大月復便便家財萬貫,但是卻只會端著紅酒牛飲;有的人攜著女伴而來,酒過三巡卻又攬上了另一個女人的腰肢;有的人掛著逢迎的笑容,轉過身卻是愁容滿面……看來這所謂的上流社會,真的是世間丑態的集合。
唐微硯看得有些憋悶,便悄悄出了大廳,沿著一條花道長廊走著,不經意地就闖進了大片的葡萄園中。
整片葡萄園一眼望過去都是一攏一攏整整齊齊的葡萄架,每一株之間都有一定的間隙,此時正逢葡萄抽芽,果實還未長出來,因此整片園子看起來並不繁茂。
反倒是園子深處有一長條開得正絢爛的野薔薇,唐微硯一邊賞著月色一邊緩慢地踱步過去。那一道濃密的花牆在銀色的月光下就好像一片起伏的粉紅色波濤,風吹起,波濤便層層疊疊地卷起浪花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清靈靈的芳香來。
唐微硯走近了些,再次抿了一口就,閉上眼楮深吸一口花香,整個感官里頓時被果香與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所充斥。她身形晃了晃,似乎酒意有些上頭。
以她的酒量,必然不會因為這麼點紅酒就醉了,醉人的卻是這樣美的意境。
她正陶醉得輕哼著不著調的法國曲子,不妨得從身側被一只堅硬的手臂輕輕松松一帶,就將她裹挾進了那花架的陰影中。
「誰?你要干什麼?」唐微硯一下子嚇得清醒過來,看向來人時目光中充滿了驚恐。
那人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雙臂從後方環住她的身體。
「你喜歡陸修平?」那聲音一出口,唐微硯整個人便淡定了下來,來人正是譚亦琛。
「譚先生,你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嗎?」她鄙夷地輕哼一聲。
譚亦琛挑了挑劍眉,唇邊勾起一絲玩味來︰「如果我告訴你,因為你四年前的那場惡作劇,導致我失去了我的女朋友,你還認為我沒有資格來盤問你嗎?」
唐微硯心髒猛然一跳,蹙起秀麗的眉峰︰「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來了?」
「女人,你實在是太不老實了。」譚亦琛一手從她頸項間環繞過去,托起她精巧的下巴扭轉著看向自己︰「我一直等著你來道歉,無論是為你四年前的無知還是四年後的魯莽,可是你卻絕口不提,甚至想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唐微硯凝住呼吸,水漾的眸子里因為酒意蔓延充滿了晶亮的水光,美得驚人。
「我想問問你,你欠的情和錢到底打算怎麼還?不要以為我會看在薛管家的面子就這麼不了了之。」
他的身體與她貼得那樣近,他充滿威脅的氣息就這樣裹著花香在她的耳邊,鼻息間流淌、蔓延,與她的氣息交融。
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身體不自覺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