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溪峻倒是再沒有說什麼,轉身看著窗外。
進了皇宮,到了偏殿,自有宮女太監引了他們到座位上,薄溪峻的座位緊挨著皇上的座椅,而南軒他們則是被安排到了專門為表演人員準備的區域,大臣們幾乎已全部到齊,按照職位高低依次坐下,而大臣的親眷們則是依次坐在外圍離舞台較遠的地方。
「皇上駕到!」小公公高聲喊到。
「臣等參見皇上。」
「平身吧。」皇上滿臉笑意,身後跟著皇後、珍貴妃,以及一眾皇子、公主。茗盈則是由皇後牽著,緩緩入座。
「眾位愛卿,今日歡聚一堂,是為了慶祝峻王在明秀山一戰中凱旋歸朝,給了青聖國一次重重的打擊,實乃大快人心啊。」
「峻王英武!」眾大臣異口同聲道。
薄溪峻卻是但笑不語。
「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不要拘謹,表演得也都是眾卿家的愛女,就當是在自己府中。」
「是,多謝皇上!」
「那就開始吧。」皇上微微擺手,身邊的茗盈正睜大了眼楮在人群中找尋南軒的身影。
第一個上場的,是禮部尚書之女,只見她一身鵝黃絲織長裙,秀發高高挽起,面若桃花,身若扶柳,到了台上向皇上微微一拜,眼神略過坐在皇上左下方的薄溪峻,頓時兩朵紅雲飛上臉頰,「臣女演奏的是《江南之月》,讓各位見笑了語畢,款款坐落古箏旁,秀手翻飛,一曲《江南之月》如泉水叮咚,又如高山飛瀑般,泄落眾人耳底。一曲終,眾人拍手叫好,只見她盈盈起身,對著眾人微微一拜,眼神似是不經意間,瞥過薄溪峻,羞澀地下了台。
接下來的表演幾乎大同小異,不是彈琴,就是跳舞,眾人也漸漸的由一開始的興致高昂,慢慢的開始乏了。
南軒倒是在台下看的聚精會神,要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古人現場表演,那種意境、感覺確實跟在劇院里看表演不一樣,南軒一邊看一邊評價著哪個大臣之女的衣服好看,哪個的面容秀美,倒也自由自在,樂在其中。
那邊薄溪峻的心思卻不在表演上,眼神不斷地往南軒這邊瞟,只是南軒看表演看得太專注,竟沒有發覺。
「皇上,到最後一個節目了。」安公公低聲道。
皇上打了個哈欠,又來了興致,大聲道︰「這最後一個節目是峻王爺為大家準備的,大家可別辜負了啊!」
眾人頓時又提起了精神。薄溪峻也終于將眼神放到了舞台上。
但見南軒手持寶劍緩緩走至舞台中間,雙手持劍柄,劍尖朝下,向皇上抱拳道:「草民攜眾將士代表峻王府感謝皇上體恤民心,關愛將士,今日在此獻上一曲劍舞《太平滿人間》,願吾皇天下永保太平!」
「好!」皇上撫掌大笑。
說話間,葛仁、李嵇已將兩面大鼓推上舞台,那二十名將士,也已列隊站成三排。
一時間,滿場寂靜。
咚!咚!咚!鼓聲有節奏的想起,南軒開始持劍起舞。
「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
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
歌聲緩緩響起,一開始只有五名將士低沉而悠遠的聲音。這是南軒最喜歡的《康熙王朝》的主題曲,《向天再借五百年》,她將歌名改了,自然是不敢在皇上面前高歌自己還想再活五百年。
南軒的劍舞如行雲流水,隨著招式的一起一落,衣袂飄飄,袖袍翻飛,頭巾飄揚,整個人看起來普通一朵青色的雲,飄落于舞台。
薄溪峻眯起雙眼,細細的看著南軒的動作,她雖不會武功,但這招式舞起來確實有板有眼,更融合了她本身的舞蹈功底,看起來竟是柔中有剛,剛中有柔,賞心悅目。
「做人一地肝膽,
做人何懼艱險,
豪情不變年復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
善惡分開兩邊,
都為夢中的明天
此刻又有五名將士的聲音加了進來,曲調也開始慢慢的加快,鼓聲更加的振奮人心,皇上和大臣們的眼神,全部被台上的表演吸引著,突然,二十人的聲音一起迸發而出,聲音高亢而激昂。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
緊握住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只想太平滿人間!」
二十名將士的歌聲嘹亮,錚錚入雲霄,南軒的劍舞翻轉加快,衣袂如同暴風雨中的雲朵。眾人被這歌詞和曲調驚住,仿佛看到萬匹奔騰的駿馬,在戰場上廝殺的場景,又仿佛看到節日中的京城,燈火通明,歲月靜好。
一曲終了,南軒大口的喘著粗氣,汗珠低落,身形站定。
薄溪峻的心中滿是震撼,這是一個女子所能擁有的胸懷與氣概麼!
眾人介是久久不能回神,仿佛還沉浸在那番豪情壯志中。
「好!」還是皇上先回過神來,剛才那一曲唱得他心中熱血沸騰,仿佛又回到了跟著先皇打天下的日子,「好一個太平滿人間!朕借你吉言,哈哈!來人!賞!」
南軒與眾將士均行跪拜禮,「多謝皇上!」
「起來吧皇上慈愛的看著南軒,柔聲問道:「難得這位少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豪情壯志,家中可曾娶妻?」
「這……」南軒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誰都沒有注意到南宮丞相此刻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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