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在接到劉大人的命令後,有些膽怯的將手中的杖棍遞給了葉武大人,而此時葉武的身上鎖散發出的氣息也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父親,不要,青兒真的直到錯了,我是你的女兒啊,你快跟劉大人說說啊,您的官位比他高那麼多,如果您不同意他也不敢這麼放肆的,三十大板會要了女兒的命的,父親。」葉青跟瘋了一般跪趴在葉武的腳下,一邊哭泣,一邊用手不停的拽著葉武的錦袍,她的哭聲是那麼的絕望,所有的官家千金的面子儀態都在瞬間被瓦解了。
「閉嘴,混賬的不孝女,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風涼話,朝廷的律法從來都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我葉武的女兒,如果你還想保住你半條小命就立刻住口,這是你應有的懲罰。」葉武在听到葉青所說的話越來越不靠譜的時候,心亂如麻,為了組織女兒的瘋言瘋語,更為了不被夜仲抓住新的把柄參奏他,只好假裝冷酷無情,將在軍營中的鐵面無私的一面顯現在臉上。
「父親,你真的可以這麼絕情,那好,你打吧,最好把我這個不孝女打死。」葉青的小臉慘白的猶如一張白紙,在她無助絕望的時候,父親的冷漠讓她的心瞬間掉入了冰窟,望著眼前的情景趙玉兒和姚雪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看她的眼神中只有冷漠,而原本以為會洋洋得意一副勝利者姿態的夜寒玥則是一臉淡然,反倒是她的父親夜仲的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這一刻她似乎覺悟到了什麼,只是好像一切都有些晚了。
「這時辰不早了,我說葉武大人,你倒是開始杖責吧,優柔寡斷的跟個娘們一樣,真是不知道你平常在軍營中是怎麼帶兵的,估計就算是一個團的雄獅也能給你帶成軟蛋的病貓了。」夜仲見葉武手中拿著仗棍,雖說是一臉的鐵血,但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所幸夜仲就又加了一把火。
「你們兩個給我各按住葉青的兩只胳膊和兩條腿,行杖責。」葉武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狠下心來,吩咐兩個衙役幫自己按好葉青後,便開始執行。
「啊——,啊——,好痛。」伴隨著葉青淒慘的叫聲,葉武一下一下數著執行,殊不知道,葉青的每一次叫嚷都讓他猶如親身經歷般,打在兒身,痛在父心。
夜寒玥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她並沒有贏了勝訴的喜悅,也沒有名義上父親夜仲的幸災樂禍,煽風點火,在她看來只不過是一場游戲的結束,只是望著眼前的父女虐心的場景,葉武的狠心,葉青的死心,夜仲的「虛」心,旁觀眾人的冷心,這一切在這場游戲中讓她體會到了人情冷暖的真實寫照。
原本只要葉武肯屈身放下面子主動跟夜仲致歉,再說一番感人肺腑的養不教父之過的戲碼,或許葉青就不用被打的這般慘,只是葉武愛女的同時更愛他的尊嚴和面子。
原本只要夜仲不那麼咄咄逼人,不煽風點火,不斤斤計較,或許葉青和葉武這對父女二人就不會展現虐心的場景,但這就是官場浮沉的現實,每個人都攻于算計,如果一步算錯,或許今天出現這個場景的主角便會換成夜寒玥。
歸根結底,原本只要葉青不因為嫉妒報復的心理作祟,不煽動葉武大鬧夜府,也就不會出現對薄公堂的這一幕,這便是命運所謂的公平,自食其果也是對人性道德的詮釋。
在葉青被打到第十五下昏死過去的時候,夜寒玥便走出了公堂,走出了縣衙的大門,不管是趙玉兒和姚雪的判決,還是夜仲和葉武兩個人的賭約,都已經與她無關,她只想安靜的離開,正如她安靜的來,此時已經是進入了初冬,樹葉也都已經枯黃,猶如生命枯竭的老人在樹上搖搖欲墜有些還不肯下落,只是寒風不停的吹殘,最終還是掉落到了夜寒玥的腳下。
彎腰撿起手中的枯葉,雖然終究失去了大樹的依賴,但是在夕陽的映襯下,還是堅守著最後的一絲美麗。
「看什麼這般專注。」夜仲在夜寒玥離開後,也跟著走了出來,站在縣衙的台階上,望著不遠處的夜寒玥肚子一人在寒風中發呆,便走了過去。
「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等著你的老對手履行賭約了,我記得您好像很享受他現在的狀態。」夜寒玥的眉頭微皺,將有手中的落葉,握在手中,並沒有回頭,但是語氣中的譏諷很是明顯。
「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只會落井下石的父親嗎?」夜仲顯然是對夜寒玥的無禮很是不悅,原本他是想出來夸她今天做的不錯,但是沒想到換來的是一頓冷嘲熱諷。
「落井下石?您最擅長的不是陽奉陰違,功心計嗎?我這次也只不過是作為你的棋子的身份出現,只不過今天這顆棋子並沒有讓你失望,所以你是要來獎勵棋子嗎?」夜寒玥從一開始都沒有想過要去討好夜仲,哪怕是現在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她不是花痴也更不是廢材花瓶,她也並沒有想過去巴結她名義上的父親。
「混賬,雖然我不喜歡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夜寒玥,不喜歡你的膽小懦弱處處給我丟臉,但並不代表你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我會喜歡,夸獎你是抬舉你,別得寸進尺。」夜仲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眼眸中也寫滿了驚愕,他甚至恍惚之中覺得這個人不是他的女兒是被人偽裝的,太陌生了。
「你了解過以前的夜寒玥嗎?曾經的夜寒玥在受到欺負的時候也曾經像葉青乞求葉武那般的乞求過你,但是你卻選擇了忽視,八歲那年你的臉上寫滿了厭惡,那個時候你可曾想過你是我的父親。」夜寒玥搜尋著記憶中的屈手可數的跟夜仲踫面的畫面,但是她找不到一個是慈父的面容,只是厭惡只是嫌棄,只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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