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暴熊的臉色十分難看,只從剛才那一道劍光,他就已經能夠判斷出,刺殺者的修為,並不在他之下。
那道劍光造成的恐怖後果,連他也心中驚懼不已,難道雲夢王朝竟然派出先天武聖來刺殺自己?
「南宮暴熊!」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南宮暴熊的耳朵里響起,南宮暴熊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個聲音中包含著刻骨的仇恨,讓他也有些不寒而栗。
「親衛團列陣!強弩!弓箭手!」
拓跋暴熊一聲怒喝,原本守護在他周圍的上百名親衛團,頓時迅速的行動,按照事先不知道排演了多少次的方位,把拓跋暴熊護在中央。
無數支勁駑強弓瞬間發射,機簧之聲不絕于耳,箭矢如同飛蝗一般,朝著天空激射出去。
這個時候,親衛團的作用就完全顯示出來,這些親衛團,都是各自將軍的絕對親信,遇到危險的時候,甚至可以犧牲自己,也要保護自己的主將。
喀喇喇——
那道劍光如同一條光蛇,盤曲乍現,迅如閃電,眨眼之間射向空中的上百支箭矢,化作了滿天的粉碎,沒有一支能夠穿透劍光的光幕。
刷——
一道人影大鳥般飛來,伸手在空中一抓,那道劍光一個轉折,落入對方的手中。來人雙臂一振,身體盤旋飛騰,落在路旁一棵大樹橫出來的枝干上。
「拓跋暴熊何在?」
一聲厲喝,震動九霄,丁玄站在橫枝上,穩如泰山,眼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朝著被上百名親衛圍攏在中央的拓跋暴熊喝問道。
拓跋暴熊定楮望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萬萬沒有想到,剛才發出那驚天一擊的,竟然只是一個少年。
「我乃奧匈王朝第九軍團熊羆軍主將拓跋暴熊,你是何人?竟敢來行刺本將軍?」
拓跋暴熊厲聲喝道,他心中已經認定,丁玄應該是一個外表如同孩童一般的老怪,只有這個解釋,才算是合情合理。
轟隆隆——
煙塵大起,大地震顫,就在這片刻之間,熊羆軍的大隊人馬已經涌了上來,把丁玄重重圍在中央,簡直是天羅地網一般,就連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包圍圈。
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經完成了合圍,拓跋暴熊的心這才穩定了許多,被上千訓練有素的鐵血戰士包圍住,就算是奪氣境武者,也要忌憚幾分,稍不留神也會折戟沉沙。
但是丁玄對這些卻視若無睹,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只是盯著拓跋暴熊,眼神仿佛死神一般,聲音冰冷的仿佛從九幽冰淵中發出來一般。
「你就是拓跋暴熊?熊羆軍主將?」
「哈哈哈哈!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本將軍就是拓跋暴熊。你還真是狂妄!你剛才的那一下,還算是有兩下子,但是你不應該狂妄到如此地步,竟然任由大軍合圍,今天就算你是奪氣境武聖,也休想討好。」
拓跋暴熊哈哈大笑,臉上露出自信的表情,忽然止住笑容,厲聲說道︰
「如果你現在束手就擒,招出派你來的幕後主使,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你還要負隅頑抗,我一聲令下,大軍踐踏,直接讓你成為肉泥。」
丁玄對拓跋暴熊說的話,充耳不聞,繼續冷冷的問道︰
「拓跋暴熊,我向你印證一件事情,數月前,你是否曾經在芒碭山,伏擊過魔豹軍團的血豹突擊團,還斬殺了驍騎將軍丁狂?」
拓跋暴熊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丁玄忽然問出這麼一個不相干的問題,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不錯!確實是我們熊羆軍和魔鷹軍聯手做的。說道丁狂,那確實是一個人才,雖然只有凝罡境初階修為,但是論到戰陣廝殺,浴血沙場,他卻絕對是一名悍將。」
拓跋暴熊的眼中,竟然露出一絲欽佩之色,仿佛在回憶和丁狂交戰的情形。
「丁狂的血豹突擊團,雖然只有數百人,但是卻能頂千軍萬馬,我們兩軍人馬,事先得到消息,先行設伏,等到他們進入埋伏圈,我們出其不意的殺出,本打算一下子就摧毀他們。
哪知道他們的戰斗力驚人的強大,更為可怕的,則是他們那種一往無前,殺身成仁的戰斗精神,為了消滅他們,我們竟然損失了數千人馬,對方數百人竟無一投降。」
拓跋暴熊講述著當日血戰的情形,一時之間,現場竟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現場只有拓跋暴熊的聲音在震響著。
「至于丁狂,果然不愧以狂為名,絕對是一個狂人,怪不得我們這邊和他交過手的人,都叫他血豹戰神,一個凝罡境初階武者,竟然能夠和我們兩個凝罡境高階武者,斗了數十個回合,渾身浴血也不肯後退一步,如果不是因為是生死大敵,我都有些舍不得殺他。」
當他最後倒下去的時候,我和拓跋雪鷹兩個人,竟然生出一種後悔的感覺,這樣的敵人值得我們欽佩。」
說到這里,拓跋暴熊唏噓不已,丁玄卻已經淚流滿面。
「父親!你听到了嗎?能夠讓你的敵人,對你如此的推崇,你的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什麼?你說什麼?父親?你是丁狂的兒子?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拓跋暴熊猛然睜大了眼楮,看著丁玄如同見鬼一般的吼叫起來,吼聲中充滿了惶恐和不信。
「丁狂只有三十多歲,你怎麼會是丁狂的兒子?就算是丁狂也沒有你這種實力,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如此羞辱我?」
「我沒有羞辱你,我的確是丁狂的兒子,今天我就是要來取你的人頭,為我的父親報仇。原本我想讓你受盡痛苦之後才能死去,但是看在你對我父親推崇有加,而且你們也是各為其主的份上,我今天就給你一個痛快。」
丁玄淡淡的說道,仿佛是一尊神靈,宣判了拓跋暴熊的命運。
「笑話!今天不管你是誰?都死定了。」
拓跋暴熊一聲怒吼,一股凌天的氣勢沖天而起,腳下一跺,轟隆一聲,地面出現一個大坑,拓跋暴熊龐大的身軀沖天而起,朝著丁玄猛撲過來。
「狂熊斬!」
拓跋暴熊人在半空,手向背後一探,一柄巨刀出現在手中,猛然當空一揮,轟隆一聲,一道犀利的刀芒破空而出,暴漲三丈,寬如門板,帶著斬破蒼穹的氣勢,朝著丁玄劈落下來。
「嗯?次靈器?」
丁玄一眼就看出,拓跋暴熊手中的那把巨刀,也是一件次靈器級別的兵器。
「哼!拓跋暴熊,我說過,今天我要給你一個痛快!」
丁玄一聲長嘯,九曜劍再度出現,劍身激射出萬丈光芒,仿佛隱藏著無數顆太陽, 嚓一聲,朝著拓跋暴熊斬去。
「啊!」
拓跋暴熊頓時臉色大變,從九曜劍上他感覺到一種令他靈魂戰栗的氣息,這是只有靈器才有的氣息。
嚓一聲,拓跋暴熊的刀芒寸寸碎裂,化作漫天的光點,和九曜劍這柄真正的靈器比起來,他的那柄巨刀簡直就如同燒火棍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可惡!」
拓跋暴熊心中大駭,他就是再自信,也不可能和一件靈器對抗,當下抽身就要退回大軍之中,只要回到大軍之中,就算是對方有靈器,自己也可以抵擋。
但是已經完了,九曜劍的速度,比光還要快,喀喇一聲,拓跋暴熊手中的那柄巨刀,竟然也四分五裂開來。
「混賬!我的狂熊煉血刀!」
拓跋暴熊發出一聲怒吼,這柄巨刀次靈器,是他的戰斗伙伴,竟然被丁玄給劈碎了,簡直要讓他發狂。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發狂了,就在他的狂熊刀破碎的同時,九曜劍的光芒也把他籠罩了進去。
「啊!」
拓跋暴熊發出一聲淒慘的吼叫,叫聲淒厲絕望,下面的數千大軍听到,全都心顫不已,竟然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丁玄忽然從樹上躍下,在眾人驚駭到極點的目光中,竟然就那麼虛空飛到被光團罩住的拓跋暴熊前面,探手一抓,光芒頓時練去,九曜劍重新回到丁玄的掌心。
跟著九曜劍回來的,還有一顆毛叢叢的人頭,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帶著濃烈的不甘。
拓跋暴熊並不是怕死,將軍百戰死,既然走上了軍人這條路,戰死沙場早就能夠坦然面對。
他的不甘,是自己竟然死在一個孩子的手中,對于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來說,這才是天大的恥辱,天大的不甘。
甚至在他的眼楮深處,還殘留著剛才對丁狂的那份推崇和羨慕,畢竟丁狂的死法,才是一個戰士最高的榮譽。
噗通——
拓跋暴熊龐大的無頭身軀,從高空中墜落下來,鮮血在空中噴出一蓬血霧。
「啊!將軍大人死了!」
「將軍大人被刺殺了!殺了他!給將軍大人報仇!」
地面上的熊羆軍士兵們,看到拓跋暴熊的頭顱都被割去,頓時一片嘩然,如同波濤怒浪一般涌動起來。
嗤嗤嗤嗤——
密密麻麻的箭矢再度激射出來,如同漫天飛蝗一般,朝著丁玄射去,但是不等那些箭矢射中丁玄,丁玄已經如同一股清風般飄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斬殺拓跋暴熊,為父親報仇,現在敵人已經授首,對于這些普通的奧匈士兵,他沒有興趣去處置他們。
「拓跋暴熊已經授首,還剩下一個拓跋雪鷹,只要再斬殺掉拓跋雪鷹,父親的仇就算是報了。」
丁玄如風似電,急速飛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飛越茫茫大山,來到了血豹軍的營地。
蓬——
丁玄把拓跋暴熊的人頭,仍在夢虎禪的帥帳的地上。夢虎禪驚喜交加,竟然直接從帥案後面,一躍就來到面前,提起拓跋暴熊的發髻,仔細端詳著拓跋暴熊猙獰的面孔。
夢虎禪心中一陣狂喜,看著丁玄的目光,更加的敬畏起來,畢竟拓跋暴熊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卻如此輕松的就被丁玄斬殺,如果換做自己,恐怕下場也是一樣。
「夢將軍!拓跋暴熊已經授首,如果有了魔鷹軍的消息,還請你及時通報我知道。」
丁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至于夢虎禪拿拓跋暴熊的人頭去報功,則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目的,只是單純的為父報仇而已,其他的什麼榮華富貴,升官發財,對他來說只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