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快保護將軍!」
魔鷹軍大營中一片混亂,無數個聲音在吶喊著,地面轟鳴,塵土大起,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匯聚過來,刀槍林立,殺氣沖天。
雖然氣勢如虹,但是等到這些士兵到來之後,卻全都六神無主,之前演練過無數次的動作配合,這一次卻根本無法發揮出來。
數百具勁駑強弓已經上弦,密密麻麻的指向敵人,鋒銳的弩箭閃爍著幽藍的光澤,但是卻沒有人敢于發射。
因為他們的將軍,正和敵人糾纏在一起,一旦發射,很容易會誤傷到拓跋雪鷹。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是丁玄沒有和拓跋雪鷹糾纏在一起,這些普通的箭矢,也根本傷不到丁玄一根毫毛。
「前輩!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殺我?」
拓跋雪鷹憋屈的幾乎都要吐血了,丁玄一上來就是狂轟亂炸,三陽烈焰刀和三陰戮神錐,雖然都只是玄階戰技,但是在現在的丁玄手中施展出來,威力卻不亞于地級戰技,讓他手忙腳亂的應付著,根本沒有機會反擊。
丁玄的攻擊含怒而發,每一擊都蘊含著十萬斤的力量,即使是強悍如拓跋雪鷹,也感覺到雙臂巨震,疼痛不已。
轟——
拓跋雪鷹的身體如同一顆彈丸重重的從空中摔落下來,正好摔在他的中軍大帳的頂部,轟隆一聲,整座大帳都被砸得塌陷下來,斷木橫飛,把拓跋雪鷹埋在其中。
「將軍!」
「將軍大人!你怎麼樣了?」
魔鷹軍的士兵們看到這一幕,心中震驚的簡直無法言語,在他們的眼中,拓跋雪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現在竟然被一個少年,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屠神滅絕箭陣!射!」
就在眾人驚駭的同時,一個暴雷般的聲音,霍然從坍塌的大帳中震響起來,聲音雄渾浩瀚,中氣十足,頓時讓魔鷹軍的士兵們精神大振。
原來拓跋雪鷹這一下,竟然是以退為進,故意示弱,為的是和丁玄之間拉開距離,好讓他的殺陣發揮威力。
「是——」
數百名魔鷹軍親衛,齊聲大喊,聲震天地,拓跋雪鷹的話音未落,他們就已經赫然發動。
一瞬間,現場的機簧擊發之聲不絕于耳,數百名弓弩手一起朝著丁玄發射了他們手中的勁駑。
嗤嗤嗤嗤嗤嗤——
空中頓時響起了密集的破空之聲,夾雜在一起,听在耳朵里,讓人不寒而栗,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
密密麻麻的箭矢,閃爍著有藍藍的光澤,如同滿天的飛蝗一般,把丁玄籠罩進死亡的箭雨中。
他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胡亂射擊,而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排練和配合,每一支箭矢,每一根勁駑,都循著自己最佳的角度。
數百道勁風,撕破空氣,速度如同閃電驚雷,形成天羅地網,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鷹隼,也無法逃月兌。
一箭射出,射手毫不停頓,一手持弓,另一只手向後一探、一抓、一抹,動作熟練到極點,流暢自然。嘎巴巴,又是一支箭矢上弦,當得一聲,再次化作一道厲芒,朝著天空中的目標射去。
眨眼之間,每一個弓手弩手,最少射出了不下十支勁駑利箭,數千支利箭勁駑,在天空中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幾乎把方圓百丈的空間,完全封鎖。
勁駑發射,不過是彈指之間,只要是人,不管速度多快,總是需要時間,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人能夠在剎那之間,飛出百丈之外。
在這一方面,無疑他們是正確的,因為丁玄沒有躲開這一波箭雨。或者準確的說,他根本沒有躲避的動作,甚至連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他就那麼懸浮在空中,看著死亡的箭矢,封鎖了他的四面八方,臉上浮現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撕拉——
一雙鷹爪般的手掌從帳篷中探出來,三寸厚的堅韌牛皮,在這雙手掌下如同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撕裂了一個大洞。
拓跋雪鷹從裂口中一躍而出,雖然氣息依舊雄渾犀利,外表卻是灰頭土臉,金盔也不知道掉落在何處,顯然是剛才和丁玄的交鋒之中,還是吃了不小的虧。
不過他一看到現場的情形,頓時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我這屠神滅絕箭陣,一波四百九十箭,合七七之數,一發九波,九九歸真,威力絕倫,就算是先天武聖也承受不住。
就算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在我的屠神滅絕箭陣之下,也要在你身上射出幾個大洞出來。」
拓跋雪鷹仰天長笑,仿佛要把剛才被丁玄打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情緒,完全釋放出來。
「呃!」
不過他的笑聲未絕,就猛地卡在了喉嚨處,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的眼楮見鬼了!」
「天啊!這還是人嗎?我們怎麼招惹到這樣的存在了?」
「先天武聖?難道來刺殺將軍的,竟然是一尊先天武聖嗎?天啊!這個世界難道瘋狂了嗎?先天武聖竟然來做刺客了?」
不但是他,下面所有的魔鷹軍士兵們,全都瘋狂的吼叫起來,叫聲中包含著深深的畏懼和絕望。
喀喀喀——
就見第一波箭雨,帶著淒厲的破空之聲,閃爍著幽暗的死亡之光,再有一尺就能夠射穿丁玄的身體的之後,忽然好像射中了一睹無形的牆壁,數百支精鋼制造的箭頭全部折斷,無力的墜落下來。
喀喀喀喀喀喀——
後面的八波箭雨,如同大海潮涌一般涌來,但是它們的命運和第一波好不區別,全都在丁玄身前一尺之處,齊齊的斷裂開來。
刷刷刷——
大營中頓時落英如雨,數千支折斷了箭頭的箭桿墜落下來,仿佛下起了一場陣雨。
「這不可能!」
拓跋雪鷹淒厲的大吼起來,作為一尊凝罡境高階武者,他比誰都清楚這種九波齊射的箭矢,有多麼大的威力。
每一支箭矢上的力道,都足以洞穿一寸厚的鐵板,或者一尺厚的青石,跟不要說是血肉之軀了。
就算是第九軍團的軍團長,奪氣境巔峰的拓跋鯤鵬,要破這屠神滅絕箭陣,也需要靠著凌厲的身法躲避,或者祭出威力巨大的靈器,才能夠應對。
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站在那里,單憑護身罡氣,就能夠折斷數千支精鋼箭矢。
「趕快通知軍團長!強敵來襲!」
拓跋雪鷹大吼一聲,到現在他已經沒有絲毫的信心,自己對付丁玄,必須要通知軍團長大人,只有先天武聖才能夠對付眼前這可怕的敵人。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疑問,只不過這個疑問,他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那就是︰
就算是先天武聖到來,能夠對付得了眼前這個可怕的存在嗎?
「拓跋雪鷹!」
丁玄的冰冷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冰川深處傳來,令人不寒而栗,強大如拓跋雪鷹,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你嗎?那好,我就告訴你,免得你做一個糊涂鬼。」
丁玄收起浮屠金鈴的防護,剛才他就是溝通浮屠金鈴,形成護罩,罩住自己的身體。作為一件剛剛晉升的寶器,別說只是數千支凡鐵,就算是上百件靈器一起攻擊,也不可能攻破浮屠金鈴的防御。
「是!我想知道,你這麼厲害的存在,為什麼來找我報仇?我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是死,我也明明白白的死,不想糊里糊涂的結束。」
拓跋雪鷹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大聲說道。
「你可記得,你曾經和拓跋暴熊一起,伏擊過魔豹軍團的丁狂?」
「不錯!是有這件事?難道你是丁狂的家人請來報仇的嗎?」
拓跋雪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仿佛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可是我們和丁狂之間,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而不是私仇,按照流雲大陸上的傳統,除非是丁狂的至親之人,否則其他人是不能夠尋私仇的。前輩你修為通天,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哦?還有這種事?」
丁玄倒是頭一次听說,不過他的臉上露出一股奇怪的表情,說道︰
「我不是丁狂的家人請來的。」
拓跋雪鷹的心中一松,丁玄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就是丁狂的親人,我是他的兒子。」
「什麼?不可能!」
拓跋雪鷹的眼楮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充滿了驚駭和不信,厲聲喝道︰
「前輩!你想殺我就直接說,用不著用這麼粗劣的借口來羞辱我。那丁狂也不過是凝罡境初階武者,你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
「笑話!父親有亂認的嗎?」
丁玄眼楮一瞪,露出一股殺氣,居高臨下鎖定了拓跋雪鷹,拓跋雪鷹頓時噤若寒蟬,同時眼中的絕望更加強烈。
是啊!父親又亂人的嗎?尤其是丁玄的實力如此恐怖,怎麼可能隨便認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做父親。
可是這也太荒謬了,拓跋雪鷹胡亂的朝著四面張望了一遍,似乎想看看這是不是在有人跟自己開玩笑。
「好了!原因你已經知道了,拓跋暴熊還在路上等著你,你可以去和他做伴了。」
丁玄眼楮里閃過一絲厲芒,冷冷的說道,他的右手高高揚起,掌心勁氣彌漫,風雲激蕩,就要出手。
轟——轟——轟——轟——
忽然四聲巨響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震響起來,丁玄心中一動,轉頭望去,就見原本位于中軍大帳外的四座帳篷,突然坍塌下來,露出四具巨大的難以想象的弩弓。
這四具弩弓,全部由精鋼鑄造而成,比一間房子還大,巨大的弩箭長有一丈八尺,粗如兒臂,三尺長的箭鋒全部是海底玄鐵打造,無堅不摧,閃爍著黑黝黝的光澤,只看一眼,就覺得雙腳發軟。
「哈哈哈哈!屠龍弩!射——」
拓跋雪鷹狂笑起來,臉上的淒惶一掃而空,猛然向後倒飛出去,隱入密密麻麻的大軍之中。
「小子!你以為我真是在向你服軟嗎?我只是在拖延時間,好布置好這四架屠龍轟天弩,這四具巨弩,就算是真龍也能夠轟殺,先天武聖也難逃一死。」
隨著拓跋雪鷹的狂笑,四具巨弩猛然發射,四支龍槍般的弩箭仿佛沒有經過任何時間,就已經到了丁玄的身前。
錚錚錚錚——
直到弩箭已經到了丁玄的身前,四具弩機發射的聲音,才傳到人們耳中,弩箭的速度竟然超越了音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