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虞千雙便將池凌兒帶到了山腳下。
「就這兒?」池凌兒蹙著眉頭。
眼前,是一條陰森暗潮的小夾縫,極為窄小。窄縫的兩邊都是山岩,中間的寬度只夠身材較瘦的人側著身子通過。
雪玉珠就藏在這種地方?
虞千雙看懂了池凌兒心中的疑問,莞爾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去吧。」
池凌兒狐疑著,側過身子,擠了過去。
窄縫底下,呼呼的透著一股子涼氣。
虞千雙見池凌兒走了好長一截了,才跟著擠了過去,遠遠兒地跟著。
走了約莫一里路,窄縫忽然變得寬敞起來,已經不用側著身子通過了。
只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
窄縫的兩邊不再是硬濕的山岩,一邊兒成了泥土松軟的沙丘,一邊兒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懸崖下,霧氣繚繞,深不可測。
「小凌,仔細著點兒,別掉下去了。」虞千雙在身後提醒。
池凌兒沒轉身,背對著虞千雙應道︰「嗯,你也小心著點兒。」
這是池凌兒走過的,最為危險的一條路了。
這條路應該是許久許久未曾有人來過了,路已不成路,歪歪扭扭的,泥沙滾動,稍不留意便會隨著踩落的泥沙掉下崖去。
池凌兒原以為,這條路已經夠險了,沒想到與後面的一截路比起來,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截沙泥路走過去,盡頭處,變成了憑空的一根兒吊繩,繩索長不可測。繩索的一端在她們的腳下,延伸到了身旁的沙丘之內,另一端隱逝在了對面的白霧之中,被寒瘴之氣所遮掩,根本看不到盡頭。
這繩子是用蔓藤經過油浸燎烤,反復錘煉制成的,具有很強的韌勁兒。
然而,很明顯,這繩索被放置在這里的時間並不短了,經過漫長時光的洗禮,歷經風吹日曬,難免不腐朽斷裂。
「真的要從這兒過去麼?能不能繞一截,從對面山上過去?」池凌兒轉頭問虞千雙。
虞千雙搖搖頭︰「不能。」
若是能,何必費此工夫在此牽上這麼一根長繩?
「這繩索夠結實麼?」池凌兒蹲下去,用手擰了擰那根蔓藤制成的繩索。韌勁兒倒是還在,看上去也似乎真的很結實。
不過,畢竟這繩索那麼長,眼前這一截沒問題,不代表剩下的部分也沒有問題。
虞千雙明白池凌兒此刻心中的恐懼。但是,要見到雪玉珠,這的確是唯一的法子。
「小凌,不用怕。你喝了寒山的花茶,眼前的寒瘴之氣對你構不成多大的威脅。即便是一腳踩空,落入懸崖,以你目前的身子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危。你忘了,你還吃了聚寒草和紫紅古蕨的藥丸。」
池凌兒鼓足勇氣,把心一橫,雙手一伸便攀了上去。
繩索有一定的傾斜弧度,池凌兒只需要抓穩了繩索,慢慢兒往下滑動便可。
許是心中緊張的緣故,池凌兒只覺得時間過得非常的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凌兒驚恐地發現,自己觸到了繩索的盡頭。繩索是綁在一塊大石頭上的,石頭中鑿出了一個孔洞,繩索便像穿針一樣,穿在了孔洞之中。
這石頭,也並非是普通的石頭,而是由懸崖之下延伸上來的一根擎天石柱。
石柱憑空立在這里,周圍都空無一物。
「千雙,現在怎麼辦?」池凌兒問道。
虞千雙隔得很遠,並沒看清楚池凌兒這頭的狀況,但是似乎早已料到了出現的狀況,遂很自然地對池凌兒道︰「小凌,放開繩索,沿著那根石柱滑下去。」
池凌兒感覺自己雙手都僵硬了,應該是剛才抓繩索抓得太緊之故。
听罷虞千雙的話,池凌兒只能慢慢地將手從藤蔓上移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攀上石柱。她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出了意外。
剛剛攀上石柱,池凌兒便覺得有一股極沉的力道,生生地拉著她往下落去。不僅如此,雙手環抱的石柱也是滑如泥鰍,根本讓她抱不住。
「啊!」
一個不慎,池凌兒手一滑,身子瞬間月兌離石柱,以極速掉落懸崖。
山谷之中,久久回蕩池凌兒落崖下的一聲疾呼。
「小凌!」虞千雙心中也是急不可耐,加快動作趕了過來,沿著石柱「嘩啦啦」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