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山須鶴並沒看清那是什麼,惶惶一道天光落下,照亮黑山城的天空,也照亮了他心底的恐懼。
他全力後退,卻不知閃電也中途變向,當頭打了個正著。
樹樁法寶瞬間被摧毀,靈光盾被瞬間擊破,橫山須鶴大聲驚呼,靈盾被腐蝕也就罷了,樹樁可是伴隨了他多年,從未讓他失望過,怎會變得不堪一擊?
隨後他只看到無數寒芒閃爍,接著就已身首分離,一命嗚呼。
蘇沐伸手一吸,將他身上掉落的儲物袋抓住。
看著他墜落在地的尸身,蘇沐感嘆道︰「幸好是木系屬性的法寶,不然還真要費一番功夫。」
打開儲物袋看了看,除了靈石便是一些裝備法寶,沒有一樣他看得上。
「橫山家的人听著,限你們一刻之內離開這里,從此不得踏入黑山城半步!」
橫空立于宅院上空,他以靈力裹挾著聲音,傳遍府中每個角落。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府中非但沒人出來,先前中毒的修士竟然也大部分進了宅院。
蘇沐頓時有些怔然,難道他說的不清楚?還是他們將他當做兒戲?
他祭出寒劍,從大門處開始,對著每一所房屋開始一通亂飛亂砍,既然他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就不客氣了。
他本就要把這座府邸夷為平地,誰不想出來就在里面陪葬好了!
寒劍何等鋒利,普通房屋削之如泥,所經之處,盡皆轟然倒塌。
一看他不是戲言,府中男女這才慌亂逃竄,翻牆的翻牆,藏地窖的藏地窖。
足足半個時辰,偌大一片宅院,成了碎石亂瓦,沒有一處完好之地。
下面的百姓個個嚇得臉色蒼白,連話都不敢說了,一個人就打垮了橫山家,似乎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蘇沐將氣劍一轉,繼續往城外的坊市飛去。
就在他出城的時候,蘇府捷報連連,在外監視的小廝一個個飛奔回來,這個說︰「蘇沐一出手就傷了數十修士……」
那個說︰「蘇沐打敗了橫山須鶴,三個靈修全部斬殺……」
蘇夫人听到一半就飛奔出去,來到橫山街的時候,這里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她渾身血液沸騰,情緒亢奮,不由自主大笑起來,多年的仇敵終于鏟除了!
隨即,蘇府的修士也都趕來了,凡是看到橫山家的修士,一個不留,全都砍下了頭。那些修士大都中了毒,府中沒有中毒的也都被蘇夫人以雷霆手段滅殺。靈修對付劍修簡直是輕而易舉,並不需要多少力氣。
蘇沐先一步來到坊市,截住了兩個前來稟報的修士,一抬手就滅了口。
他緩緩步入大門,發現這里極大,分成多個區域,正準備找個人問問,卻有兩個大漢面色不善的朝他走來,上來就推他一把︰「蘇府的人也敢來這里?」
但他一推之下非但沒有推動,自己反倒向後跌了個踉蹌,不由一怔,道︰「你是劍師?」
他這一問自然也就暴露了他劍士的境界,蘇沐緩緩一笑,道︰「你家少主在哪?」
「少主行蹤豈是你能問的?說,來坊市到底干嗎?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師弟,我看住他,你去叫人!」
蘇沐臉色平淡,忽听一聲金鳴,靈光盾隨即祭出,亮出了自己的境界。
兩人頓時嚇得腿軟,跌坐在一處,驚恐的叫道︰「靈修!」
「快去府上通知老爺,蘇府有靈修來鬧事!」
「他就在這里,怎麼去啊?」
……
兩人互相推搡,你讓我去我讓你去,但都知道誰也去不了。
他們正在驚慌,忽見兩道寒芒襲來,直抵咽喉,頓時嚇得面無血色,連口水都不敢吞咽。
蘇沐收了寒劍之後,兩人乖乖的站起來,帶著他往內院去了。
這是個好不精致的繽紛小院,院外翠竹蔥翠,曲徑通幽,和風細細,輕葉沙沙,是個十足的休閑所在。
說它繽紛,不光是院中花朵燦爛,而是雕花的樓廊上有幾個衣衫節儉的少女,正咯咯嬌笑,圍繞著一個蒙著眼楮的男子團團轉,不停的踫踫他,逗得好有興致。
那男子便是橫山次郎,伸著兩手尋模著,口中喚著︰「小寶貝兒……小心肝兒……」
正在他們玩得浪笑不斷,喧鬧不絕的時候,蘇沐輕輕走了過去。
這些少女專職供人玩樂,並沒有認出蘇沐的衣著,以為是來通報事務的弟子,紛紛止了笑,立在那里看他。
橫山次郎仍是興致高昂,覺出身後有人走動,猛一轉身,狠狠抱住蘇沐,哈哈笑道︰「抓住你了,看小爺怎麼收拾你,嘿嘿……」
啪!
蘇沐反手抽了他一個嘴巴。
他力道極大,直接把次郎打得轉了兩圈才停下,驚詫的叫道︰「臭**!你敢打老子!」
一手指著,他一手扯下黑布,看到來人竟是蘇沐,頓時一怔,緩過神來大喝道︰「怎麼是你!你小子活膩了吧!老子的私人領地都敢闖進來!」
蘇沐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對眾女說道︰「你們還不走,想給他收尸嗎?」
少女們嬌笑一陣,有人說道︰「我們想給你收尸呢,敢惹我們二少爺,看你怎麼活著出去。」
「少爺,快殺了他,擾了咱們興致,實在該死。」
「不要殺他,閑著也是閑著,慢慢折磨他耍著玩吧。」
……
「別吵了!都給我滾一邊去!」
次郎知道蘇沐不好對付,至今忘不了他渾身是火的樣子,想想便不寒而栗,對付這樣的人,他必須慎重起來。
他祭出了氣劍,兩件法寶隨之喚出,嚴整以待。
不過僅僅維持了一瞬間便垮了下來,法寶跌落在地,氣劍靈光萎靡,大有消散之勢。
他目瞪口呆,兩腿微顫,使勁咽口水壓壓驚,卻壓不下去,驚恐籠罩著心頭,兩腿篩糠似的越抖越厲害,括約肌一收一縮,大有一泄黃花之勢。
因為就在他祭出氣劍那一刻,听到鏗鏘一聲金鳴,眼前金燦燦的,看到蘇沐祭出了靈光盾。
他面對的不是劍士了,而是一個靈修!
在靈修面前他引以為傲的魔劍術連個屁都不如,這是他深知的差距。
現在他多想讓蘇沐把他當成一個屁給放了……不過看著他冷冰冰的眼神,知道這個願望是無法實現了。
「呀!這個人有蛋!」
「是靈修呢!」
「我還沒見過靈修呢,這個蛋能模嗎?」
少女們全都換了臉色,圍攏過來,都想模一模那金光閃爍的靈盾。
她們並不如何害怕,在她們看來,自己是沒有危險的,男人們打架是他們的事,而她們就是男人的玩物,誰贏了她們就屬于誰。
「都出去。」
蘇沐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就不出去,公子,你是哪里來的呀?」
越趕她們越來勁,蘇沐略感無奈,不過並不想對她們凶殘,流落風塵的女子大多命苦,討好男人只是她們生存本能罷了。
「不走也可以,我動起手來不會讓這院子留下活口。」
此話一出,她們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幾聲,拿起樓廊間的衣裳披上,風一樣就溜走了。
「就剩咱們兩個了。」
蘇沐淡淡的道。
噗通——次郎極為干脆的跪下了,淚流滿面,匍匐央求道︰「蘇公子啊,你可不能殺我,不然我爹會很傷心的,我爹可是遠近聞名的靈修,也認識很多靈修,我爹很疼我的!」
「你爹不會再疼你了。」
蘇沐拿出橫山須鶴的儲物袋晃了晃。
「你……你殺了我爹?」
他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悲痛欲絕,捶著地道︰「你到底是誰?橫山家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何跟我家過不去!」
「你殺我的時候怎麼不問問咱們有什麼仇?」
「我殺人殺就殺了,問那麼多干嗎!」
他氣急之下月兌口而出,忽地驚覺此時處境,改口道︰「蘇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跟蘇府勢不兩立,當時並不知道你是何人,所以一時失手……」
說著說著他忽然發起了呆,怔怔的問道︰「對了,你不是劍士嗎?才一年怎麼成靈修了?」
「你不會知道的,知道了也沒用。」
「那你能饒我一命嗎?」
蘇沐沉默片刻,道︰「不能。」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家跟你有什麼仇?」
「什麼仇都沒有,我本來只想贖身,但你想殺我,我只好殺了你全家。」
「你這是什麼道理?要麼就沖我來,為何動我家人?」
「你還知道講道理?無奈了就想講道理?那我跟你講講什麼是道理,你踩死過螞蟻嗎?」
次郎一怔,道︰「這是什麼道理?當然踩過,螞蟻不就是讓人踩的嗎?」
「你既然踩過螞蟻,就該知道這是什麼道理,我打不過你,在你面前就是螞蟻,你打不過我,你就是螞蟻,區別在于我想不想殺你,道理就是我不想殺你的時候說些漂亮話哄你而已。」
「那你到底想不想殺我?」
「你覺得我大老遠出城是來跟你聊天的嗎?」
次郎涕淚縱橫,道︰「我給你做牛做馬,下輩子繼續托生你家當牲口……」
「哄鬼去吧。」
蘇沐劍訣一出,氣劍齊刷刷聚攏過來,鐵桶般將次郎團團圍住。
「凍死我了!放我出去啊……」
片刻之後,他哀嚎起來。
寒氣越來越重,地面都結了冰,花草都耷拉著腦袋,紛紛死去。
次郎哀求不停,繼而淒厲大叫,最後大肆辱罵,直至聲嘶力竭,凍僵而亡。
寒氣仍在擴散,吸引了坊市中的不少人,但是看到蘇沐身上的靈光盾,都灰溜溜的走開了。
消息漸漸傳開了,城里的橫山家被人夷為平地,族人死的死傷的傷,最後都被蘇府斬殺……而踏平橫山家的那人此時就在坊市中,得知這個消息,坊市中橫山家的人都悄悄溜走了,他們都是拿供奉討生活的,誰願意把命搭進去,主家有難,再換個地方就是了……
沒過多久,蘇府的人便來接管了坊市,黑山城城主正式改姓蘇了。
蘇夫人比橫山家做的更絕,為了防止橫山家死灰復燃,下了一道懸賞令,附近五百里,凡是姓橫山的,殺了便有重賞。還有便是,將前幾年被橫山家打垮的秋水家趁勢趕出了黑山城,永遠不許再回來。
而後吩咐管家,在蘇府張燈結彩,紅毯遍地,就連七馬街也打掃一新,大白天的燈籠全部點燃,府中更是請來名廚,做了數不盡的美味,又從地窖拿出珍藏多年的一些靈物,其中不乏一些鮮美的奇珍……
這些都是為蘇沐準備的,只等他回來便大肆慶祝。
蘇沐跨進蘇府的門,對這些表象全然不在意。
卻見蘇夫人率領闔家上下迎過來,一齊對他屈身一禮,笑道︰「賢佷,你為蘇府立下大功了,從此黑山城我一家獨大,再無威脅了!」
她目光興奮,但是身後三個女兒目光更熾熱,蘇童嵐和蘇童雪直勾勾的望著他,那副渴慕神色,似乎蘇沐勾勾手指她們就屬于他了。
「蘇夫人,只要你滿意就好。」
「滿意!太滿意了!滿意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笑得合不攏嘴。
她很激動,蘇沐卻冷靜了下來,道︰「蘇夫人,咱們之前說好的,封脈丹的解藥呢?」
「不著急說那個,今天我拿出了不少珍藏,你來嘗嘗口味,全是當年蘇府強盛時候重金買來的,很多都是靈物呢。」
蘇沐面無表情,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了,道︰「我沒有口月復之欲,還請夫人履行承諾,不然食之無味。」
蘇夫人笑容也收斂一些,道︰「不急,解藥遲早會給你,有一事咱們還需先談一談。」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