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宮修士的眼皮底下,他本該極力掩飾金甲的存在,但他卻再次將它穿上,落身在了府中。
金芒再次閃現,驚擾了剛剛蘇醒的清晨。
「果然是戰神重鎧!宗主嚴令,不惜一切代價奪回!」
金光一出,七宮修士更加確定是戰神鎧甲無疑,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將蘇府上空把守得水泄不通。
蘇沐則波瀾不驚的漫步在府院中,來到蘇夫人的臥房,輕輕一推,有門插擋住,便抬起一腳將門踹開,也不管她衣著是否規整,跟個流氓似的就進去了。
但是正在梳妝台前打扮的蘇夫人看到他這個流氓,非但不驚不怒,反而起身往床上一躺,側臥著一手支起臉頰,悠閑的道︰「你穿成這樣嚇唬誰啊?你以後就是我女婿了,我偏不信你敢殺自己的岳母。」
「你還是不肯給我解藥?」
蘇沐並不生氣,神情平淡,隱含笑意。
他不是冷笑,但是卻把蘇夫人看得心里發毛,他要是急得抓耳饒腮上躥下跳她反倒不擔心,越是這樣友善越讓她不安,指不定這小子藏著什麼壞。
「不給,你想怎麼樣?這可是老娘閨房,我衣衫不整的,允許你進來了嗎?你再不出去我要喊人了,到時候滿城都知道你調戲自己丈母娘,你就看著辦吧!」
蘇夫人大有破罐破摔之意,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一向神態嬌媚的她竟也自稱老娘了。
「我調戲你事小,蘇府存亡事大,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蘇沐摘下頭盔,好整以暇的道︰「你難道沒察覺周圍有異狀嗎?」
「我就知道我房里有個大**!趁著老娘剛起床就破門而入,虧我還以為你正人君子呢。」
「**會穿成這樣來找你嗎?別裝了,快去外面看看誰來了。」
「誰來了?不會是橫山須鶴的陰魂來尋仇吧?」
蘇夫人嘲諷的笑道。
「比那個可怕多了。」
「你少騙我,我哪兒都不去,除非你答應和童畫成親。乖乖的留在蘇府效力。」
她死豬不怕開水燙,豁出去了。
「這是誰的府邸?出來說話。」
此時,一聲隆響降下,說話之人靈音飽滿。大有轟雷之勢。
「靈劍尊!」
有這種能力的至少是靈劍尊,蘇夫人一下子就從床上蹦了下來,訝異的看著蘇沐︰「真的有人來了?找我的嗎?」
「他話里說的話很清楚,這難道是我的府邸嗎?」
蘇沐抱著手臂,微微冷笑道。
蘇夫人也不顧蘇沐就在旁邊,動作麻利的將身上那件絲質短裙月兌下,只穿一件小內衣,絲毫不把蘇沐放在眼里,就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一會去櫃子里拿出一件華美長裙。一會在屏風後拎出一雙鞋子,在梳妝台前打扮起來。
她波濤高聳,雖然隔著一件抹胸,但是走起路來依然起伏不已,蘇沐側過身子。不去觀瞻。
「我說了蘇府現在生死存亡,你還有心思臭美?」
「我怕什麼,有我女婿在這里,誰能把我怎麼樣?」
蘇夫人認真的描眉畫眼,輕聲說道。
「他們到底是誰?」
她裝的輕松,但仍是掩飾不住心中的不安,忍不住問道。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蘇沐也有些不安。希望這一次可以將此事解決,那麼之後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在為自己奮斗了,是生是死心甘情願。
蘇夫人最後整理一下衣衫,走出了房門,蘇沐則站在門口。並不跟隨。
「哎呀媽呀!」
剛跨出門外,蘇夫人就嚇得癱軟,猛地撲進蘇沐懷里,神色大變,聲音微顫的叫道︰「是七宮的人!漫天都是!他們來干嘛?」
蘇沐將她扶起。心中很滿意她的膽怯,笑道︰「他們是來殺我的。」
「為什麼要殺你?」蘇夫人一頭霧水,急忙問道。
「因為我身上有一件他們很想得到的東西。」
「那你快還給他們啊,你怎麼敢拿七宮的東西!」
「這本就是無主之物,誰得到就是誰的,我為什麼還給他們?」
「這……這是神之武裝?戰神重鎧?」
蘇夫人看著蘇沐的金甲,如此強盛,如此霸蠻,久居此地,緊鄰迷霧森林,常年听說一些傳聞,忽然就明白了什麼,能讓七宮出動這麼多修士前來追討,除了神之武裝還能有什麼?
「蘇夫人果然有見識,這就是戰神鎧甲。」
蘇沐淡淡的道。
「你還不快給人送出去!神之武裝只能屬于九宮修士,不然你逃到哪里都是徒勞,早晚橫尸荒野!你快月兌下來扔出去,就讓他們九宮之間爭奪吧,這種東西尋常人是無法擁有的,虧你還敢明目張膽穿在身上,你膽子可真大!」
蘇夫人慌張的跳著腳,臉紅脖子粗的叫道。
「我不會橫尸荒野,要死也要死在蘇府,我可是這里的女婿。」
蘇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想連累蘇府?你和童畫還沒有成親呢!你想據為己有也可以,這件婚事我不同意了!請你立即離開蘇府!」
蘇夫人怔了一下,隨即爆發起來,氣呼呼的大聲喧嘩。
蘇沐道︰「我還與不還都不重要了,他們不會放過我,不過臨死之前能有蘇夫人和三個可愛的女兒陪伴,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你……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將蘇府拖入火坑,你罪大惡極!」
「要我離開不是不可以。」
她越抓狂,蘇沐越是有種得逞的愉悅。
「那你怎麼才肯離開?」
蘇夫人一臉驚惶,她快崩潰了,外面巨大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完全是一副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忽然听到蘇沐肯離開,仿佛看到了通往新生的康莊大道,亟不可待的問道。
「封脈丹藥效一除,我或許會離開蘇府。」
「此話當真?」
「不當真。即便我得了解藥恐怕也活不久長,你也看到了,外面可是幾百靈修,我能逃到哪里?還不如在蘇府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刻。有蘇夫人和童畫陪伴,好歹死的不寂寞。」
「你何必連累童畫?她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你要但凡有一點良心,得了解藥立刻就遠走高飛,算我求你了!」
蘇沐微微一笑,道︰「人生真是風水輪流,想不到蘇夫人也有求我的一天。」
「你就不要說風涼話了,看在童畫年幼的份上,你饒過我們母子一命吧!」
蘇夫人哭哭啼啼的轉著圈。
「先把解藥拿出來,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
「我把解藥給你你要立刻離開!」
「好吧,看在童畫的份上。我不禍害蘇府就是了。」
「這就對了!如果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以後年年今日我都會給你上香的!」
蘇夫人急的滿口胡言,在儲物袋內翻找著封脈丹的解藥。
「你再咒我,我哪兒也不去了。」
「呸呸呸……怪我不會說話,解藥給你!」
蘇夫人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褐色丹丸。
「這是解藥嗎?」
「千真萬確!」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服下之後運氣片刻,便會感受到血脈如同解凍般汩汩流暢,這點常識你總歸懂吧?」
蘇沐依言吞服,靜立了片刻,嘴角揚起了笑意。
這一刻,心胸開闊,綁在身上的那道無形枷鎖終于破除。歷時一年之久,終于恢復了自由!
「你折磨了我這麼久,在我離開之時,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蘇沐舒暢了很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夫人哭喪著臉,道︰「你還想怎麼樣?我祝你長命萬歲。與天同壽好不好?」
蘇沐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她是煎熬。
「為何避而不見?在下七宮法華宗門下裳幽明,府中主人是誰,出來答話。」
上空再次傳來一聲威嚴的喝問。
蘇夫人驚愕的道︰「他們又催了!你怎麼還不走?」
「急什麼,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你快說呀!」
「如果蘇府沒有靈田的話。或許你就安生多了,也就不會總想著開疆拓土,攻城掠地那些注定沒有好下場的事,童畫那麼單純,跟著你應該過著安穩的日子,你不該將她帶入萬劫不復。」
蘇夫人听了此話不由一愣,道︰「你想拿走靈田?」
「我是為你好。」
「我以丹道立足,沒有靈田還怎麼培育靈草?那是我的命根子!」
「從現在起已經不是了。」
轟的一聲,牆上多出一個大窟窿,蘇沐已經不見了。
他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地下甬道,直接撞破禁制,沖入石室,將那顆安穩的待在石台上的透明圓球收入了儲物袋。
蘇夫人數次戲弄他,不給她點懲戒心中實在不甘,本來還想將她那顆金丹奪走,不過後來一想,金丹是她多年苦心煉制而成,是她進階靈劍尊的唯一希望,將之帶走不免有些殘忍,到底也沒有深仇大恨,她們孤兒寡母的在血域中生存,確實有很多艱難,並不想太難為她。
「蘇沐!」
他從甬道走出,升空往前院去的時候,蘇童畫忽地從房中跑出,爬到房頂上,急切的沖他叫道。
蘇沐緩緩飛過去,將一個儲物袋扔過去,笑道︰「我正要找你,這是橫山須鶴的儲物袋,里面有不少東西,你將來會用得到。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我娘說七宮的人是來找你的,他們要殺你嗎?」
「想殺我的人多了,不差這幾個。」
蘇沐風輕雲淡的道。
「你要回驕陽界了嗎?」
蘇童畫想起蘇沐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以後無法再見,便眼眶紅潤,傷心的問道。
蘇沐落在她身邊,輕輕擁抱她一下,轉身向七宮修士飛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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