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齒蟻跟了他這麼多年,早已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它們看起來傻乎乎的,其實靈智極高,心中有數,有點有女乃就是娘的意思,畢竟曾經那麼多年一直停滯不前,自從跟在蘇沐身邊,得益于他的蠶王寒氣與清靈瓶融合的靈氣,才能快速的成長,甲殼從灰色變成黑色,翅膀也長了出來,渾身更堅硬了,它們是感恩的,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
只不過近來越發依賴,一出來就像兩只小狗似的纏著他,一條腿上扒著一個。
他有了主意,連忙抱起魔齒蟻回樹屋去了。
一進房,迫不及待的拿出材料重新煉制冰符,煉制的過程中他就已經心潮澎湃,有點揀著便宜的感覺,及至發現這個方法可行,更加的興奮起來,拿著煉制好的冰符來到無人處試練了一下,大為滿意,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不必為明天的事擔憂了。
他之所以慎重對待這件事,是因為很清楚這不是第一第二的爭斗,梁子一旦結下,輸的人不可能再拿第二了,就像他跟高滿,高滿從原來的第一一下跌落到倒數第一。
他也想和曹知周友好的決斗,但是他是絕不放過自己的,不要說他是曹瑩瑩的哥哥,就是曹瑩瑩本人他也不客氣。
這種全新的冰符他只煉制了三枚,天就已經亮了,和往常一樣,蘇沐靜靜的坐在廳房中等著黃怡然和曹瑩瑩梳妝打扮,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早等在這里的,這兩個女人長得美。自然比別人更加愛美。每天不打扮成完美狀態輕易是不出門的。但是冰符煉制好了,他很亢奮,自己房間待不住,總想早點出去。
直到日頭攀升了一點,兩人才款款走出,黃怡然略感歉意,知道他在這里等了很久了,急得她有兩件配飾都沒來得及穿戴。曹瑩瑩卻是一臉憂色。心中盼望著哥哥不要再發起挑戰了,挑戰賽的規則比爭奪賽寬泛一些,也就意味著傷害更大,蘇沐的手段她已經見識過幾次了,實在不想看到哥哥重蹈覆轍,而若是換成蘇沐受傷,她也于心不忍,就這些天觀察來看,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會顯得冷漠無禮一些,但是為人低調。不與人主動沖突,可以說是深藏功與名的性格。誰都喜歡低調不張揚的人,她也喜歡,其實不需多說,短短幾個字就能說明這種人的可貴,以及可怕,她對蘇沐的了解就是屬于那種一出手就必須得手,讓別人再也沒有反撲的機會,和哥哥那種執拗的人踫在一起,怎能讓人不擔心!
其實他們兩個有很多相像之處,要不是中間有個高滿,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她心中喟嘆一聲,今天注定是殘酷的一天。
看台上又是座無虛席,人頭攢動,蘇沐和曹知周一入場,立刻引起一陣騷亂,他們期待的不是爭奪賽,而是符部那個第一名和靈劍部的曹知周今天會不會遇上。
令旗兵也不過才邁了一步,就被曹知周瞪了一眼,他大步走向導師席,說了句什麼,靈劍部首席執教站起身,看向蘇沐緩緩問道︰「我院曹知周欲向符部蘇沐挑戰,蘇沐,你接受嗎?」
看台上傳來一陣低呼,都松了口氣,老曹果然沒讓人失望,這才是大家想看的!
三院那些參加爭奪賽的佼佼者們也不敢有任何意見,不光是看台上的人,就連他們也期待著蘇沐和曹知周的相遇,也都很喜歡曹知周這種主動請纓的方式。
而高處的祭女緊緊握了握拳頭,狠狠瞪了曹知周一眼。
曹晶晶心中一嘆,咬了咬唇,眉頭微蹙看著蘇沐,多希望他拒絕,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接受。」
蘇沐從隊列中走出,在場中站定,平靜的看著曹知周。神色中多了一分自信,少了一分慌張。
反觀曹知周,也不知昨夜沒睡好還是壓力太大,黑眼圈明顯,眼珠子上糾纏著幾道血絲。但是目光依然如刀鋒利,陰冷的盯著蘇沐。
兩人誰都不再說什麼,多說什麼也沒用,已經是第二次交手,對彼此實力有了深刻了解,都收起了彼此的輕浮,變得沉穩起來。
令旗兵皺了皺眉,他最懼怕這種級別的挑戰賽,十多萬人看著,旗幟揮得早一些晚一些都會有人罵,照顧不了全部情緒,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別看場上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但是對旁人來說這就是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表演賽,他們想要每一刻都精彩,包括動手前兩人的叫罵。
但是蘇沐和曹知周一言不發,誰也不催促,只默默等待著令旗兵揮旗。
令旗兵看向靈劍部首席執教,只見他緩緩點了點頭,他才果斷的將黑旗甩了一下。
他發誓這是執旗以來揮得最用力的一次,黑旗帶出一道風聲,迅猛的呼嘯傳入兩人耳中,曹知周足尖一點,輕身掠過中場,朝蘇沐狂奔而來。
第一個動身雖然勇猛,但是看在蘇沐眼里卻是不自信的表現,這家伙就是想多靠近一些,分明就是對自己的速度沒有信心。
他們幾乎是同時出手,又是一槍一傘,又是在半空相遇,而後對峙,僵持……和昨日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全場過早的安靜下來,曹知周也有些難以置信,眉頭皺成山川,掩飾不住內心的詫異。
因為和昨日那根冰槍不同,現在的冰槍通體墨黑,閃爍著冷森森的寒芒。
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何冰槍一夜之間就變了顏色,蘇沐不動神色的看著冰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吞著黑傘,只幾個呼吸便讓原本寬大的黑傘縮小了一半!
他心中暗自點頭,對魔齒蟻噴出的黑色液體大為滿意,冰槍之所以變黑就是因為融入了它們的唾液,這不是普通的唾液,而是它們發怒時才會吐出的液體,融進冰符後效果很是神奇,至少打敗曹知周不是問題。
只不過短短一刻,黑傘便再也無法支撐,曹知周驚慌失措,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挽回也無法再讓黑傘成形,靈力大量流失,都被那根黑黝黝的冰槍吞噬。
黑傘一破,冰槍繼續飛奔。
接下來讓人更為吃驚的事發生了,冰槍不僅勢如破竹吞掉黑傘,還沖入了曹知周臨時祭出的防御劍陣,只听劍陣中一聲悶響,那片蒙蒙的金光隨即熄滅。
那是曹知周的靈光盾,意味著靈盾已經被破,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
蘇沐知道自己贏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好似一個旁觀者,這就是他一貫的慶祝方式。防御劍陣是很強大的,但是在這種挑戰賽或者爭奪賽中,是不允許提前祭出劍陣的,只有當自己的靈劍或者符破掉以後才能施展保命手段,倉促之下,冰槍又實在凌厲,劍陣攔不住它也屬正常。
靈劍像下雨一樣紛紛跌落,露出了曹知周的身影,他沉默的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撐在地上,眼神有些凶狠,有些落寞,原來是這種感覺,冰槍入體那一刻,他全身痙攣了一下,怪不得高滿的體內被破壞那麼厲害,冰槍中蘊含的雷電實在讓人扛不住。但是另一種滋味卻別身上的傷痛更讓他痛苦,他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作為烷風學院的第一,真的要失去時,才發現自己根本輸不起,無法承受這個結局,面對不了接下來將要遭受的一切嘲諷與冷眼。
除非蘇沐就此罷手,能讓他保住性命,只這一槍的話,幾天就會恢復過來,到時候自己依然是烷風學院的強者。
但是蘇沐不會讓他如願,正如他所說,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放過任何想傷害自己的人,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第二槍第三槍刺在了曹知周不同的部位,那兩處都是要穴,雷電術對人身體的破壞他是清楚的,加上冰槍具有足夠的沖擊破壞力,不管有多麼好的靈藥醫治,沒有大半年也休想痊愈。
其實這已經夠了,對于曹知周這種沒有深仇大恨的人,只要給些懲戒,讓他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就再也沒有機會成為他的威脅了,但是向來趕盡殺絕的他總覺得不夠,幾乎是習慣性甚至是下意識的,再次控制冰槍朝他飛去。
「蘇沐,我求求你了。」
耳畔傳來一道輕喚,曹瑩瑩叫的聲音不大,充滿了無助。
蘇沐微微一怔,收回了冰槍,冷靜的看了曹知周一眼。
曹知周緩緩抬起頭,道︰「你不殺我?」
「留你一命也不錯,可以提醒我這個學院里有個叫曹知周的人時刻想要殺我,也是一種激勵。」
蘇沐本來就不打算殺他,也沒有說什麼風涼話,只是說了一句實話。
曹知周低下頭,再也支撐不住,歪倒在地,看向蘇沐的眼神很復雜,他只是想為兄弟出口氣,沒想到遇到了學院中最強勁的對手,算是咎由自取了。他頹喪的嘆了口氣,一轉眼自己就跟高滿一樣要長久臥床了,心中充滿了不甘與羞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