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把那混帳丫頭寵壞了,居然和個野男人私奔。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我墨浩卿的老臉該往哪里擱?又要老夫如何向安王、太後甚至聖上交代?」
一生為國為民,兩袖清風的丞相大人,想到自家小女兒忍不住一聲長嘆,兩道幾乎花白的眉毛倒豎起來,幾乎怒到了極致。
「老爺,您就別埋怨了,三丫頭的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和那教書先生本就兩情相悅,是您硬逼著她嫁給安王的。現在三丫頭走了,什麼都沒有帶,也不知道她的日子該怎麼過。」
一說到幼女,這位母親又忍不住淚如雨下,滿是心疼和焦急。
‘慈母多敗兒’這句古訓一點都沒有錯,墨家三小姐離家出走,和別的男人私奔,大部分都是受了母親的燻陶和慣縱。要知道當年墨夫人也是大家閨秀,偏生看上了三次落地的窮書生,不顧家里反對,硬是跟著這個大她十歲有余的書生私奔。好在最後這個窮書生一鳴驚人,到現在已經官拜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眾人遵從。
「她走了好,如果她敢回來,老夫就,就`````」說到這里,在朝堂上雷厲風行的丞相大人,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一雙清明的眼中寫滿悲傷。
知女莫若父,女兒的心思做父親的又豈會不知,只是太後懿旨身為百官之首他豈能抗旨不尊?如今只希望她和那個教書先生走得越遠越好,所有的罪孽就由他一人背負。
「老爺,老爺!三小姐讓安王府的人送回來了。」正在愁眉莫展的時候,一個青衣小家丁快速跑進花廳稟報,讓堂上的二老瞬間呆若木雞,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還是墨浩卿率先回過神來,看著家僕道︰「你是說三小姐,讓安王府的人送回來了?」
「回老爺的話,是的!三小姐是安王府的大總管親自送來的,人以進了大門很快就到了。」年紀輕輕的小家丁又作了個揖,看著自家老爺回答的恭謹。
「是嗎?待老夫去看看。」斂盡心神,墨浩卿模著花白的胡子走出花廳,在廊上一眼就認神情淡漠,嘴角擎著淺笑女子,就是自家小女兒,讓平日里處事不驚的一代名相,忍不住微微蹙眉,眼中那抹不安似乎更強烈了。
「大總管光臨寒舍,老夫有失遠迎,還望大總管莫怪。」迎上一來人,當朝丞相抱手拱拳,對安王府的管家行了一個虛禮。
「丞相大人客氣了,奴才不敢當。」笑吟吟的扶住墨浩卿的手,安王府年輕內斂的白衣總管,表現的即客氣又有些疏離。「今日奴才奉王爺之命,將三小姐送回來,順便給您老捎句話。」
「大總管請說。」保持著嘴角的笑,墨浩卿一邊將年輕的安王府總管引進花廳,一邊客套的請他傳達王爺的意思。
「王爺說,三小姐行為舉止,出乎意料,王爺無福消受,明日一早便進宮面見太後說明此事。這樁婚事就此作罷,相爺也不必往心里去。」
能成為安王府的總管,在安王身邊有一席之地的人,必定有其過人之處。剛才安王把他叫到跟前交代的時候,說的話可不是這樣話,只是為了顧及兩家的面子,他故而將話說的含蓄一些,墨相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一點即透又何必刻意羞辱。
「老夫慚愧!教女無方,讓王爺看笑話了,還勞大總管回去代老夫向王爺請罪,老夫定當對小女嚴加管家。」安王府總管的話一出,墨浩卿自然和女兒離家出走的原因聯想到了一塊,一張老臉瞬間掛不住,氣憤的剮了一眼,從進了門就悠閑的被自家娘拉在懷里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