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哈哈。」听了非魚的話孟子洛笑得愈發苦澀了。
從小到大都是他在維護子謙,現在反倒變成子謙維護他了?
真可笑!笑墨非魚的天真,同時也笑自己的可悲。
「從小子謙就失了父皇的寵愛,在後宮里孤立無援,總受別人的排擠和欺負。後來他到了安王府,打第一眼看到他我就默默地發誓,我會用盡一生一世來守護他,再也不讓他受一丁點委屈。」
彼時,那是天聰二十二年。
當安辰王帶回年僅八歲的子謙時,在庭院里舞槍弄劍的孟子洛忽然收了劍鋒,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父王身後,唯唯諾諾的男孩。他有一雙極為干淨純真眸子,讓孟子洛忽然間想到了杏兒胡同里的那口古井,悠遠而沉長。
第一次放下摯愛的寶劍,高高在上的安辰王世子,走到孟子謙面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喜歡你!」
這一喜歡就是十年,為了他可以拋去良知,拋去生死甚至拋棄自我。
在孟子洛的世界里,孟子就是他的一切,是無法割舍的猶如心髒,沒有了心人也自然死掉了。
「是啊!他在你的庇護下過的很好,依舊干淨的一塵不染,就像杏兒胡同里的那口古井。」
緩緩的溢出一聲嘆息,非魚輕柔的捧起孟子洛的臉,深深的看進他的眼里。
「如今天下的局勢,不用我說你也比我清楚,先帝駕崩幼主潺弱,當初若不是寧王鼎力支持,或許今天坐在龍椅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子謙。寧王野心勃勃,你認為他會那麼輕易,將措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讓人嗎?」
其實有些時候,在一個人的心里有那麼一個人,他的分量重過天下之芸芸眾生。
為了他,可以連至高無上的皇權,都棄之如敝。
「我知道,三年前先帝駕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無奈的笑漫過嘴角,孟子洛一雙勝比輝月的眸子壓得很低,濃密的睫毛將他眼中最真是的情緒隱藏。
當年他和子謙孤注一擲,將所有壓在了寧王孟蕭身上,算準了這位九皇叔會對一無權勢,二無地位的皇子感興趣。果然見過之後,寧王改了主意,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與孟子洛聯手將子謙捧上了皇位。
那時候寧王看子謙的眼神,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永遠提醒自己不可大意,寧王一定要除,各藩也一定要削。
「番邦就猶如虎視眈眈的狼,只要我們一放松警惕,他們便會乘虛而入。三年了我想了許多辦法,都只能暫時壓制,卻不能徹底鏟除。只要番邦還在,子謙的皇位就會受到威脅,而各藩之首正是寧王,只要他一除其余的將不足為患。」
十二個番邦以寧王最為強大,寧王的鐵騎萬夫莫敵,只要鏟除了寧王這個心頭大患,其余的就好辦了。
「辦法總會有的,慢慢想,別勉強自己。」為他理順散落的發絲,非魚溫柔的笑了,縴細白皙的指尖在他的臉頰上留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