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我不該什麼?是不該進宮為妃?不該生做墨家的女兒?還是不該和別的男人上床?」
自嘲的笑在瑾妃美艷,卻蒼白的面頰上氤氳開了,心里苦到極致,反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就像一顆心,早就死了一般。
「姐,你不該如此糊涂。那些大道理,你比我清楚。不是嗎?為什麼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墨家的大小姐,當今懷帝的瑾貴妃,她自己心里其實什麼都明白,卻偏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一生忠義的墨相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偏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哈哈哈,哈哈~~」
非魚的話刺激著瑾妃,讓她忍不住狂妄的笑了,眼中是一如既往的荒蕪和空洞。
十八的年華,就像花兒一樣,可是她已經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久到連心髒是否會跳動,都不知道,久到自己是誰,也分不清。短短的一生里,除了孤寂相伴,再無其它。
「小妹,你知道何為寂寞嗎?」
光著身子靠近非魚,瑾妃一雙縴細白女敕的柔荑,纏上非魚的脖頸,將她框在懷里,不等她開口又兀自說起來︰
「寂寞這種東西,如影隨形,烙入骨肉刻入靈魂。讓你‘日不能息,夜不能寐’生生世世受盡折磨。」
「可你是瑾貴妃呀!是皇上冊封的貴妃,位同皇後母儀天下。就算寂寞難忍,你也不該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來,你這麼做是在拿自己和墨氏家族的性命開玩笑。」
任由瑾妃抱著,任由她滑膩滾燙的皮膚貼著自己,非魚只覺得心好疼,好心疼這個可憐的女子。
人人都說‘一入宮門深四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皇宮大院帝王的恩寵,飄渺的就像空中飛絮,皇宮里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寂寞的。
「瑾貴妃又如何?我只不過是孟子謙,放在人前的擺設,為了掩人耳目的工具。」
被非魚戳到痛出,瑾妃的情緒忽然間失控,她的手掐住非魚的脖子,一圈一圈將空氣從她身邊抽離。
當初怎麼就遇見了他呀!
除夕夜的花燈會,他就站在萬家燈火下,一襲白衣傾城,嘴角的暖笑如沐春風,只那一眼的回眸,便將自己的一顆真心賠了進去。
彼時墨飛霜真的以為懷帝是真心喜歡她的,直到那一次在欽安殿,看到躺在安王身下求愛的他時,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一句「非霜,朕會永遠喜歡你。」,只不過是他的戲言,為了堵住天下之悠悠眾口的戲言罷了!
所以當自己的小妹,真下嫁孟子洛的時候,她才會感到惋惜,才會痛恨自己為何會親手將自己的親妹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今天的墨非霜就是明天的墨非魚,嫁個一個只愛男人的丈夫,當真生不如死。
「長姐……」
感覺到瑾妃的淚水,落在自己的肩頭,非魚的心更疼了,原來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所愛的男人,愛的並不是自己,知道孟子謙和孟子洛之間不尋常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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