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冷情冷面的安王,有如此悲傷的表情,非魚先是一怔,然後又迅速恢復過來,厲聲提醒他現在要做的是什麼。
嘴角努力揚起的弧是,一如既往的嘲諷,只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她真的已經撐到極限了。
「他逃不掉的,」
一絲蕭殺劃過孟子洛深邃黝黑的眸子,他說的很輕卻無比堅定。
寧王這一次是逃不掉的,他居然傷害了孟子洛的女人,他發過誓‘一輩寵著、護著、永遠也不欺負的她’的妻子,所以孟子洛永遠也不會原諒寧王,不親自將他手刃于劍下,就對不起自己這顆孤傲的心。
「鳳欽,帶王妃回府休息,再將太醫請來。」
抱著非魚下馬,孟子洛迅速交代著,卻被非魚搶先一步拒絕。「我要和你一起去。」
知道孟子洛會點兵出城,非魚說的很堅定,眼中是不容拒絕的光芒。
「可是……」
非魚的脾氣孟子洛了解,就算現在堅定的拒絕,她也一定會跟來,沒有人能夠左右她的思想,控制她的行為。以及讓她跟在後面無人照應,倒不如跟在自己身邊,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好!走吧。」
不在過多思考,孟子洛再次翻身上馬,有力的手臂環住非魚的腰,一把將她帶上馬背護在懷里。隨著「駕」的一聲,四蹄如飛的駿馬如風一般掠出,目的地是城外二十里後的兔耳關。
和寧王以及魏南周旋的時候,非魚受了內傷,現在又快速策馬奔騰,只覺得有一股暖流直沖口腔,不等她伸手掩住嘴唇,鮮紅的血液就順著嘴角滴落,視線也忽然一陣模糊,如果不是依偎在孟子洛的懷里,她早就跌下馬背了。
「小魚兒,你怎麼樣了?」
非魚的血濺到孟子洛的手背上,讓他的心猛然挫痛,急忙拉緊韁繩,駿馬一聲長嘯,停在路邊。
「還好!不要停,我們現在在趕時間。」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非魚說的很艱難,有血液不停的涌出,似乎是內髒出血了。
「你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要隨我趕路?你難道不想活了嗎?」
孟子洛自幼習武,一看非魚的狀況,就知道她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如果再不治療,或許會有性命之憂。
真不明白這條死魚如此堅持,為的是什麼?
「人的生命,本來就是脆弱的,我不怕死,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淡淡的勾起嘴角,非魚堅定如鐵的眸子,看進了孟子洛的眼中。
她知道寧王想要月兌身,就必須借助一樣東西,先前是自己的命,現在是無月的命。
孟子洛對無月沒有感情,他的生死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對非魚來說就不同了,無月是她生命里無法割舍的東西,所以她必須跟去,只有確定無月安全了,她才能安心。
「猜測?難道在你的心里,他的命比你的還要珍貴嗎?」
非魚的猜測,孟子洛早就想到了,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無月。
「無月對我來說,就像你的子謙。為了懷帝,你可以不顧一切,我也一樣。所以你的問題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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