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了,你跪安吧!」
淡漠的聲線逸出薄唇,孟子洛並不在乎自己的傷,甚至是自己的命,在乎的只有太醫對非魚病癥的結論。
傷及顱腦會失憶、失明或者成為痴兒嗎?
如果她醒來後真的忘記了一切,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對無月用情至深,或許可以考慮成全他們,將以往埋在她記憶里,惡劣的影子某掉,讓非魚可以對孟子洛露出真心的笑,不在彼此挑釁,彼此刺傷。
可是,醒來後的非魚並沒有失憶,卻什麼都看不到了,這種痛比當初羽箭穿透血肉的時候,還要疼上千百倍。
吹滅蠟燭,殿閣里瞬間一片漆黑,在黑夜的掩蓋,孟子洛將身體蜷縮起來,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
心口緊貼心髒的那道傷疤,忽然間疼了起來,像無數螞蟻在不停啃噬,冷汗就這樣順著額頭滑落,沒有猶豫,他顫抖著走到靠牆的壁櫃前。
打開最後一個抽屜,在最里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小盒子里裝著一種粉末,白色的,但是在黑暗中卻透出晶瑩的紫色。
拿出想要的東西,忍著心口鑽心的疼,孟子洛小心的將粉末,從盒子里挑出來放在蠟燭上,點燃蠟燭。
在燭光亮起的那一瞬間,蠟燭上的粉末開始燃燒,燭火從幽幽的橙色慢慢的變成紫色,就像透明的紫水晶,並且伴隨著淡雅的香味,在空氣里散去。
湊近蠟燭,吮吸著冉冉而起的青煙,孟子洛緊鎖的眉頭似乎舒緩開了,心口也沒有之前那麼疼,只是臉色依舊慘白的讓人害怕。
「子洛。」
一聲帶著淚的呼喚,燃燒著的蠟燭應聲而滅,頓時殿閣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敞開的雕花木門灑入了室內,斑斑點點,就像誰碎了一地的淚珠。
「你怎麼來了?」
蠟燭被吹滅的那一剎那,疼痛再次席卷著孟子洛的神經,讓他有些迷惘,微微張開的雙眸。
這雙眸子在水霧的氤氳下,不再漆黑如夜而透出一抹暗紫,在夜里異常妖嬈。
雖然現在他的感官,甚至是意識都有些模糊,但是還能清楚的感覺到,將他摟在懷里的人是誰,嘴角忍不住勾出一絲自嘲的笑。
這幅狼狽的模樣,還是被他看到了。
子謙啊!
干淨的縴塵不染,就像佛前盛開的一朵青蓮般的子謙,我這幅模樣只會髒了你的眼楮。
痛苦的閉上雙眸,又再次睜開,孟子洛忽然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獸,用力鉗制住懷帝消瘦的雙肩,對他嘶吼道︰
「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讓你好好的呆在宮里嗎?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永遠守護著你,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要來這里?你給我滾。」
第一次孟子洛對著孟子謙大吼,讓他滾。
這種足以撕裂心髒的疼,讓年輕的懷帝身形一顫,險些就跌倒了,如果不是身後靠著寬大的楠木書桌,他很難堅持住。
牙齒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快要碾出血來,眼楮卻倔強的對著孟子洛渙散的雙眸,堅定的話語,就這樣從咬出血的唇角逸出︰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放心你。子洛,我只想和你一起分擔你的痛苦,我恨不得受傷,差點死掉的人是我,恨不得為了活命,不得不染上晚歸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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