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鴻睿鄭重地點了點頭,「這位便是曇花谷的華神醫,你問他吧。」
呂城倒也對曇花谷有所耳聞,一听坐在旁邊的就是那個神醫華嚴,一時也沒想太多,只有救了他的老板他才不會有事,不然怎麼著都是與他有關。想到這兒,呂城抬起頭,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華神醫,我家老板真的可以救嗎?」
「當然,在下從不醫無救之人。」華嚴語氣堅定地點頭說道。
呂城這下真相信了,連忙跪下道︰「求華神醫救我家老板一命。」
「要救凡老板不難,只需我谷里的曇花聖水,即可起死回生。只是……」
華嚴話至一半,又止住了。這讓地上的呂城更加焦急起來,「華神醫,只要可以救老板,錢都不是問題。」凡木提醒來定不會少他們,而呂城因救凡木提性命,自然更是好處頗多。
「嗯,曇花聖水我沒有帶在身上,回去取只怕你老板也等不了,只能在此這配制了。」華嚴說著在紙上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呂城,繼續交代道︰「你按紙上的材料備齊,送到陽公子房間,我需要他們幫忙。還有給我準備點酒菜,我還沒吃呢。」
「行,行,我這就去。」
呂城出去後,不一會兒華嚴才將疑慮問出口,「你們覺得凶手會上當嗎?」
「凶手用得手段雖然高明,但不是直接斃命的,而是需要時間來配合,他或許並不能確定凡老板到底吸入了多少毒,又或者凡老板有沒有點那根蠟燭,凶手都是無法確定的。此刻我們放出風聲,用曇花聖水可以救活凡老板,凶手發現自己沒完成任務,定然還會現身。」
華嚴听完慕容蘭絮的解析點了點頭,很快憂慮又浮上面容,「只是凶手一定是武功高強之輩,我們……」華嚴並不知道歐陽鴻睿是血冷閣的閣主,更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只覺得單憑他們三人不一定有什麼勝算。
慕容蘭絮只是輕輕一笑,「交給鴻睿就可以了。我們得離開這個房間才行,不然凶手不會出現的。」
看著慕容蘭絮對自己的肯定與信任,鳳目帶情地注視著她,歐陽鴻睿嘴角的笑容洋溢著的幸福不自覺露出。「嗯,放心吧。」
不一會兒,小二遵照呂城的吩咐就送來了一桌飯菜與酒。
「華大哥,你看看這些菜有沒有問題。」慕容蘭絮將飯菜遞到華嚴面前,她並不覺得得仙樓的飯菜是尋常的,正好讓華嚴幫忙查驗一番。
華嚴點頭後,夾起一筷子菜在鼻前嗅了嗅,又起身俯頭在所有菜上聞了一遍,表情愈見凝重,慢慢重新坐下後,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飯菜里會有癮逍遙?」
「癮逍遙?」慕容蘭絮和歐陽鴻睿同時問出聲。
「這是一種可以讓人上癮的藥,服者會感覺頓時身心放松,讓人有一種如仙似夢的縹緲感,如上雲端,所以稱癮逍遙。產自西域,一般也會用來入藥,這樣可以為患者止疼。」
華嚴的解釋讓慕容蘭絮他們瞬間豁然大悟,原來得仙樓是讓客人服用會使他們上癮的藥膳,自然會回頭客不斷。而凡木提正是外番人,所謂的每個月來送特產菜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得仙樓,如仙似夢,就是這個意思。
「果然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竟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如今的下場也算報應了。」慕容蘭絮看了眼床上的尸體,眼眸里略帶一絲無奈,視線看回歐陽鴻睿,「等下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如果就這樣出去,凶手未必會上當,想要讓外面的凶手不懷疑他們的目的,就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同時出去。
經過三人合計,華嚴為歐陽鴻睿易了容,然後與凡木提換了衣衫,而凡木提也被易成了歐陽鴻睿的模樣。
華嚴架著僵硬的「歐陽鴻睿」走出了房間,慕容蘭絮也跟在旁邊,剛出來,就見呂城一臉恭敬地迎來,目光在「歐陽鴻睿」身上一掃,問道︰「這是怎麼了?」
華嚴略帶微怒地瞥了呂城一眼,推了一把僵硬的「歐陽鴻睿」,冷哼一聲,「還不是你們得仙樓的飯菜,我這剛來的還沒喝多少,他倒是先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
呂城一听是稱贊得仙樓的,得意的笑意立刻浮上眼角,連連稱是。忽想起凡木提還在房內,問道︰「華神醫,我家老板怎麼樣了?您要的藥材我已經在準備了,明日定會集齊。」
「嗯,我已經用續命丸給他護住了心脈,三天內不會有性命之憂,明日我就會配好曇花聖水救他。不說了,我要扛不動了,明天見。」華嚴說著不耐煩擺了擺手,和慕容蘭絮一塊將「歐陽鴻睿」架著走進另一間房。
房里,歐陽鴻睿穿著凡木提的外族衣飾,頂著凡木提的那張臉,悠然地躺在床上,閉目傾听著附近一切的動靜。
而慕容蘭絮這邊,同樣是等待,方才華嚴的那些話自然是說給凶手听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夜里就是抓住凶手的最佳機會。只是一切會如他們預料得那般嗎?凶手這次又會用什麼方法呢?
更深露重,夜已深,月已藏,只有幾顆渺小的星辰散發著極其微弱的光,為寂靜的深夜更添幾分神秘。
一絲極小的聲響傳入歐陽鴻睿的耳中,讓他猛然睜開了雙眼,眸子里的亮光微閃,僵硬是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張外族人的臉在烏七八黑的房間里顯得十分詭異。
門被撥開了,來人腳步輕靈,一個閃身黑影來到歐陽鴻睿的床邊,黑影毫不猶豫,寒光乍現, 亮的匕首刺向歐陽鴻睿。
「果然來了。」
冷冽的聲音從床上響起,讓黑影身子一直,刺下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更是用勁地刺下去。歐陽鴻睿不慌不忙,一個翻身,只見匕首深深扎入了床板。
黑夜中,兩個身影纏斗,寒光忽現,匕首上偶爾折射出的一道冷光照在黑影身上。讓人看出來人黑巾蒙面,招式奇特,手法忽攻忽守,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面具下,歐陽鴻睿俊顏微動,唇角輕揚。不再試探對方武功,一個凌空轉身之際,運起內力,反手一掌擊打在黑影肩部,黑影剎時疾退到牆角,自知不敵,便要破窗而出。歐陽鴻睿早看出對方之意,先一步阻在窗前,在黑影準備躍窗時,輕巧地點了對方的穴。
慕容蘭絮和華嚴在听到隔壁房的打斗聲就已經在門口等侯了,直到里面的聲音停止二人才推門而入。慕容蘭絮將蠟燭點燃,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窗口處一個身穿夜行衣蒙著面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點了。」慕容蘭絮剛要問,歐陽鴻睿就先一步答了。然後慢步走到桌邊,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具,恢復他俊逸的臉龐。
華嚴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衣人,來人身軀不大,卻一身好武藝,而且還懂得如此奇異的殺人手法。華嚴好奇之下抬手去摘黑衣人面巾,黑衣人無法動彈,一雙冷眸卻是充滿著不服和威脅,倔強的眼神讓華嚴不由得將手停在了半空。
「怎麼了?」慕容蘭絮見華嚴愣在那兒,也走了過去,視線落在黑衣人的身上,想也不想就摘掉了黑衣人的面巾。
「原來是位女子。」慕容蘭絮輕聲嘆道。眼前精致的女殺手的面容,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神情,看著慕容蘭絮的目光里盡是不屑與鄙夷。
「她不能說話?」慕容蘭絮見黑衣女子滿面怒意卻沒有說出聲來,回頭看向歐陽鴻睿,皺眉說道︰「將她解開啞穴吧,我有話問她。」
歐陽鴻睿輕輕點了點頭,抬手沾了一滴桌上的水滴,用力一彈,水滴朝著黑衣女子的飛去,正擊在她的穴道上。女子猛地咳了兩聲,捂著肩處倒退了兩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歐陽鴻睿,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既然技不如人任務失敗,自然只有一條路。
「玉碎居的人任務失敗只有以死謝罪,只是我听說那個殺手若是有親人的話,只怕……」歐陽鴻睿說著搖了搖頭,沒有轉頭看她,淡然的語氣帶著幾分提醒。
黑衣女子沒想到歐陽鴻睿竟知道自己身份,還知道玉碎居的規矩。沒錯,這是玉碎居第一條門規,任務失敗者若是沒有家人只須一人處死即可。若是有家人,那麼玉碎居也會將其一舉滅門,只為被處死的家人無報復的機會。
黑衣女子舉到面門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任務失敗死路一條,可她還有一個母親需要照顧,她要怎麼辦?
慕容蘭絮已然看出這其中的緣由,既然這女子能顧及親人,定然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或許可以從她口中得知一些線索。
「這位姑娘,凡老板中得乃是你的永眠毒。」
他們竟然連永眠都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黑衣女子詫異地盯著慕容蘭絮的眼楮,想從她的眼里看出些什麼,卻在慕容蘭絮的清眸里看不到一絲敵對的冷意。不由冷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干什麼?我幽寒雨是什麼都不會說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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