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伶牙俐齒,陽兄,你確定選她不選我嗎?」孟燁熠說著又將話題扯到歐陽鴻睿身上,這讓歐陽鴻睿氣不打一處來。
「孟燁熠,昨夜我出手助你,只因你我多年交情,並無想以此作為條件。所以你願幫就幫,不願也無所謂。」
「是呢,看在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也不好拒絕不是?這樣吧,若是你們助我成了大事,我便將所有名單奉上,而且也助你,如何?」孟燁熠在說到交情兩個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
孟燁熠的話很明顯,所謂的大事自然是西岳的至尊之位。而且他還說幫歐陽鴻睿也成事,听起來明明對二者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合作條件,為什麼慕容蘭絮卻覺得不是那麼容易呢?
他們並沒有立刻給孟燁熠答復,送走了孟燁熠的三人各有心思的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很快,歐陽鴻睿等人救了四皇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西岳皇宮。感覺每個人看他們似乎都有一種奇怪的神色,這讓慕容蘭絮深為不解,作為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即使不被感激也不應是這種看怪人的眼光吧。
慕容蘭絮百般無事地踢著腳下的石子,思索著孟燁熠的條件。如今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又怎麼助孟燁熠成事?難道他要利用他們麼?若真是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有了利用價值才有更多的籌碼與他周旋。
迎面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突然進入了慕容蘭絮的視線,看似年紀不大,尊貴的氣質與彰顯他身份的服飾讓慕容蘭絮一眼就看出他是什麼人。
對方自然也看見了慕容蘭絮,所以她不能視而不見。在對方走近後,慕容蘭絮恭敬地欠了欠身,沒有說話,因為她不敢冒然地稱呼,萬一判斷錯了,只怕又是一場免不了的爭斗。
「你是?四弟帶回來的?」孟宇峻上下掃視了一番慕容蘭絮,語氣中帶著一份疑慮與試探。
慕容蘭絮低著頭,保持著微欠身的姿勢站著,「是的。」
「起來吧,想不到四弟竟改了喜好,倒也免得父皇再為他操心了。」孟宇峻微挑著眉,嘲諷地說道。
果然如慕容蘭絮猜測的那般,他應該就是太子吧,孟燁熠想扳倒的人。不過瞧著這個太子對孟燁熠滿是鄙夷看不起的神情,讓慕容蘭絮再一次覺得孟燁熠塑造的形象看來已經深入人心了。
「回去告訴四弟,今晚本宮在府上設宴為他壓驚,你也一塊來。」孟宇峻說完就從慕容蘭絮身邊走過,沒等她回答。
看著孟宇峻的背影走遠,慕容蘭絮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有點不知所措。讓她也一塊去?難道又是鴻門宴?
慕容蘭絮目光呆滯地走進景昌宮,看到孟燁熠也坐在院子里正和歐陽鴻睿他們說著什麼,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和他們說遇到孟宇峻的事。
「絮兒你回來了。」華嚴正對著院門口的位置一眼就看見了表情有些不對勁的慕容蘭絮。
「嗯,你們在聊什麼?」慕容蘭絮扯起一抹笑意,走到桌邊也坐了下來,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孟燁熠,卻發現他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沒什麼,孟燁熠讓我們三日後配合他一件事。」
歐陽鴻睿漫不經心地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慕容蘭絮,慕容蘭絮听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疑惑地問道︰「只是這麼簡單?」
「不然慕姑娘覺得呢?事情我已經策劃好了,只需要各位施個援手罷了。」孟燁熠淺笑著說道,目光淡淡地看了眼慕容蘭絮,一副自得悠閑的樣子。
「哦。」慕容蘭絮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遲疑地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
看著慕容蘭絮明顯不正常的神色,孟燁熠俊逸的嘴角上揚,輕咳了一聲,戲謔道︰「慕姑娘,你不用擔心,我對女子沒興趣的。」
歐陽鴻睿和華嚴聞言都有些不明白,側頭看著慕容蘭絮突然愣怔的表情,等著下言。
「遇到太子的事我已經知曉,不過嘛,」孟燁熠說著將視線轉移到歐陽鴻睿身上,認真深情地道︰「陽兄,今晚可是要借你的絮兒一用了,不過你大可以放心,雖然我喜歡的是你,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絮兒的。」
這樣的話听在耳里真是別扭,不管是歐陽鴻睿還是和旁邊一點關系都沒有的華嚴,臉色都突然地一變。完全不明白為何孟燁熠能將這種事始終的掛在嘴邊呢?
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孟宇峻以為孟燁熠轉變性情,喜歡女子了。而慕容蘭絮就是那個被孟燁熠看上的女子,所以今晚的設宴當然就不是那麼單純了,若是沒猜錯的話,孟宇峻一來是想看看孟燁熠是否真的如他料得那樣。二來是想探一下慕容蘭絮與孟燁熠的真正關系,如果兩人真是不一般的話,那麼孟宇峻也該提高防備心了。
「那我不去不就好了?太子不就不會防你了?那樣不是對你更有利麼?」慕容蘭絮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在她看來,想讓人忽視偽裝自己的話,如今不是最好的結果麼,為何還要改變現狀?
孟燁熠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因為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是時候適當表現一下了。」
孟燁熠所說的時機到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三天以後?看來他真的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而慕容蘭絮他們只需扮演好他們的角色就好。這麼多年偽裝終于要撕破了麼?那麼所謂的喜歡男子……又是真還是假?
慕容蘭絮眸光深邃地看向孟燁熠,想從他的眼楮里看出點什麼,只是這個男子似乎比歐陽鴻睿還要高深,皇位真的如此重要麼?竟可以讓一個人掩藏鋒芒這麼多年,只怕當初歐陽鴻睿也是這樣吧。
既然是演戲,自然就要逼真到惟妙惟肖。慕容蘭絮換上孟燁熠送來的華麗衣裙,本就高雅貴族的氣質更是為此刻的角色舌忝了三分意韻。
歐陽鴻睿心中的滋味說不清道不明,雖然明知道孟燁熠與他只是合作的關系。可是要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到另一個男人身邊,而且那個男人似乎不喜歡女人,他還是很不舒服。
目送著慕容蘭絮上了馬車,緩緩地駛出皇宮,朝太子妃而去。歐陽鴻睿幽深地鳳眸在墨夜更加深不可測,只見他突然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悄然隱入黑夜跟了上去。
華麗的車廂里,慕容蘭絮目不轉楮地看著孟燁熠半倚著車壁上,後背靠在純白色的軟墊上正閉目養神。
「看夠了嗎?」孟燁熠察覺到一縷毫無避諱的視線久久地停在自己身上,終于忍不住開口。
慕容蘭絮連忙收回了目光,心下感嘆這個男人不僅生得妖孽,竟連閉著眼都知道別人的舉動。
「你……是不是故意裝出的那副不喜女子的樣子?」慕容蘭絮再次抬起眸子,看著孟燁熠的眼神已不是方才的懷疑,而是略帶探測的意思。
孟燁熠突然睜開的黑眸閃進慕容蘭絮的水眸里,那種尖銳想要看透慕容蘭絮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心下一驚。
慕容蘭絮也沒想多問,從他的反應大概也知道猜對了。而且一只腳既然已踏入了虎穴,另一只也就不重要了,再說他和歐陽鴻睿也算是故交,管那麼多干什麼,按著他的要求做就罷了,這樣對誰都好。
這次輪到慕容蘭絮悠然平靜的閉目養神了,她也學著孟燁熠方才的表情動作,靜靜地等著孟燁熠說話。
「何以見得?」孟燁熠沒想到才認識沒幾天的一個丫頭竟然會發現自己偽裝了這麼久的表象?難道真的是自己哪里大意暴露了嗎?
慕容蘭絮沒準備回答他,依舊一副驀然自得的神韻,唇角含著淡淡笑意,「這輛馬車真的很豪華。」
慕容蘭絮故意轉移了話題,卻讓孟燁熠有些氣惱,冷聲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從我進入玉碎居時,牆上到處的美人圖,看似沒什麼特別,只是這些圖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擁有同一雙眼楮,而且這些畫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那又怎麼樣呢?」孟燁熠嗤笑出聲,挑眉看著慕容蘭絮。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這個女子與四皇子有著不一般的關系,不然怎麼畫來畫去都是她的眼楮呢?」
慕容蘭絮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眸里卻注視著孟燁熠的微妙變化,在看到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痛色時,慕容蘭絮嫣紅的唇角悄悄揚起。
每個人都有弱點和傷痛不是麼?即使你外表再堅強,偽裝得再好,心里總有一塊地方是軟的。
孟燁熠忽然笑了起來,抬眸對上慕容蘭絮疑惑的目光時,目露贊賞,大方承認道︰「沒想到你竟觀察的如此細致,沒錯,之前的確是我故意表現出的不正常,包括病弱的身體,也都是我裝的,因為那時候我根本沒實力去爭,為了保命沒什麼不對吧。」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