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華嚴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停的尋找著各種能救慕容蘭絮的方法,歐陽鴻睿也已派人去曇花谷將所有醫書藥物也全部送了回來,還四處張貼皇榜廣征名醫。
歐陽鴻蕭也想日夜照顧慕容蘭絮,可歐陽鴻睿居然寸步不離,讓他絲毫沒有機會。就算有要事去處理的話,那個孟燁熠就像個蒼鷹似的討人厭,不讓他有去接觸慕容蘭絮的機會。
第二天,趁著一大早歐陽鴻睿去早朝的時候,歐陽鴻蕭想看看慕容蘭絮,他听說昨晚她已經醒了。毫無疑問,孟燁熠仍是攔在他面前的唯一障礙。
「讓開!」
「歐陽交代過,誰都可以看她,除了你。」
歐陽鴻蕭的眼中幾乎騰出火焰來,若不是顧及著孟燁熠的身份,還有兩國之間的關系,只怕早就與他打一場了。
「她怎麼樣?」
「還好,只是有點虛弱而已。」
「我要見她。」
孟燁熠沒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歐陽鴻睿只要不在的時候,便會讓他過來守著,其原因就是不讓歐陽鴻蕭來騷擾。可現下看到歐陽鴻蕭滿是堅定憤恨的表情時,突然有一種想放他進去,看看有什麼好戲上演的沖動。
歐陽鴻蕭見他似是毫無退讓之意,只好換個說法。「她若是不想見我,那我就走。」他知道慕容蘭絮若是知道他來的話,一定會讓他進去的。
听歐陽鴻蕭這麼一說,孟燁熠更是來了興趣。微微挑著眉打量了歐陽鴻蕭一番,同樣俊逸非凡的外表,雖然不及自己妖孽,卻也是一個極為俊朗瀟灑的人。心下不由對歐陽鴻蕭和慕容蘭絮的關系起了幾分好奇,在他看來,要說兩人互不相識,怎麼也不可能。
「那好,我進去問問。」
看著孟燁熠似笑非笑地走了進去,歐陽鴻蕭猜到孟燁熠想的什麼,不過無關緊要,只要能見一面就行。
不到片刻,孟燁熠仍是一臉笑意走了出來,倚著門邊,「進去吧,不過你可別說是我放你進的哦,不然被歐陽知道了他不得恨死我。」
歐陽鴻蕭理都沒理他,徑直朝內殿走去,孟燁熠也就自然地跟了進去。一來想听听倆人到底會說什麼,二來怎麼也得看著歐陽鴻蕭才是,萬一出什麼事歐陽鴻睿還不得和他拼了啊。
慕容蘭絮半偎在床頭,手中端著靈心方才送進來的苦藥,才喝了兩口,就苦的無法下咽,拿在手里已經有一會了。她雖已知道自己身中劇毒,可對華嚴的醫術卻是十分有信心的,所以她從沒試圖去問自己的情況。
歐陽鴻蕭看著床上依舊蒼白如紙的秀顏,像是一朵晶瑩無力的梅花,失去了在寒風中矗立的風姿,仿佛輕輕一踫,便會碎裂一地。
慕容蘭絮同樣看到了歐陽鴻蕭,在孟燁熠進來跟他說歐陽鴻蕭要見她的時候,她知道是逃不過去的。
「靈兒,給二位奉茶。」慕容蘭絮強扯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吩咐靈心奉茶,自己則一仰頭一口氣喝完了那苦到極致的藥。
歐陽鴻蕭回頭看了眼孟燁熠,心道真是陰魂不散,為何歐陽鴻睿會招惹這種人。但一想到,此人不僅僅是西岳的四皇子的時候,也只好按耐住自己性子。
孟燁熠雙手做了個無辜的姿勢,率先打破了三人的沉默,「是他非要來見你的,到時候別怪到我身上哦。」
「四皇子多慮了,此事與你無關的。再說我也想當面謝謝蕭王的出手相助。」
歐陽鴻蕭听慕容蘭絮這麼一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轉頭看著她意味深長地道︰「各取所需而已。」
慕容蘭絮也只是微微一笑。
孟燁熠緊緊注視著兩人不一樣的眼神交流,心下更卻更斷定了二人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關系,而且歐陽鴻睿也知情,不然為何如此讓他攔著不讓見呢?心中想要窺探秘密的好奇心更甚了。
只是似乎不方便問啊。
「感覺身子怎麼樣?」歐陽鴻蕭見她雖然比昨日要好點了,但是臉色依舊白的令人心疼。
慕容蘭絮點了點頭,毫無血色的唇一開一合:「華大哥正為我研制解藥,也服了藥,除了有些無力之外,倒也沒什麼難受的。」
歐陽鴻蕭心中一動,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毒。目光轉移到了孟燁熠的身上,見他稍稍點點頭,原來他們並沒有告訴她,不過想來也是,瞞著她總比讓她知道好。
「對了,明王怎麼樣了?」醒了這麼久,還沒來得及問歐陽明哲是怎麼處置的呢。
「關在鎖翎宮了,皇兄沒下殺令。」也不能下下令,因為他手里說不定真的有解藥呢。
「哦。」關于鎖翎宮,慕容蘭絮只听說過,知道是一座地下牢籠,是用來關押皇室犯了大罪卻又沒處死的人。
「誰讓你進來的。」冷冷的一句輕斥,卻讓人感到怒意與殺氣在整個內殿飄蕩,空氣中的燻香瞬間凝結成冰似的。
孟燁熠暗自無奈,微皺著眉,萬年不改的笑道︰「不關我事啊,他自己來的。」
歐陽鴻睿狠狠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到慕容蘭絮身邊,冷冷地看著歐陽鴻蕭。「人你也見到了,可以走了。」
歐陽鴻蕭也已經知道為何這次歐陽鴻睿對他的態度驟降到這種地步,卻也不說破,「皇兄,為何不讓我來看慕容小姐呢?不管怎麼說我與她也算舊識了,若是算不上朋友的話,也可算是盟友了吧。」
「歐陽鴻蕭,別在這裝糊涂,告訴你,死了那條心吧,你什麼也不會得到。」
真是越來越精彩了,那條心?究竟是哪條心呢?
孟燁熠一邊皺眉思忖,一邊注視著三人冷到冰點的表情,只好笑了笑,打著圓場,「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歐陽鴻蕭見已達到目的,也就不多留了,「既然慕容小姐還好,那本王就先告辭了。」說完竟連和歐陽鴻睿沒打招呼就拂袖離去了。
「我說歐陽,你說的那條心,到底是哪條心……」
孟燁熠話還沒說完,就歐陽鴻睿如刃的視線硬生生憋了回去,故作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那個,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我也告辭了。」
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歐陽鴻睿視線從門口收回,走到慕容蘭絮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笑著,「怎麼樣?他沒有為難你吧?」
慕容蘭絮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蕭王只是來看看我。」
「嗯。」量他也不敢。歐陽鴻睿抬手撫上慕容蘭絮的面頰,眼中盡是心痛。也不知道華嚴能不能找到解救之法,若是仍是無法救她,他該怎麼辦?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她……
慕容蘭絮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心,也知道自己的毒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沒事的,華大哥的醫術你還沒信心嗎?對了,朝中怎麼樣?可有異動?」
「怎麼會呢,如今歐陽明哲一倒,那些人立馬變換立場,本就是我的天下,放心吧。」
「那洛丞相呢?」想到洛紫玥死的時候,慕容蘭絮的心還是被深深觸動了一下。終究她是愛他至深才會救自己的吧。「如今紫玥已死,就不要追究了吧。」
「洛相本想上殿請罪的,我讓他告老回鄉了,她救了你,也終究是我欠了紫玥,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歐陽鴻睿身子向前傾了傾,伸手將慕容蘭絮攬進懷里,柔聲道︰「如今我最大的心願便是你能夠好起來。」
孟燁熠出來時,只看到歐陽鴻蕭已經走到了很遠,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歐陽鴻蕭察覺到身後的人,眸光閃了一下,便也就放慢了腳步。
「蕭王,走那麼急干嘛?」
「四皇子有何事?」
孟燁熠用與歐陽鴻蕭差不多速度一同朝御花園走去,雖已入冬,可手中折扇時不時的總要搖兩下。「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與蕭王聊聊。」
「本王與四皇子有什麼好聊的?」
對于歐陽鴻蕭一直對他的不屑的態度,孟燁熠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他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蕭王別這麼拒人于千里嘛,我可是仰慕蕭王的威名很久了。」
一听孟燁熠又是這種話,簡直讓他無語了。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加快了腳步。孟燁熠大笑兩聲,也跟了上去,「蕭王不至于如此禁不得開玩笑吧?」
「你到底想干什麼?直說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亦或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但是我想告訴蕭王的是,如今絮兒能不能活下去還尚未可知,請蕭王暫且放一放私人恩怨,待絮兒恢復以後再說也不遲。」
歐陽鴻蕭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盯著孟燁熠一直在笑的臉,「難過四皇子能夠扳倒孟宇峻啊,原來在這副偽裝之下的四皇子竟連自己名聲都是毫不在意的。」
孟燁熠听出了歐陽鴻蕭的話外音,也不否認,「對于別人怎麼看,我從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怎麼看。」
「歐陽鴻睿怕是沒看出來吧,原來你也存著這份心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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